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给大明一个警告
三日后，北固口。
朱高炽带着一万精兵，顺利抵达北固口，遥遥望着不远处的城池。
朵颜三卫已被拿下，这一路上，行军可谓是颇为顺利，唯有在路上遇见小部分的鞑靼游兵带来了些许的麻烦。
不过朱高炽手握人马，一些巡逻游兵，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过了朵颜地盘，到了此处，周遭的气氛便逐渐紧张起来。
离此地三里不到，便是鞑靼部的地盘。
此时烈阳正盛，平日里草叶丰盛的土地也晒得恹恹，毫无生机之象。
郑亨不由得有些纳闷：“世子若要在此处开战，未免太险，既然本雅失里那边已然同意，我们不如从呼伦湖攻入，一路攻进北庭，便可生擒鬼力赤，拿回玉玺。”
以他对朱高炽的了解来看，朱高炽不至于连这点事情也看不透彻。
以本雅失里所聚之地为突破口，绝对可以最快拿下鞑靼部。
朱高炽淡定自若地看着郑亨：“叔父了解战术，却不了解人心。”
他并未全盘否认郑亨战略，只是分外冷静地分析着。
“鬼力赤手握玉玺，势必了解其重要之处，从本雅失里那速战速决，鬼力赤必定不会服气，届时也会负隅顽抗。”
朱高炽自认自己在人心上的本事，仍比不上朱允熥的零星半点，但相较于他周遭的其余人，却要厉害上几分。
“唯有一点点地将他的希望摧毁，让他明白无法与我等抗衡，事后才能老老实实地交出手里面的东西。”
他继续说道：“不然鬼力赤还会以为有和我们商谈的余地，转投朱允熥也并非不可能，而我们所处的位置，正好可以切断他与朝廷方向联系的可能。”
郑亨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世子所言非虚，如此亦是可行之举，待到合适时机与人里应外合，再拿下鬼力赤不迟。”
正在两人说话期间，对面忽地有一小队人马脱离队伍，朝着朱高炽一方飞驰而来。
“是对面的斥候吧。”
朱高炽也是曾打过几次守城之战，在战场上亦算得上眼力过人，当即就看准了这小队人马为首一位。
“应该是过来喊话的，世子不必出马。”
郑亨侧身挡在朱高炽面前，命手下小将勒住马缰同样朝着对方奔去。
“大明燕王的部队，来我大元境内作甚？”
对面的斥候摆明是上前兴师问罪来了，那架势端得是气魄非常，连声质问：“难道燕王想要与我大元为敌不成？”
若是大明朝派来燕王征讨，鞑靼部言语或许会稍显客气。
可现如今燕王靖难失败，只能偏居一隅，任是鞑靼部的任何一人，都会觉得燕王眼下除了养精蓄锐别无他选。
此时攻打鞑靼，就不怕瓦刺，甚至于大明朝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若是燕王想要来寻求可汗支援，那就麻烦燕王殿下亲自过来，求见可汗。”
双方言谈之时，却也隔着几十步的距离，郑亨手下斥候就此停住，以防对面偷袭，此等距离一旦对面有所异动，他身后兵马也可及时出击。
听得对面滔滔不绝，燕军斥候便爆出几声冷笑：“区区鞑靼，也配燕王亲自出征？”
“你等若是此时投降，还能勉强留下命来！”
闻言，对面斥候怒气上涌，抖擞周身皮甲，瞪视对方：“狡猾的汉人，最会逞口舌之利，实则又有几分本领？看你等那为首将领平平无奇，届时你等一败涂地再来求饶可就晚了！”
“真他娘的啰嗦！”
郑亨忍受不住，当即朝着朱高炽抱拳：“世子可与末将一千人马，攻下此城！”
朱高炽沉吟片刻，遥望城池，随后颔首：“叔父经验丰富，又主动请命，我焉有不应之理？”
“不过，在叔父出兵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郑亨早就是摩拳擦掌，等着一场酣畅大战，当即也连连点头。
他原本便是副将，需得听从朱高炽指挥，却得朱高炽以礼相待，除非朱高炽真的说出什么狂妄之语，不然郑亨还真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世子请讲。”
“此战不论顺利与否，一旦两军交战对面猛扑，你便立刻撤退，切勿恋战。”
朱高炽这一安排，瞬间引得郑亨挑眉：“世子这是打算，直接诱敌出城？”
“叔父南征北战，打过的仗比我吃过的米都多，应该明白我的意图。”
郑亨微微颔首，心中却免不得稍稍有些惊讶。
以往朱高炽大多忙于守城，虽说见得出其本领，但具体还如何，却无人可知。
若是换做二殿下朱高煦，在此战之上，怕是会忙于显露自身，巴不得立刻痛痛快快打个大胜仗。
而朱高炽却显得异常沉稳，也不争那一时之气。
想到这里郑亨的眸光微沉，心中暗暗思量。
两位殿下私底下的争斗，他也不是没有听闻，可眼下来看，只要世子不出现意外，二殿下想要翻身，怕只是痴人说梦了。
“谨遵世子之令
。”
郑亨领命，随即率领一千人马，几乎未带半点火器，单单拎着长矛便朝着对面城池冲杀而去。
那斥候久经战场也算机敏，当即就回报军中。
镇守此地的是北元枢密使阿尔泰，闻听燕军直接发起进攻，当即有种被看轻的感觉。
此处原本便是易守难攻，哪怕是全盛时期的燕王直接打过来都需要掂量掂量，什么时候连随便哪个小将便敢带几个人来蹬鼻子上脸了？
“你确定燕王靖难已败？来的也只是一小股汉人兵马？”
“回枢密使，对方只有一千人马！”
阿尔泰咧着嘴，盛怒之下也不想思考太多，更不想息事宁人，当即站起身来，披上战甲：“既然如此，就给这群汉人涨涨教训！”
他目光之中闪动杀意：“先斩了那为首之人的头颅，送到燕王营帐……不，送到明庭皇帝那里去！”
如今的局面，想要干掉大明几乎不可能。
但是，要让他们的小皇帝知道，我大元朝廷虽然屈居漠北，却不是这些阿猫阿狗可以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