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过吗,老实讲
“实在麻烦你了,我住一晚就走。”
小东西说话也没多少力气,调比往常还要软绵绵。
这是怕他还是今夜遭遇惊魂未定?
男人高贵的头颅微偏,瞧着厨房里的画面,迈步靠近:“这么着急跑,怕我q禁你?”
嗓音冷静无温,仿佛下一秒他会这么做。
黎影猛地回头,发现原本该站在宫廷雕花楼梯口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后,手里的苹果来不及吃了。
果然,她闻到了男人身上略淡的酒气,legacy by angostura,他最喜欢碰的尊贵朗姆酒。
就那一秒。
徐敬西大手忽然捏锢她裸露在外的颈脖,将人推到吧台,力道强劲,‘啪、’一声,吧台的玻璃杯无端跌入地板碎了一地,这不妨碍男人满身满骨的禁锢欲,另一边手毫无规章摁推她的侧腰。
小姑娘喘气吁吁,后腰猛地撞到硬梆梆的奢石台,疼得她娇呼了声。
男人上半身倾俯,垂颈,睨她。
颈脖呼吸窒息的感觉,她费力咳了两声,也没让男人有半点的怜香惜玉,反而更禁锢她的身体后压在吧台。
小姑娘红着眼睛望人,眼尾悬挂的泪珠,像只凄惨幼物。
这给委屈的。
男人居高临下:“后悔过吗。”
小姑娘抿紧嘴唇不语。
看她这副模样,徐敬西好笑了声:“你就这么犟?嗯?”
“我…”黎影偏开头,小小声嘀咕,“后悔了又能怎么样。”
她说话一紧张就不敢看徐先生的眼睛,徐先生这就不乐意了。
“看着我眼睛说话,黎影。”
徐敬西捏住她脖子的手上移,很快将她的脸蛋偏正过来,要她只看自己,“跟我说说,后悔不跟我吗?”
黎影被迫看进那双泛淡红红血丝的眼眸里,深不见底,蓦然令人鼻子一酸。
眼泪一颗一颗掉落,湿在男人大掌的虎口,暖暖的,粘粘的。
她说,“后悔,因为跟着徐先生,有权有势的庇护才可以为所欲为。”
怎么听出来是在骂他?
惯会骂他有权有势看不起人,这时候同她计较未免小气,徐敬西瞧着她的眼泪,指腹粗鲁抹走:“说话颤抖什么,蹲马路捡脏钱做什么,又在哭什么,怎么每次照片到我手里都在哭,嗯?”
越问,小姑娘的眼睛越是湿湿的。
她含糊出声:“可以随意掌控我的去向和遭遇,这回满意了吗徐先生?”
“是我害你被欺负?”徐敬西低嗤,瞧着她。
小姑娘蕾丝睡衣颤颤巍巍挂在肩头,露出寸寸洁白肌肤,包括浮动颤悠的轮廓,一扯就烂的料子。
可她的眼神憋屈得不行,心里估计在后悔不该上车,不该来这里。
她声带哭腔:“是,我自找,今晚的事谢谢你,可以吗,放过我可以吗,求你…别这么压我行吗。”
听出来十分委屈,徐敬西微挑眉:“求我不要靠近你?”
她委屈点头。
不让他靠近?
她想让谁靠近?
徐敬西笑了,“不行,你说了不算。”
黎影闭了闭眼睛,再睁开:“那都看你心情行了吧,我认了还不行?”
男人青筋盘结的大手握住她颈子提起,拉近彼此距离:“来,好好跟我说说,到了芝加哥,让谁接,跟谁玩,又是谁天天上你公寓同你谈笑风生?”
“刘怀英。”
她丝毫不隐瞒,徐先生既然能懂她住院的事,必然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徐敬西还挺满意她的老实,却不满意她从不会拒绝任何男人的模样,看着她,上半身胸膛越往下压向她:“再让我看见你同他玩,都别活了。”
声低无温,落在她鼻息间。
起初,黎影不理解这句话的含金量,只当他喝了酒,控制欲强。
完全忘记徐敬西这个人的执行力有多迅速。
“你就这么烦他吗?”她问。
“哦?难道你不烦?”徐敬西瞧着人,“也不对,你还挺乐意他心里喜欢着你。”
“那徐先生这个人呢,心里对谁有过感情吗。”也不知道什么情绪驱使,她斗胆说出,“徐先生对女人的感情,有做*的时候深吗。”
说得他都有反应了。
这种人就该宠着,越宠越软绵绵,还他妈的能仗着有人宠,十分能说会道。
小姑娘还在喋喋不休控诉:“朋友,下属,亲信,女人,徐先生对谁真心真意过吗,徐先生身边现在还有谁?”
“忠心的不要,真诚爱你的也不要,一心一意为你好的你不要,你要什么,你只要权力,无人可憾你,无人可忤逆你,你就满足了。”
男人好笑。
好像也挺有道理。
偏偏一小姑娘三番五次忤逆他,不知悔改,甚至越宠越放肆。
她但凡肯真心实意说句‘我错了,我后悔了’,他兴许都原谅她了。
她没有后悔
,最爱撞破牢笼。
仍记得今夜的她,委屈无助地站在匪徒面前,死死攥紧项链的模样,多少钱老实给,唯独项链不允许任何人碰。
还以为分开后都扔了呢。
徐敬西忽地松开她,转身上楼:“你妈的,就记得做的时候有多深。”
“…”
他迈阔步上楼梯,未走远,黎影不敢松气,软颤着双腿,撑在吧台。
不需要看镜子,脖子估计又是深深的红指印。
好长好长时间,直至男人的背影消失在楼上,黎影背靠在吧台,揉腰揉肩膀,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蛮多汗。
翻找纸巾擦。
看见被惊扰到的schreyer。
“刚刚动静挺大。”schreyer害怕出什么危险,目光盯地板上的碎玻璃和碎陶瓷摆件。
黎影顺着schreyer的目光往下看:“你的徐先生弄的,他去哪里喝酒回来?”
schreyer看着她:“他是去交代一些事。”
“刘怀英消失的事,跟你们有关系?”她虽问,但心里笃定。
“不想让刘怀英出现在芝加哥。”schreyer补充,“你还想要了解吗?”
才不参与,黎影摇头,反问:“我不会又要住这里?”
“这个问题,恕我无法回答。”schreyer说,“只知道他事忙。”
事忙。
黎影垂下眼睫:“那就好。”
schreyer临走前,听到这句话,忽然回头:“你似乎不乐意?”
“我…”
“黎影。”schreyer说,“他帮你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