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风波未完
“三公子,要不是沐家公子前来救火,水云间早已烧成灰烬。昨日我去水云间找南掌柜,想半价把铺子盘过来,不料那南掌柜十分精明,总说铺子生意如何如何红火,非要高于市价两倍才肯出让,我看再烧一把火,他就不会神气了。”舒心铺的掌柜丘赫卑躬屈膝的说着。
“修葺时一直有人在,如何再放火?等他们修葺好,再烧一次也不迟!你当初跟我说,烧毁的铺子可以半价买来,如今盘来了吗?竟出馊主意!”沈希文轻蔑地训斥丘赫,他觉得丘赫现在办事,愈发不靠谱,银子挣不来,铺子也买不来,要不是母亲看中这个老货,他早就赶走了。
因为手头紧,都没有钱打赏外室姑娘了,他越看丘赫越不顺眼,又连续训斥好半晌,才顺了气说,“等水云间修葺好,再放一把火,把沈云舒和那掌柜一同烧死,烧不死他们,你也别来见我!”
......
半个月后,水云间再次开业的前一个夜晚,天黑黑的,月亮藏了起来,只有亮晶晶的星星,偶尔眨着眼睛。
寂静无人的大街上,出现了几个人,他们每人提着一桶油,鬼鬼祟祟地朝水云间走去。
在岔路口时,这些人分成两伙,一伙人停步在水云间正门,另一伙人提着油去了后门。
这伙来正门的人中,一人小声说,“你们确认沈小姐和南掌柜在里面吗?上头吩咐过,一定要把他们烧死在里面。”
“我眼看着他们二人进店里,一直没出来过,绝对在里面,跑不了。”
“行,你们仔细盯着那边的街道,防着像上次那样,有人来救他们,这次要再没办好,我们可没好果子吃,上头得扒了我们的皮。”
“我看的真真的,多泼些油。”
待几人偷偷摸摸地往门上泼了油,浑身摸个遍,也没摸到火石,便提高些音量,对大伙说,“火石在谁那?”
一个远处观察街道的人颠颠地跑过来,把火石递给他,“我这有火石。”
他拿着火石,打了几下,火还没打着,就看到一影子人影从眼前闪过,速度极快,分不清是什么东西。
这个影子闪过时,还冲他们脸上撒下一些白色粉末,他们就不知不觉地软倒在地。
后门的那伙人,连油还没来的急泼,就摊倒在地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感觉有个影子飘过,是人是鬼也不知。
两个影子忙完这些,就在前门汇合了,两人身穿黑色夜行衣,面带黑色口罩。
他们拿起那伙人的油桶,泼向不远处一个孤零零的小楼,这个小楼的正门牌匾上写着舒心铺。
这个铺子与两旁的店铺相隔一条马路,不用担心会烧及无辜的店铺。
泼完油,他们没有立即点火,而是把那伙人都拖过来,扔到舒心铺对面的街道上昏躺着。
趁着夜色,两人再跑去隔几条街的一处漂亮宅院,用迷药迷晕里面躺床睡觉的一男一女,女的未管,只把男的装进麻袋,扛回泼了油的舒心铺,把他整个人扔进铺子里面,再轻轻关好大门。
因为动作很轻,在卖衣正堂躺着,等消息等睡着的丘赫掌柜,依旧在呼呼大睡。
一切忙完,他们点着火石,引燃了铺子门前的油,大火瞬间旺盛的燃烧起来,一会儿就火光冲天。
“走水了!快来人啊!救火!”一个打更的老头用力敲着铜锣,在街道上大喊大叫。
打更老头的叫喊,不仅吸引来了好心邻居,也把听到喊声,认出是自家铺子方向的沈府下人,也吸引来了,大家纷纷提桶泼水灭火,全然没人注意到昏倒在街边的那伙人。
那两个影子,这时却站在不远处的房顶上,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两人双双扯下口鼻上的黑口罩,露出真容,正是云舒和南宁知。
南宁知看着那火光说,“沈希文估计死不了了,你看,他已经让人救了出来,铺子掌柜好像也给抬了出来,当初不应该扔门口,扔后堂就好了。不过铺子却没救了,烧的精光。”
“这样很好,他会感受到切肤之痛。”
人虽没死,可是烧伤的人最容易感染,在这个时代,这样大面积烧伤也很难活下去,只会在痛苦折磨中离世。
“水云间着火时,怎么不见好心人来救呢。”
“或许当时没遇到好心的打更人吧。”
这也是云舒的猜测,也或许是打更人被收买,没有来这条街道敲锣,也或许是视而不见,原因有很多种,云舒认为没必要去深究,处理始作俑者才是当务之急。
南宁知在为舒心铺浇油时,用轻功跃到房顶,从上浇到下,保证让他烧个精光,两人却心照不宣的,都没有向掌柜和沈希文身上泼油。
“沈家人不会放过你,明日会拿你质问,要做好准备。”
“你明日也要去府衙报官,我要沈希文害人一事公之于众。”
“我宁知办事,你大可放心。”
......
