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哥谭的夜晚,如同一块深邃的黑色天鹅绒,铺展在无尽的苍穹之下。月光苍白而冷峻,穿透厚厚的云层,洒在城市的每个角落。哥谭的义警们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守护着这座城市。
蝙蝠侠如一只黑色的幽灵悄然无声地落地,披风似绸缎般柔顺地滑落,静静垂在蝙蝠侠身后。深邃的双眸中映着医院的图像,他避开人群,来到了医院存放尸体的地方。
冷气扑面而来,蝙蝠侠的视线匆匆扫过,最后落在了一处。
[塞恩·诺克斯]
蝙蝠侠打开冰柜,一张扭曲的狰狞的脸就这样显露出来,死者的嘴保持着一个大笑的弧度。他小心地取下对方的血肉和毛发,随后静静看着那张与万嘉没有丝毫相像的脸。
直到听到脚步声,蝙蝠侠才离开。
这件事就如那位记者播报的那样,是小丑和企鹅人引起的,而塞恩·诺克斯为了向企鹅人上报自己有个会魔法的儿子,恰巧进入其中,又恰巧死了。
一切都巧合的理所当然。
蝙蝠侠想到他将再度越狱的小丑关进阿卡姆时,对方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当时小丑不顾脸上和身上的伤痛,笑起来,一副知心朋友的模样:“小蝙蝠,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不如和你的老朋友说说,说不定我可以帮上你呢。”
“就像之前的那个小鸟一样。”他的话充满了黏稠的恶意。
小丑说完就笑了起来,不过没笑几声就被物理制止了。
“b,你已经超过26小时没有好好休息了。”神谕的声音自耳麦里传来,“我真诚地建议你回去休息,今晚的夜巡交给我和罗宾。”
“神谕说的没错。”罗宾的声音也出现在耳麦里,“你是该好好休息了,现在他们都被解决了。”
蝙蝠侠眉头松动,像是被说服了,他“嗯”了一声,往蝙蝠洞的方向赶去。
此时此刻,万嘉四仰八叉地躺在阿尔弗雷德准备出来的客房的床上,床头边是阿尔弗雷德准备的茶点,手边是熄了屏幕的手机。
他双眼无神地望着上空,最后突然翻身把自己埋在了柔软的床铺与枕头里,发出呐喊:“好无聊啊——”
“为什么要一直待在韦恩庄园!”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要……”万嘉用双手撑着床面,上半身直直地挺起来,他看到一旁的手机,想到了害他如此的罪魁祸首,“我要去谴责红头罩!”
越是想着对方竟然先一步出卖自己,万嘉心里就来气。
万嘉抄起手机,整个人摔在了床上,不过他没在意。他找到红头罩的联系方式,噼里啪啦地打字,亲切问候对方。
[:兄弟和你心连心,你跟兄弟玩脑筋*,红头罩你真的缺大德了,要不是我现在被困韦恩庄园出不去,我一定冲出去给你好看。]
[暂时性老大:你还没进阿卡姆?老蝙蝠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
[:?]
[:我为什么要进阿卡姆?我感觉我精神挺正常的啊?]
杰森看着这句话,嗤笑一声,随后毫不犹豫地将万嘉拖进了黑名单。他怕被万嘉传染。
万嘉又打了一大段文字,点击发送,发现自己的气泡前面出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红头罩把他拉黑了。
万嘉气得咬牙,他盯着手机,像是想隔着手机把红头罩从屏幕那头揪过来暴打一顿。但由于太够现实,他只是从床上爬起来,拿起自己的飞行扫帚。
现在,他要去韦恩庄园的上空,好好感受一下哥谭夜晚的凉风。
布鲁斯开着蝙蝠车,远远就能看见韦恩庄园的上空有一个不明飞行物。他原以为是某种飞行类生物入侵韦恩庄园,拿出望远镜一看,发现那个不明飞行物是骑着扫帚飞的万嘉后,又沉默的放了下来。
布鲁斯回到蝙蝠洞,阿尔弗雷德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如同一个守望者看着布鲁斯归来。布鲁斯坐到蝙蝠电脑前,他将收集到的塞恩的dna放入一个装置中,开始检验。
数据流波动起伏,蝙蝠洞静悄悄的。最终布鲁斯看着阿尔弗雷德说道::“阿福,你没阻止他吗?”
