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先生开大G的侧脸照片
深夜,机场登机。
登机时间与会议撞了,徐先生没亲自来送机。
觉得快和schreyer混熟了,坐个飞机还要护送,她真的有那么娇气吗?有那么吃不了一点儿苦头吗?
不知道,心底朦潮酸涩。
除夕前夜,在京入境。
画画正出神,她迷迷糊糊看见陈荣上飞机,在她面前放下三盒东西,全黑色礼盒包装,不知道什么东西。
没有任何logo。
没有任何多余标签,甚至拆开连一个正常字体都无。
甚至是陈荣第一次见到schreyer,这人,不管他不逗留任何地方,需要办入境。
两个人都没看谁,也不打招呼,因为不认识,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存在,空气变得微妙。
陈荣先打招呼:“好久不见。”
话是对坐在沙发里画画的小姑娘说。
她礼貌回一句,也没问摆在桌子上的三个黑盒子礼箱是什么东西。
“是给你家人准备的,这些礼物本就没有印过logo,工厂私下服务,希望你不要介意。”陈荣说。
再没有logo那也不是凡品,她试图询问:“是不能拒绝吗?我怕校长又胡思乱想。”
“为什么要拒绝,新年嘛。”
陈荣也不等她拒绝,扭头下飞机。
-
机场接机的黎校长和王燕禾女士。
总感觉开车的黎校长有话要问,时不时看后视镜,哪怕到小区楼下,黎校长脸上不理解的表情一点儿没变。
直到进家门,大门一关,黎校长背手站在她身后,仍旧不解:“我们怎么没查到你说的航班?”
忘记了,她坐的是徐先生的私人飞机。
“可能是我记错了,误导了校长。”
说完,灰溜溜坐进沙发里,对着电视里的动漫《大圣归来》发呆。
沉默了好长时间,她拿起调控器减音量。
厨房里。
黎校长在炒菜,王燕禾女士在洗水果。
水声一声又一声,温馨舒适。
蹦蹦在她脚边舔毛,黎影弯下腰,将蹦蹦抱来怀里:“嗯…行李箱里有…有礼物,不是我买的。”
对,不是她买的。
是徐先生给的。
厨房里的老夫老妻动作有所停顿,过了两秒钟,继续忙自己的。
她补充:“是茶叶,迎香18号牡丹花茶,安神效果特别好,我往常睡不着都需要,也可以拿来炖汤,很香。”
“还有校长那支钢笔专用的墨汁,以及备用的同款钢笔。”
18号牡丹花,是给王燕禾女士的花茶。
墨汁是给钢笔准备的。
最后一份是,一组提壁组壶紫砂壶,看起来普通低调,但她拍照搜过,没在网上搜到任何同款,那套紫砂壶保准昂贵到不可问世的地步。
唯一能懂的其他匠造的提壁紫砂壶在拍卖会拍了几千万高价,而且,徐先生给的比拍卖会上的那套紫砂壶更有年份。
看了眼怀里的蹦蹦,忘记了,没有蹦蹦的礼物。
徐先生一点不了解她。
黎校长端菜上桌,拿纸巾擦擦手,看向小姑娘:“既是过年,那你有没有给他的长辈准备了什么?”
她都没见过那群姓徐的,送得出手吗?黎影笑笑,没回应。
而是慢吞吞开行李箱,把三盒礼物全拿出来,放在茶几。
黎校长看着她忙前忙后,随后说了句:“人情世故,你也该还礼,我帮你准备。”
小姑娘连忙摆手:“完全不需要,我会弄。”
王燕禾女士突然从厨房出来,将洗好的水果放她面前:“那么久了,还是送钢笔那位?”
黎影抬起脑袋:“母亲不要问了,我没办法绑他来的。”
王燕禾女士笑出了声:“没让你绑他来。”碗筷放她手里,“先吃饭,明天,我们去舅舅家看外婆拜年。”
黎影乖乖听话地坐下,不敢再提,再提,她没办法给一个准确的答复。
-
除夕那夜,去海边小城,陪外婆走在马路上。
天冷,不耽误老人家出来遛遛,还是能忘记她是谁。
“你表妹今年结婚,要喝了喜酒再走,记得了嘛。”
“还有大表哥的孩子,圆墩墩的,昨天爬椅子摔倒,哭得那个大声,我一拿出棍子,立马老实了。”
黎影扭头看了眼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屁孩,3岁一点点儿,扬着红包开心喊。
“姑姑的红包好厚好厚,谢谢姑姑。”
小脸蛋冻得通红通红的。
以前来,小孩子小不会张口喊人,如今会了,一开口,辈分怎么突然被提上来了。
聊着聊着,外婆非得惦记起陈荣的面孔,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她手背。
“寸头,很高,国字脸,那个面相非常旺妻,你不带来?”
说的是陈荣的模样。
黎影弯腰询问:“外婆还记得我是谁
吗?”
“你是…”外婆慈祥地拍拍她手背,眼尾笑得鱼尾纹一点一点裂开花朵般,十分笃定道,“你是蹦蹦,我怎会不记得。”
“…”
黎影耐心解释,十分温柔:“是影影,是从小最喜欢画画的影影。”
堪称牛头不对马嘴。
外婆自顾说自己的:“咳嗽药,他用有没有效果,我可是有的。”
玩起无赖。
“…”
“下次带他来,不要等我走了,都没看到一眼。”
黎影温柔笑开:“恕我爱莫能助,真的带不了。”
推着外婆的轮椅,老人家能走路,但是回家路太长,小姑娘耐心推。
也不知道是不是情绪横生,有了分享的冲动。
突然蹲下来,拿出手机,一张仅有侧脸的照片递到外婆面前。
是同徐敬西认识以来,唯一偷偷拍的照片。
简约的白衬衣,单手扶方向盘,是徐先生开大g的侧脸照。
外婆带起挂在脖子的老花镜,接过手机认真端量,眼神清明不少:“这位看着贵气十足,模样绝对很正。”
黎影点头,温柔笑。
盯着仅有的、模糊的、且没有正脸的、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是谁的照片,外婆仍旧笑得合不拢嘴,“这位好看的,比国字脸有感觉,配影影。”
小姑娘抬起脑袋,正正迎来外婆慈祥的注视,笑着笑着,小姑娘眼红了一圈。
外婆伸出手揉揉她的脑袋,轻轻地抚摸:“他对你好不好?会长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