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章 砍瓜切菜（1）
这两人，都是自带演技的高手。他们都是说给在场的吃瓜群众听的。哪怕是古月天，也觉得方大人，呃，方师父的口才是顶呱呱的，说得那是一个热烙啊，热血沸腾啊。
实际情况就是，侯世禄气得不行，竟然敢打劫到老夫身上，真不知一个死字是怎样写的。但侯世禄老谋深算，决定等此后慢慢再找方远算账。
不弄死你姓方的，我就不姓侯！
侯拱极站在很靠后的位置，蔡全蔡师爷站在他的身边。现在，蔡全已经是侯拱极排序第一的幕僚了。
侯拱极一行，因为是一人三马，速度极快，只用了一天半就回到了太平庄。
回来之后，两人把大东沟见闻一摆，特别是与方远的对话说出后，侯拱极当即就遭到了侯世禄的一顿暴打。
然后就指定蔡全作侯拱极的助手，全力辅助这个不成气候的儿子。
自然也把方远给彻底恨上了。玛达，你一个明显“逾矩”犯上之人，竟然敢如此敲竹杠，你最好不要犯在自己手上。
……
总兵麾下的斥侯，也算颇有本事。他们骑马追行的速度竟然与方远的手下相差无几。奔驰了一天之后，方远叫停了。
没有想要歼敌却这样跟在敌人屁股后面追的。
方远拿出自己的《蒙盗建奴部落势力地图册》，找到宣大边镇这一块，根据几个斥侯的回忆，哪个屯堡哪天陷落的，一个一个标识出来，而根据时间先后，就出现了一个流动的线条、座标，几乎立即，众人就明白了这个判断。
沿地图找敌人，比在现实中寻找更加准确。
根据建奴与蒙盗的目的，以及我大明边军的现实，蒙盗下一步要去的地方，不过两三处屯堡，那些屯堡已经深入到相当的南方了。
在大东军到达预定地点的时候，建奴与蒙盗果然又洗劫了深井堡，这是方远预测的蒙盗动向之一，那么，下一步，敌人只会出现在西马源、高坎堡这两个屯堡之间。
这两个屯堡相距十里，哪怕建奴和蒙盗动作再快，这次也跑不掉了。
大东军埋伏在一片深沟之中休息，等着建奴露出行踪。
果然，前出的斥侯传来消息，建奴选择的攻击目标是西马源，上千建奴与蒙盗正在向那里运动。
“不是三千人马么？”有人问。
“宣镇的这些千户堡、百户堡，基本上用不了三千人攻城，一千人足也。至于另两千人，一般都埋伏在附近，准备打其他屯堡冒出来的支援之敌。”
这是最朴素的围点打援，点也要吃援也要吃的战术，也叫“拳不用老”。主要原因还是这些千户堡、百户堡久疏战阵，战斗力不行，不然凭借坚堡，哪怕最初被攻破也能咬下建奴几两肉下来。
从目前建奴攻城掠寨近月还不见收手的情况，建奴与蒙盗貌似并没有受到啥好大的损失。
“报告大人，我们发现建奴蒙盗财货俘虏屯集点！”就在方远准备出击的时候，李望水的手下又送来一道信息。
大东军的斥侯，因为其中有7人属于方远的弟子，那种斥侯术、力量、敏捷、听力、视力、智力等真的不是盖的，作这种战场侦察的小儿科，几乎是一查一个准。
几个骨干指挥都望着方远，杀人头也是钱，可现存的财货不是钱吗？
方远看看众人，问了一句：“面对此情，你们怎么办？”
众人迟疑，唯陈玉文说道：“杀奴！此时杀奴，财货自属于我们；此时去抢财货，等于我们背上了重负，到时行动不便，遇到建奴时绝对会有损失！”
“你们这些人，都是本人传承了包括智慧在内的弟子，为何如此笨拙？”方远很不满意。
“师父，不是我们笨拙，而是我们知道陈玉文会抢着说的。”吴东说道。
“就是，师父，我们是财货也要，人头也要。”古月天说道。
“我说了的，在书房之外，不准叫我师父！谁再叫，等会儿突击之时，就让他留在后方看守辎重！”
众人面对方远的横蛮，只得闭嘴。
不过大家都知道，方大人特别好说话，这是一个神灵，但却是一个有滋有味的神灵。
“发出！”这场战斗，方远是当然的指挥。因为没有任何依托，也退无可退，再加上以少击众，必须保持战斗之正确节奏。
轰轰轰，六百匹战马踏出了上万匹战马的气势。
骑术宗师，还来的是对战马的顶级养护。这个顶级养护，不是舒适度，而是指如何增加战马的冲刺力与耐力。
在马棚上，在饲料上，在训练上，都有特别的讲究。
西马源，是一个千户堡。
