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妈妈
宋玉婵屁颠屁颠的跟在周寒身后，在一众穿着制服的缉查队队员里面走过，他们很高，让人有种闯入巨人国的感觉。
“周观员好。”
“周观员要走了吗，要不要留下来吃个饭?”
人群之中不断有人对着前方的周寒热情的打着招呼，目光不自觉的就落到他身后低着头的少女身上。
“走了，不留下来了，下次约。”周寒简约的回答，微微侧着身体帮身后的人挡住那些人视线。
看样子他们熟稔的样子，应该是老熟人了。
宋玉婵攥着包的带子的手指泛白，不自觉的贴着周寒紧了些，头低的不能再低。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她在心中默默念叨。
“哟，刚就听到你带个助理来，怎么开始带人跑现场了，真是少见啊寒哥。”一道爽朗的男声响起。
原本就好奇宋玉婵的人和不好奇她的人都跟着这句话看过来了。
宋玉婵:“......”救命啊啊啊啊啊。
一位长相阳光俊朗的缉查队队员走到周寒身边，挑眉看了一眼怯怯的宋玉婵，意有所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懂了，寒哥。”
“柯煜。”周寒皱眉，面色不虞，淡淡的喊了他的名字，带着警告的意味。
他懒懒的掀起眼皮瞟了他一眼，“这么懂的话，把你扔进异种窝里，看看能不能听懂它们说话，顺带策反几个，还能为人类做贡献，当个翻译官呢。”
哦豁，他嘴好毒，宋玉婵躲在他身后惊叹，发觉周寒对她确实是在温和不过，从没有这样阴阳怪气过。
柯煜欲哭无泪：“唉，熟悉的味道，不愧是寒哥，嘴跟淬了毒一样。”
“不用理这个蠢货，我们走了，阿婵。”
周寒知道宋玉婵有点怕面对生人，所以才想着快点离开，结果柯煜这个蠢货，嗓门大的不行，把人视线都招来了。
没看到人家都快钻进土里了吗?
“嗯嗯。”宋玉婵迈着步子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等走出一段距离，才抬头看了一眼后面，目光扫过方才说话的柯煜身上，心里直直感叹。
缉查队是联盟下面的直属部门，联盟选人的标准还是很高的，一个个的人高马大，难怪星网上有人说缉查队是最好找对象的地方。
“昨天晚上摔倒，膝盖是不是摔伤了?”
出了警戒带，就看见不远处的空地停着四五辆越野车，其中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前面立着个银色的标，车身线条流畅，看着就价值不菲。
周寒看着走到后座的宋玉婵，挑了挑眉，眉眼漆黑透着些关心，“坐副驾驶吧，我这边有药，我帮你清理一下伤口。”
前一句话明明是问话，言语间却透着许些强硬，他伸手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对着宋玉婵招手。
他说的也确实没错，她现在膝盖上确实有伤。
都这样说了，真的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况且，宋玉婵本身也不是很擅长拒绝，乖乖走到副驾驶的位置，被周寒贴心的护着头塞进的座位上。
宋玉婵一直以为周寒是个冷面无情，不苟言笑，在职场上呼风唤雨，痛批无用下属的事业精英。
真的很难和眼前帮她上药的男人对上。
“好了，一个星期左右不要碰水，注意一下。这个药是我以前经常用的，治疗外伤很好用，你晚上回去带点回去吧。”
男人的手形修长，指骨分明，因为长期的锻炼，不高的体脂让手背上性感的青筋鼓起，隐入整齐扣好的袖口。
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他口中念念叨叨，处理伤口的动作看着十分熟练，看的宋玉婵一愣一愣。
“哦哦，谢谢寒哥。”
宋玉婵移开视线，刚准备把挽起来的裤子放下，就被周寒摁住手。
带着薄茧的手在止住她的动作，周寒看着懵愣的少女，嘴角上扬，“等会再放下去，药还没干。怎么，我看着不像会处理伤口的人么？”
他垂下眼睛，视线落在少女青紫的膝盖，常年未见光的小腿白皙似玉，显得上面的淤青十分醒目，看着脆弱又可怜。
腿部曲线匀称完美，周寒稍微比了比，估摸着不用多大了力就能掐着抬起来。
“不像，寒哥看着很像中部那边的人”宋玉婵摇头，眨着琥珀色的眼眸，十分认真的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虽然才认识不久。但是从他身上的气质也能看出他家境不一般，像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这种气质不像是暗启城这边能养出来的。
周寒的飞快的扫了一眼她腿上的伤口，俯身帮她系上安全带，启动了车。
目视前方转动方向盘，俊朗的脸上绽放出淡淡的笑，声线低醇，
“我十九岁就进入缉查队基层锻炼，干了几年觉得没意思，才进入的永恒科技公司，那个时候经常
