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画中
许弈是认养活动结束,回车上后才看到了唐渝发来的消息。
就寥寥几个字。
工作太忙,得早点出院了。
许弈心情稍微受到了影响。
唐渝工作是挺忙的,刚成立不久的公司,短时间就要消化堆积两万多的预订单。
她额头的伤势不好好的处理也很可能会留疤。
伤是被他牵连。
他只在医院待了一晚半,便匆匆赶回了江城。
蒋清雨敏感,转了下视线:“怎么啦?有事。”
“没,不是刚招聘个经理么,工作磨合的不是很顺利,我得找时间过去开个会。等永城那边平稳下来,我以后就不会再经常来回奔波……”
蒋清雨略感紧张。
好不容易把人等回来了,怕他转而忙的见不着踪影。
偏偏忙的是正事,她还不好有意见。
她勉强自若:“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过去?”
“不着急,等个一两天再说。对,咱妈下午有空没?”
“她上任之前都有空。”
“下午想带你郊游踏青去,要不要叫着她一起。”
蒋清雨不假思索:“她虽然不忙,但也没那么闲,不打扰她了。”
“嗯,回家先吃点饭,睡个午觉,等阳光没那么烈的时候再去,晚上就不回来了。”
“住哪?”
“有民宿,农家乐。”
“人多不多?”
“自然风景区,不会有太多人。”
蒋清雨答应着,瞄了他一眼:“家里有帐篷没?这天气挺好的。”
许弈:“到地儿看看再说,有合适露营的地方就露营,没合适的就住民宿。”
蒋清雨补充:“不但要带着帐篷,还有带着吉他,画板……”
许弈被她引的记起来了她曾有过的一个梦想。
草长莺飞时节,她在玩,他在画。
这种场景对许弈来说不陌生。
大学时期的美术学院,经常会组织类似活动。一块去郊外,微风的湖畔,日暮下气温适宜的楼顶……
许弈也曾幻想过将来找个有相同爱好的。
满世界走走停停,把一切都用画笔记录下来。
这种梦想随着生活的行进而被消磨,近乎是模糊的形成不了执念了。
蒋清雨目光不移,笑着提醒:“小哥哥,你开车呢,别总走神儿。”
许弈:“我能一心两用。”
“又想到啥了?”
许弈:“考上美院之前能幻想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之后,发现跟自己想的一点都不同。那会看过一部电影,关于师生恋的,我就琢磨等上了大学,有没有可能等经济上不那么拮据的时候跟老师来一段美好的恋情……电影里的老师都是海瑟薇那种级别,真考上美院才发现,有的老师要么能当我妈,要么连电影的小配角都比不上……”
蒋清雨被逗乐:“哈哈,你们系花是谁?”
“咱学校哪有系花这一说,只有你这个论坛里公认的校花。”
“你为什么喜欢美术?”
“也没有多喜欢,我妈喜欢,并且有一定的天赋。从小我被她影响,爱跟着写写画画……如果有人帮我提建议的话,我可能不会读美院。”
蒋清雨:“你分数都快能读985了,结果选了江大的美院,估计你高中老师都替你惋惜。许茴也真是的,她弟弟高考她都不当回事。”
许弈:“她是无所谓,我就算是文盲对她来说也无所谓。她不拘小节,世俗中的循规蹈矩她也看不上。对她来说我读大专还是名校都没区别,想提携亲弟弟,难道会在意自个弟弟文凭么!”
“你要不跟于思媛结婚,准备从事什么行业?”
“做短视频或者做个流浪画家,街头摆地摊那种,果腹足矣。”
蒋清雨:“你这外形和能力,若是当年早做短视频,说不定会比你辛辛苦苦创业要成功的多。”
“谁知道自己明天是什么样子呢?赚钱多少说不了,应该会自由轻松的多,因为那是我自己想要的生活。”
“现在想法变了没?”
“变了呀,想赚钱,赚很多很多钱。我这人自尊心既强,又很没安全感,许多东西有了之后就格外想抓牢。我跟于思媛离婚后如果没有你跟我姐,等短视频出点成绩,赚点我认为够了的钱以后……我说不定就提前开启自由状态了。”
“就是说我俩让你变得不自由了呗?”
许弈:“心无挂碍是自由,也是孤独。能为之挂碍的,全都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是麻烦又是幸福。”
“你嫌我麻烦?”
“我总惦记你,操心你,想你……你说你对我是个麻烦不?”
蒋清雨红唇微微扬起,表情崩塌
。
她把脸转向窗外,掩饰着不好掩饰的雀跃。
这货。
说话真够好听的。
关键人品行摆着,特容易让人把他所有的话给当真。
当然,性格也够怪的。
想说话的时候轻而易举就能把身边人照顾的心花怒放,不想说话的时候,让人都想撕了他。
……
吃过饭,午休到下午四点钟。
俩人一块准备好东西,赶去了郊外。
余晖倾斜,阳光不烈。
不是很出名的风景区,人也没有多少,但翠绿近乎绵延无尽。很远处,有像是家庭组合的,铺着毯子,团坐着。大人有的吃着零食闲聊,有的陪孩子在放风筝。
许弈搭帐篷,铺垫子,弄简易桌椅。
蒋清雨帮他支画板,来回从车里取东西过来。
季节转变,白天也开始被拉长。
忙活到五点多钟,白昼丝毫未变。
蒋清雨新歌的歌词早填好了,还没正式录制,但已不影响弹唱。
歌曲是幻梦。
歌词是蒋征明很用心写的,意识流,明明是自弹清唱,合着歌词偏多了些迷幻色彩。
许弈很长一段时间以为一首歌的曲子是最重要的。
细细回想,能记住的实际是词。
每一首经典。
恰恰是词汇的组合让它成为了经典。
他听着,盘膝坐着把面前的一幕锁定在了画板上。
画上的女孩青丝微扬,五官美的几乎无法跃然纸上。他采用的也是一种模糊的画法,以景喻人,以人观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