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被破坏
“哇——”一只乌鸦飞走了。
粗劣嘶哑的叫声格外刺耳,划破一片寂静,像小孩的哭声,久久回荡着......
天阴沉沉的,被沉重气氛笼罩的如意阁,又变的破败杂乱。
掉落的半扇院门,破碎的桌椅,被践踏的花草,散落在院内的瓷器碎片,这场面一看就是刚经历过一场打斗。
有四个身手矫捷的彪形大汉,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如意阁。
临走前,其中一个大汉站在院门口,用内力击碎了院里那把贵重的摇椅。
“噗!”
浑身是伤的子婳,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眼睛死死盯着院门的方向,突然感觉胃里翻滚难耐,一口血吐了出来,用手背随意擦了一下,眼睛仍旧盯着那渐行渐远的四个背影,眼神里写满了担忧和不甘。
“子婳,你伤的太重了,快休息一会儿。”
子依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远远的就伸出手想去扶她。
“不用,我还撑得住”
她忍着疼痛,步履艰难地来到院门口,双手扶住门框,慢慢倚上去后,便大口大口的喘气,但仍伸着脖子张望:“小姐怎么还不回来......”
“再等等吧,子婳,明知打不过,为何还要拼死一战呢?”
子依步履蹒跚的跟来,倚在另一侧门框,面色凝重的看向远处。
她看了一眼子依,又继续向外张望,“他们想伤害小姐!死我也要打!”
“是不是瞧不起我?刚才我没有像你那样以命相搏。”
“没有,我只是气自己没用,功夫那么差。你是对的,打不过的情况下还是先忍忍的好。小姐救过我两次,没她我早死了,再选择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子婳,你看,那是小姐。”子依用手指向远处的一个模糊身影。
“小姐~~”子婳委屈的大喊。
云舒远远就看见两个丫鬟虚弱的倚着门框,她快步跑过来,一手扶住一人进了院子。
“小姐......”
“先别说话,你伤的很重,一会儿给你机会说。”
子婳正要张口说话,就被她制止住。
“可是......”
“没什么可是,听我的。”
没有在意破败的小院,而是先为两个丫鬟治疗。
子依的伤主要集中在腿上,腿骨已骨折,子婳内伤较重,失血过多,需要先救治。
她拿出多粒太乙镯内的补血药给两人服用,花了一炷香时间,先后为两人治疗,治好后的两人身体恢复如初。
从她们口中知道了具体情况,这四个大汉是来抓她的,而下令者是二夫人,现在应该是去往了森柔的平安院。
她只是趁清晨人少时,出府一趟,没想到这一会儿的功夫,院里就发生这么大的事。
担心森柔吃亏,她带着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平安院。
刚迈进半开的院门,就听见里面有说话声传来,语气还算平和,知道母亲安全,她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然后仔细查看一圈,发现院内空无一人,那四个闯院大汉也没有在此。
吩咐了两个丫鬟看着院门,她独自一人轻走进去,从没关严的门缝向里面望去。
房内的两人在桌子两边对坐,母亲一副敷衍的模样,而沈二夫人却顶着一张尖酸刻薄脸,劝道:“三弟妹,你病的时间长,云舒那孩子没人教导,现在也没个规矩,再不管,可没人家敢娶,你不着急啊。”
母亲随口答着:“确实着急。”
“都是做母亲的,我也是为你好,一定要好好教导,以后孩子身边没个知心人,做母亲的多担心呀。”说完,还哀伤的叹了口气。
“是啊,可怜。”母亲的回答依旧敷衍。
“三弟妹,别不舍得,我认识一个宫里的教养嬷嬷,把云舒送去教导,一定能高嫁,说不定还能嫁进皇家呢。”
“是该好好管教。”母亲随声附和。
二夫人面露喜色,一副小人得逞的样子,“三弟妹,你也觉得我这个主意好吧。”
母亲点点头:“嗯,好。”
“所以呀,云舒这孩子交给我,你放心,我这就去把她带走。”二夫人握住森柔的手拍了拍,难掩内心欢喜。
然而,母亲却一改之前的敷衍态度,热情点头:“那就劳烦二嫂嫂把烟儿送来,我会好好管教。”
二夫人“好”“好”的随口应着,刚要起身离开,突然反应过来,满脸问号,“三弟妹,你说错了,是我把云舒带走,不是把烟儿送来。”
母亲言辞恳切道:“没错,二嫂嫂,我也认为烟儿需要管教,否则确实难嫁人。”
这一刻的二夫人,表情那是相当丰富,先是满脸喜悦,再疑惑不解,随后,幡然醒悟的样子,现在又换上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只见她抓起桌上茶杯,怒摔到地上。
然后,一手重重地拍在木桌上,忍着怒气,站起来质问:“森柔,你在耍我?”
母亲也不甘示弱,“对,我耍你,你不是也
很高兴?”
云舒发现母亲气人的本事一点也不差。
“我忍你很久了,大嫂还让我跟你好好说,呸!今日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母亲毫不在意,仰头问:“想要什么说法?”
“把那哑巴交给我,任我处置,我家烟儿可不能随便什么人都能打骂欺负的。”沈二夫人刻薄道。
母亲“嚯”一下站起,毫无防备的沈二夫人吓的后退两步,将将站稳后,用手指着母亲,脱口而骂:“怎么,就凭你个病秧子,还想保护那哑巴,我叫你声弟妹,还真把自己当沈家人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啪!”母亲狠打二夫人一耳光,“我告诉你,你口中的哑巴是我森柔的女儿,轮不到你说三道四。骂我的话,我可以不追究,但骂我女儿,就别怪我下手无情。别忘了,我就算是个病秧子,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掷地有声的一段话,惊的二夫人半天没说出话来,只是怒瞪着双眼,似是不敢相信眼前底气十足的人,是之前卧床的病秧子。
母亲不管对方的表情,继续说道:“舒儿自小身体不好,如何去打你那身体健壮的烟儿?况且,不过是几个耳光,至于你这喊打喊杀的样吗?哪里像个做长辈的?”
二夫人如被踩住尾巴一般,提高嗓门,尖声喊道:“几个耳光?我烟儿的脸肿的都没法见人了,还做长辈?我可没那样狠毒的小辈。”
“要说狠毒,可比不上二嫂嫂一家!我家舒儿心地善良,蚂蚁都不敢踩,不像你家烟儿,欺男霸女,作恶多端,恶贯满盈,竟做坏事,就该遭报应。”母亲也不顾形象,对骂起来。
一听就知道母亲不会骂人,虽然用词有点怪异,但应该是气急了,能想起来的骂人词都用上了。
“你才遭报应。”二夫人用手指着母亲,不再顾忌形象,“破锣嗓子,贱妇,声音跟男人一样,还生个贱丫头,你们就该去死,活着给沈家丢人。”
“那两个杂种就不该活着。”
“贱人生贱......”
越骂越难听,简直不堪入耳。原来沈梦烟的刻薄和恶毒是学了二夫人,反观母亲不会骂人有些吃亏。
听了这些话,母亲气的火冒三丈,却只吐出了“泼妇”二个字。
可不能让母亲受欺负,能动手绝不嚷嚷!
云舒推门而入,大呵一声:“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