第一百七十四章 李珍小改变
可是云舒并不是个冲动的人,相反,她越遇事越冷静,此时便是如此。
她要先搞清楚现状,不能仅凭衣领轻微走光,就认定对方有不轨行径。
况且重点部位还是瞧不见的。
所以她的脑袋依旧依靠在旁人肩膀上,怀着确认的心,抬头去看。
与料想的一样,果然倚靠在王爷肩头,似乎还倚了一整晚。
她头动的同时,王爷也缓缓睁开浅睡的眼睛,看着她,问道:“睡的可好?”
听到他的声音,她便借机坐正身体,取下覆盖在身上的紫袍,提在手里,看着王爷,问道:“这是何意?”
王爷勾起一面嘴角,说道:“你碰了我的东西。”
同时从她手中要过外袍,向身后帅气一甩,完美搭在了后背上,两个胳膊向左右一伸展,就穿上身了。
他一连串拉风的穿衣动作,配上俊朗的脸庞,霸气尊贵的气质,“帅气”一词已不足以来形容他。
云舒在他整理衣袖时,说道:“是你的东西碰了我。”
王爷麻利的扎好腰带,又坐回她身边,却没有再靠近她,而是很绅士的保持一定距离,说道:“你睡觉时,衣服调皮,竟想脱离你,无奈之下,我只得脱下外袍,给你盖上。”
这是在解释?
云舒想着。
此时,她的心情是复杂的。
昨日得知被他跟踪,本来有些不悦。
可是他特意放低肩膀,保持一个姿势到天明,只为让她睡的舒服些。
还把衣袍盖在她身上,以防她走光。
这就让昨日聚集的反感之情,顿时烟消云散。
其实云舒这个人,知恩图报,你对她好,她会更对你好。
所以她认为两件事可以相互抵消,便算了。
“睡的可好?”王爷又问一遍最初的问题。
她简单的回答道:“还不错。”
临下马车前,她回头对王爷说:“多谢。”
王爷挑开车帘,目送她进入沈府,完全从眼球里消失后,才吩咐冷誉,“回府!”
冷誉立马赶车回府。
可是他实在忍不住说道:“爷,你的外袍穿反了。”
王爷放下车帘,只垂眸瞄一眼,果然穿反了,却仍若无其事的说:“嗯。”
冷誉好奇地问:“沈小姐在车里时,对爷做了什么?连外袍都脱了。”
“又闲了?”王爷冷声说,并且默默脱下衣服,翻过来,正穿在身上,系好腰带。
冷誉却仿佛来了精神,得意洋洋的说:“沈小姐瞧不出来爷的衣服穿反了,可我能看得出来。这紫袍虽然正反面相似,袖口的白莲却有细小差别。自从爷离开战场,留在皇城,都是我和冷言为爷穿衣,爷的衣服反了,我看一眼就能知道。”
说完这话,冷誉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特别有成就感。
因为王爷向来严于律己,从未出现过这种形式上的疏漏,起码冷誉没有见过。
“军法受训!”
王爷冷冰冰的声音飘来。
冷誉体会到了什么叫乐极生悲,这一刻,他仿佛兜头被泼下一盆冷水,从头冷到脚。
同时反省自己:一定是沈小姐分不清正反,给爷衣服穿反了,下次当着沈小姐面说,爷应该就不会责罚我了。
云舒进了沈府。
沈府里一切如常,下人们在本职工作上辛勤劳作。
沈儒文明知沈凌怀已清楚他并非亲生子一事,还陷害过他,然而他无罪释放,回到沈府,照旧对沈凌怀恭敬有加,如同对待亲生父亲一般。
沈凌怀也没有危险动作,一直忙于外阜任职的准备。
沈儒文动用许多关系,为沈凌怀精心选拔赴外任路上的护卫,尽职尽责。
让沈凌怀大为感动,嘱咐他忠君爱国,守护好沈家。
本来这些事情应该悄悄发生在府内,竟被很多官员都亲眼所见,对沈儒文大加赞赏。
因为沈儒文就是托他们去找的护卫,还进行一番动人的,详细的解释。
大家便都知道了,纷纷夸他们父慈子孝。
这段时日,主子们不拿下人发脾气,下人们做起事来,也轻松许多。
森柔照旧很少出平安院。
云舒早出晚归,有时还不归。
子婳和子依很少与府里人接触。
如今的沈府,笼罩着前所未有的祥和。
在云舒看来,更像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
她回到如意阁,细心的子依早已准备好洗漱的温水,更换的衣物,和可口的早餐,只待她回来享用。
子婳照例眉开眼笑的在门口迎接,简单问了云舒这两日的住处,见云舒不想过多回答,也就不再多问。
她告诉云舒,自从王火在大牢里畏罪自杀后,再在府里见到王烈时,他总是阴沉着脸。有个下人因事忙没及时打招呼,他就把那人给打个半死,现在大伙都躲着他走,生怕遭殃。
云舒知道,王烈应该不善于掩饰,王火是他杀手组合里的师
妹,为了沈凌怀,他忍痛劝王火自杀了,一个朝夕相处多年的身边人,因他而死,他火气没处发泄,当然会黑着脸了。
子婳还说:“小姐,大公子来找过你多次,可你不在,我问他什么事,他就很气愤的拂袖而去,理也不理我。”
“我知道了。”云舒说。
沈儒文找她,肯定没好事,但她还是打算去会一会。
在见沈儒文之前,她要先去回春堂,取一件重要的东西。
于是她梳洗一番,换下脏衣,吃过早饭,屁股还没坐热,就出了沈府。
......
云舒站到回春堂的牌匾下,轻敲药铺大门。
回春堂近来开门都较晚,所以此时,还处于闭门谢客状态。
没等多久,大门开了,李珍探出头来。
一见是云舒,立刻恭敬的躬身问候,“师傅,早。”
他的声音听着不再那么生硬了。
的确顺耳了些,但完全没有精气神。
看见他泛着红血丝的眼珠,云舒知道他夜晚熬夜了,一定没有睡好。
“你也早。”云舒回了一句,抬脚朝药铺里走去。
老方大夫见了她,也同李珍一样蔫蔫的问候,“沈小姐,早。”
两人对云舒积极打招呼,实属难得。
以往她来时,李珍会简单恭敬的尊声“师傅”,再拿出早已记录的诊病疑难问题,一一向她请教。
而老方大多点头示意,算作打招呼了,待李珍请教完问题,他也会拿出诊疗上的难题,请她指点。
他们都愿意深耕医术,所以见她前来,全精神抖擞,深怕有漏记录的。
像今日这样,早起就无精打采,看着疲劳懈怠的模样,她倒是头一回见,颇有些意外。
于是她问道:“你们怎么了?回春堂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