千户王德高，德行并不高，平时为了多吃粮饷，不但只养了五百军户，而且田租极重，至于围绕在他身边的战兵，不过二百有余。就是千户官耐以存生的家丁，这家伙都只养了二十多个，不如很多的百户官。
更重要的是，他的这些家丁，实力并不怎样。因为他给的钱，只有其他家丁的七折左右。尼玛，省钱都省到家丁的头上了，所以这西马源守不住那是必然的。
这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蠢官，建奴与蒙盗都很喜欢这样的蠢官。蒙盗虽然年年有南下打草谷的习
惯，但很少攻打他这样的千户堡。实际上是被他的千户堡名头给吓走了。
蒙盗真的出动大军，王德高立即就现了原形。
建奴基本没动兵，只有蒙盗在动。而且蒙盗只动用了一个百人队，其中四人射箭镇住城墙，其他人开始填壕沟准备攀登。
为了更加隐蔽地接近敌人，方远的所有手下，都在外面穿了一件白色的外套风衣，至于内衣铁甲等，则穿得特别紧扎。
方远让大东军悄悄地运动到蒙盗与建奴军的侧面。但攻击矛头却并未指向正在攻城的蒙盗，而是指向了蒙盗的后军——中军后面负责警戒的部队。
没办法，总不可能跑到前面去吧。
率先动手的，是30支燧发枪和15支狙击枪。
一个月来，方远又训练出了8个狙击小组，他们在200步左右的距离发起攻击，一百枪有九十枪可以击中人的上半身。
砰！
率先开枪的是方远，此时他距离敌后军只有80步，这是所有的燧发枪都能打到的距离。
“砰砰砰……”
一枪开罢百枪来！30支燧发枪，以三段式，不慌不忙地射击。几乎不用怎么瞄准，因为这个年代的敌人，基本上是密密麻麻地站队，即使打不到前排的敌人，子弹也会击中后面的某个敌人。
由此，射击频率可以加快30%。
“敌袭——”一阵排枪之后，蒙盗已经倒下了数十，敌阵中才传来警报。
此时15支狙击枪的威力，被发扬到无限大。因为在开始作战之间，狙击手就在选择那些铠甲最为标准、最为明亮的家伙为目标。
他们，要不是建奴，就是蒙盗的军官，总之穿得好的一定是有钱人是不是啊？
15支狙击枪，自由射击。事实上因为有人在后面装弹，且有备用枪，让他们打出了连发的气势。
几乎在蒙盗反应过来之前，每个狙击手，至少击杀了三个重要目标。现场一千人，就击杀了四五十个重要目标，这是啥概念？至少是后军的骨干已经被全部杀光。
枪声，继续轰响！
“方远，敌方远来了！”正在中间指挥的一个建奴分得拨什库仿佛突然被蛇咬了一样，惊恐地大叫道。
“方远，方远，在哪里！”虽然听到枪声在后面响起，但还是有人不辩方向，或是很习惯地问。
“向前推进！”看到蒙盗不堪一击，方远提起燧发枪向前方一指。
“一组二组三组，向前十步走！”临时火枪队长雷震，担负起了指挥的任务。
“其他人，跟我冲！”方远将胯下战马一夹，开始向前跑去。
因为个人武勇的原因，方远在骑兵作战时，并不特别追求高速冲击。事实上，在与敌交措的瞬间，如果是战马对冲，当然是要速度，如果个人武勇力度不够，当然要借助速度提升兵器的杀伤力，但方远等人实在太强大了。强大到力量与敏捷都无人可抗，于是你就会发现，敌人可能冲得很快，而方远等人的战马未必高速跑起来，但在交错的一瞬，掉下战马的一定是敌人，而不是方远等。
原因就是瞬间敏捷以及兵器之力，方远更为强大。
这也是为何方远可以在一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向敌人发起冲锋的原因。不过此时到是特殊情况，敌之战马与骑兵，多数处于静止状态。
“大人威武！”众人跟着冲了出去。
此次目标，蒙盗左军！
如果是正面相冲，敌之左军会在右手边，但这是从后面冲击，所以敌之左军依然在左边。
燧发火枪前后开枪已经一两分钟了，蒙盗左军约三百人已经发现了后面的袭击之敌，看到只有百人左右的队伍，左军将军一懵之后就想起兵去冲击这股火枪兵，但没想到从火枪的烟尘中冲出六十个左右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