受伤，久而久之就学会了这些。
不过，阿婵猜的没错，我确实是中部那边出来的。”
周寒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西服口袋掏出个东西。
“好厉害！”宋玉婵真心的夸奖，心里想难怪和缉查队那些队友那么熟呢，原来是老熟人啊。
“嗯，你也很厉害。”周寒嘴角噙着笑，往她手里塞了块什么东西，目光看着毫无防备露出脆弱脖颈仰头看着自己的少女，骨子里的控制欲又开始作祟了。
“不过，为什么会从中部出来呢？”宋玉婵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问道。
目前人类仅存的九座城，资源齐齐用来供养中部，那样一个极其大部分资源的地方，人们拼了命的想挤进去，为什么会有人主动从里面出来，加入和死亡作伴的缉查队呢？
周寒面不改色的说谎，“啊，因为想试试不靠家里我能取得什么成就。”
自小就接触家里生意，让他的道德底线低的可怜，血腥，杀戮，权利，金钱，很难激起他的兴趣。
为什么从中部出来，因为很无聊，无聊的想要死掉。
为了寻求刺激，所以加入了缉查队。
周寒打小就雕琢自己的面具，虚伪的，伪善的面具。
人人的都夸赞他的完美，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过是个披着人皮，烂透了的怪物。
狼披着羊皮混入羊群，结果看到了一只心仪的小羔羊，他思索着该如何把猎物引入自己的怀抱。
宋玉婵跟着他的动作低头，只见掌心躺了块粉红色包装的糖果，包装看着有点眼熟，定眼一看，还是草莓味的。
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不过。
她诧异的看着西装革履启动汽车的周寒，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人会随身携带这种粉红色包装的水果味糖果，这也太......
“嗯，刚刚处理伤口阿婵很乖，这是奖励。我有点低血糖，所以会随时带点糖果，这个味道的糖很好吃。阿婵可以尝尝。”周寒解释道。
“好。”宋玉婵拆开糖果包装，把果糖塞进嘴里。
不禁看着窗外，回想她十九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嗯，那个时候郁渊已经可以完全收住非人的部分，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七年时间，小怪物变成来了一个大怪物，每天也不知道在外面忙点什么，早出晚归，但是每个月都会打很多钱到她的账户上。
高大的青年顶着及腰的长发，一双红色的眼睛里满是爱意，绚丽的面容像一朵淬着毒的艳丽花朵，“阿渊说过，会养妈妈的，我是不是很棒。”
结实有力的小臂圈在腰部 ，冰冷的非人的吐息落在颈间，宋玉婵清晰的看到那双红色的竖瞳眼眸兴奋的翕张，她搂着他的脖子，踮起脚亲吻青年淡色的红唇，夸奖，“嗯，阿渊很棒。”
黑色的蛇尾缠绕小腿，沿着裙摆向上。
青年乖顺低下头，一吻完毕，音线暗哑，“妈妈，我爱你。”
非人感的折射寒光鳞片在他红眼下现出。
起伏，蛇尾。
异端之爱，是欲望与爱的深渊。
宋玉婵养大了怪物。
所以，她是他的母亲，妈妈，他的欲望与爱，他的一切。
没了生计的压力，宋玉婵丝毫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成为了一只米虫。
每天宅在家里打游戏，看剧。
除了每夜被郁渊的蛇尾缠的有点难受，其他都好的不得了。
思绪回笼，眼前的视线变得清晰。
“叮——”讯息送达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响起，宋玉婵反射性打开自己的端脑看了眼。
屏幕空荡荡的不是她的讯息，是周寒的。
刚好前方是个红绿灯，周寒停好车打开端脑，扫了眼科技蓝的屏幕。
不知道是看见什么，宋玉婵眼瞧着男人的脸色沉下来，眉间凝聚起寒意，沉腰靠着椅背在屏幕上，伸手点了点屏幕。
凝重的氛围在车厢漫延，宋玉婵靠着车门，看着窗外不敢吱声。
“公司发来讯息，你匹配的异端通讯已经下来了。”按照程序，这也太快了。
啧，事态有些脱离控制了。
那个人可不是一个会给自己制造弱点，不少强行匹配的观察员都被他以各种方式赶走，怎么会匹配到他？
“寒哥，你看前面......”
二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周寒看着靠着椅背面色煞白，目光惊恐的少女，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瑟瑟发抖，当即抬头向前方看去。
而后，他的瞳孔颤抖。
“嘭！”
一声巨响在外面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