“把这些贼人给我弄醒!”
“哗”衙役对着躺地的那些人,每人脸上泼下一盆冷水。
这些人被云舒二人迷晕后,再次睁开眼睛
,眼前的一幕却吓他们一大跳。
只见高堂上坐着府尹大人,两旁站着成排的威武的衙役,门外站着一些普通百姓,口里不停地辱骂他们。
“太凶残!”
“没人性的东西!”
“大半夜不睡觉放火烧人,真是黑了良心。”
他们的手脚让绳索紧紧绑着,一股微风吹来,不禁打个寒颤,才发现上半身的衣服打湿了,凉凉地贴在身上,头上还往下滴答水,想起昏倒前还在向水云间泼油,便立马明白过来,有人问道:“水云间烧没了?人死了吗?”
门外围观的一人嘲讽道:“什么水云间,难不成烧一个铺子不够,还打算烧水云间?人都让你们烧的半死不活,黑心肠!”
这回他们心中更迷糊了,既然水云间没事,那把谁烧的半死不活?抓他们到府衙做什么?
“啪!”惊堂木一敲,府衙内外顿时安静下来。
“大胆贼人,竟敢火烧舒心铺,如今舒心铺已化作一片废墟,而躺在不远处的你们,身旁就是作案凶器,油桶和火石,趁你们累倒在街边时,绑你们回来。”
没有让他们回话的意思,府尹大人又说,“半月前水云间也着了火,南掌柜听说抓到贼人,也来控告你们,目前人证物证俱在,休想再狡辩!”
听着府尹大人严厉的呵斥,他们慌了,明明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怎么他们成贼人,成主使了?
当下大呼冤枉,可是没有立刻将实情说出,因为他们确实烧了水云间,就算说出有人指使,也是他们放的火,罪名还是跑不了,倒不如保全上头,等着上头来救他们。
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不停地狡辩,“不是小人干的,一定是水云间的人栽赃嫁祸,他们铺子被火烧了,就烧舒心铺来报复,还把罪责推给我们,请大老爷明察!”
府尹大人又拍了下惊堂木,“还嘴硬!你们可知,沈家三公子当时也在舒心铺里,差点被烧死!还敢狡辩不成!”
不待他们再回话,便吩咐衙役,“大刑伺候!”
“看看是你们的骨头硬,还是衙门的板子硬!”
接着,两旁站立的衙役,便把他们几人拖拽出大堂,按在长凳上。
“嘭!嘭!嘭......”木板用力拍打在几人腰臀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啊!”
“啊!疼死我了!”
“大人冤枉啊......”
......
与此同时,沈府里的沈大夫人,坐在床边,看着儿子烧的不成人样,不停的嚎叫,“母亲,我好疼,太疼了,母亲救救我。”
“儿啊,你忍忍,大夫正在配药,很快就会好的。到底哪个天杀的把你弄成这样。”
“我还在睡觉,就让人给弄晕了,但我认出她的眼睛,绝对是她,我要她不得好死。我好疼啊,母亲。”
“我定要沈云舒给你偿命。”沈大夫人早知儿子有外室,但小儿子难免宠爱些,也就默许了他常留宿在外室那里,如今儿子成了这样,她第一时间便命人把外室打杀了,只是没有告诉儿子。
至于儿子说是沈云舒所为,她就一万个相信。
于是,唤来丫鬟,“把六小姐叫到正堂!”
待丫鬟应声出去,她咬牙对儿子说,“我不会让她好过。”
又丢下一句,“你安心养病。”便向沈凌怀的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