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红(3)
当然。
奕佳没见过何曼莎很多面,心里只觉得对方肯定不会惹那人生气。
对奕佳的话,黎影笑笑:“抬举我了,他对身边那些合作乙方发脾气可多了。”
奕佳看了她眼,微微笑:“然后呢,是不是都是做错事,直接被他剔除了,永不录用?”
这个问题问得猝不及防,黎影一时之间竟然回答不上来,沉默喝酒。
“影影,刘家的事,你还记得吗。”
奕佳看着她,继续开口:“他弄权的路上绝不留无用之人,决不浪费时间调教犯错的人,私事上呢,比如他身边的女人更是微不足道。”
黎影应道:“我记得他说过。”
——没时间浪费在一个反复犯错的人身上调教
偶尔举杯干杯,奕佳语重心长地问:“可是,美术馆谁给你买的,工厂谁给你办下的,画是谁亲自派人给你送去英国参赛,张奇声那帮人的扶持教导怎么来,明星圈里开始有人收藏你的艺术创作品又是怎么来?”
黎影抿唇,品了口红酒,嘴巴的伤口疼得她一语不发。
奕佳一向喜欢精致干净,把茶几多余的摆件让服务员收走,继而道:“大家都成年了,别玩矫情那套了,你勾引他的目的是什么,达到了就成。”
奕佳补充:“什么都不缺的贵公子,同他们讲什么道理,道理不是靠讲出来,只会看你怎么做。”
“你不是常常陪他出去签合同,乙方会在他面前讲道理吗,都是直接递上利益,哪有多余的时间关心其它。”
这不就是徐敬西的规矩。
奕佳靠到椅子:“没什么谈不谈得拢,有利益才合作,这太简单了。”
奕佳还在说:“还有,他一点儿不乐意桥本小姐靠近你,私心里将你保护得纤尘不染,你是一点不知道。”
仅仅两口酒,黎影脸颊浮现一抹晕红:“他太爱生气了。”
奕佳道:“你是他宠的人,睡在他枕边,给别人追合适吗,他占有欲本就强得离谱,但凡他身边换个女人是这样,早被他踢出局。”
“真闹起来,四九城都不敢待,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你何必跟他硬碰硬呢。”
奕佳酒喝多了,娓娓而谈说很多,黎影只觉得眼花,一会儿觉得身体忽冷忽热,偶尔打喷嚏,想想,应该是酒精问题。
奕佳扭头看向黎影:“你不会真看上男同学送的一捧玫瑰了?是自己买不起玫瑰了?”
杯里的红酒见底,黎影突然趴在桌子,昏昏欲睡:“我不喜欢玫瑰。”
“那你喜欢什么。”奕佳反问。
她再醉也有意识:“喜欢画,喜欢小呼。”
奕佳同她聊一晚上,喝得醉醺醺,看了眼黎影:“知道他不好招惹了吧,傻瓜,等哪天他想和你保持长此以往的同居关系,你还能离开四九城?”
“做梦去吧。”
梁文邺进凉亭时,抬手撩开纱帘,烧旺的茶炉边,看到一个唠叨喝酒,一杯又一杯,一个趴在桌子不言不语,时不时拿吸管吸威士忌。
桌子上空了两瓶拉图尔红酒,喝了一半的威士忌。
“能耐,凌晨三点半,两个趴菜坐在凉亭抱团喝酒。”梁文邺笑出声,“厉害,牛逼。”
等黎影不舒服地转了下脸颊,才发现面色红得不正常,应该是酒精,没多想,让女服务生扶起她。
“别告诉他了。”黎影提醒。
梁文邺笑笑,“在我这儿喝醉,我也不敢说啊。”实在不知道怎么打电话给徐敬西,免得挨吃冷板凳。
梁文邺拿起两个人的高跟鞋丢给司机,弯腰,抱起奕佳在怀,手臂抬起,一下子抱紧怀里醉醺醺的小美女。
长廊路长,黎影走得慢,梁文邺只能放慢脚步,走去停车场的时间也变长了。
听到梁文邺问奕佳:“你公司是什么体重要求,轻得要命。”
奕佳酒精上头,不怎么清醒,调皮地眯眼:“我每天穿着漂亮的衣服去展车,你会像徐先生一样给冷脸吗。”她抬头补充,“你吃不吃醋。”
“别神经。”梁文邺抱紧不安分的她,“少说话。”
奕佳还真不说话了。
梁文邺突然笑出声,问:“能不能不做车模了周佳怡,我送你进名校高管培训班,或者你想做的,我来安排,都可以。”
他也不是第一次提了,奕佳声音不大不小:“为什么不做,我可是正规超跑总店的御用,没我,销量少一半,知道我一年的年薪吗,说出来吓死你。”
梁文邺反问:“天天被经理逼减肥,你受得了?”
奕佳呼出一口酒,捏了捏梁文邺的耳朵,“不用你管。”顿了顿,“太漂亮了,不想给别人看了?”
说实话,梁文邺见过她的车展,漂亮的长裙,玫瑰花挽发,随意摆个姿势,都有人围上去看,有的二话不说直接订车了。
奕佳问:“纹不纹身,就在手臂那里,周佳怡…三个字。”
梁文邺低头看她,就笑:“神经兮兮的,老子就不应你。”
奕佳道:
“让你以后娶太太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纹身。”
梁文邺笑而不语,明明有张御姐范儿的冷艳脸蛋,有时候觉得她喝了酒就特别幼稚。
当夜。
黎影被司机送回东山墅,迷迷糊糊回来,醉酒也有,头晕也有。
保姆给她解酒药忘记喝了,一直睡觉,从凌晨睡到晌午,再到天黑,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全是画,好多好多的向日葵,一会变成太阳热着她,一会儿变成冰块冻着她。
她想醒来却怎么也醒不来。
傍晚,保姆守在床边,同通话那边解释:“是的,对,她发烧了,40度,在昏睡。”
那边沉默了会儿,才开口:“家里没医生?”
“有的,医生正在给她吊点滴。”保姆道,“好不容易找到她的血管,扎疼了,手背一直发青,没退烧,还没醒。”
保姆补充:“她的朋友来电话说,她昨晚喝了半瓶威士忌,应该是病得很不舒服了,睡觉也在流眼泪,枕头都湿了。”
“我刚刚…换第三个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