说话没头没尾,但是阿尔弗雷德显然是一位伟大的管家侠。
“您是说万嘉少爷吗?”阿尔弗雷德说,“万嘉少爷说自己和杰森少爷通讯后非常生气,需要去吹吹风冷静一下。适当运动有助于缓和情绪,所以我并没有说什么。”
布鲁斯:“你放任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头条新闻上都是布鲁斯·韦恩疑似再寻魔法侧新欢。”
“我以为您会接受良好,毕竟您曾被报道和正义联盟的人都有过一段,甚至他们还做局猜测今天布鲁斯·韦恩会从谁的床上下来。”阿尔弗雷德说道。
布鲁斯按揉眉心,为自己辩解:“阿福,这是必要的身份伪装,而且那都是意外。”
阿尔弗雷德:“您也可以将这次当做一次身份伪装。现在我感觉您可以去休息了。”
全能的蝙蝠侠没办法说服他的管家,全能的管家侠也说服不了蝙蝠侠。
他们对视良久,最终蝙蝠侠率先移开视线,他轻咳一声,自言
自语:“结果出来了。”
结果出来了,布鲁斯用的是提姆收集到的万嘉的血液,上面显示塞恩·诺克斯和万嘉确实为父子关系。
布鲁斯看着这个结果,侦探直觉告诉他这不对劲,但是真相隐于迷雾,他现在无法抓住关键线索。
“我去找万嘉。”
蝙蝠侠的行动力在此刻体现出来,他只给阿尔弗雷德留下一个背影。阿尔弗雷德看着那个匆匆的背影,只是耸耸肩,他已经非常习惯布鲁斯的倔强,不过还是希望对方能适当放松一下。
电梯门缓缓关闭,失重感传来。布鲁斯稳稳站立,他闭目思考着近期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事情纷乱错杂,他需要有耐心。
“砰砰、砰砰。”
是物体撞击的声音。
布鲁斯倏地睁开眼,目光锐利如鹰隼,全身肌肉紧绷,保持着戒备的状态。远方传来含糊的话语声,声音很熟悉,他侧耳细听,发现是万嘉在说话。
“……你开门啊……知道……在里面……”
“……蝙蝠侠……让我进去……”
万嘉从韦恩庄园的高空下来后,便径直走到书房,他回忆着昨天出来的位置,想要找到去往蝙蝠洞的机关。但是在没有正确引导下,想要找到找到开关很是困难。
他讨厌解谜。
万嘉看着散落一地的书籍,那双日常燃着火焰的眸子都熄灭了,为了进去,他选择了最原始的叫门方式。
——一边大喊一边哐哐砸书架。
万嘉不知道这边隔音效果非常好,他看到布鲁斯从里面出来,还以为自己的努力感动了上苍,殊不知如果不是布鲁斯主动来找他,他喊得大道都磨灭了也没人听见。
万嘉看到布鲁斯,难掩内心的激动。原本暗淡下去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仿佛被注入了光,那双狭长尾端又带着点圆润的眼睛轻轻弯了下,嘴角上扬变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他高兴地喊着布鲁斯的名字。
布鲁斯没有太多激动,他看着散落一地的书籍,觉得自己遇上了问题儿童,而等下让阿尔弗雷德看到,估计又要开始他的英式幽默了。
“以后你可以给我发消息,我会让你下来。”布鲁斯说道,“下次不要这样做了。”
万嘉:“以后”、“下次”,老哥你说的好暧昧,这是不是代表我距脱离考察期又进一步了?
万嘉没说出来,他怕自己说出来就没有以后了。
“布鲁斯,小丑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帮我报仇?”万嘉围在布鲁斯身边,他双手握成拳,对着空气做出拳的动作,因为太过沉浸,从而没有注意到布鲁斯看他的眼神。
那双钢蓝色的眼睛流露出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感情,他注视着万嘉,又像是在看其他人。
“你有没有狠狠揍他,踢他屁股、扯他头发,然后把他扒光搜刮走全部东西。”在没有杀人这一选项后,万嘉用他仅有的和人打架斗殴的经验,通过肢体给布鲁斯描述出来。
“就这样吗?”布鲁斯看着这个少年,他以为按照万嘉之前的行为,对方口中说的报仇,是杀了小丑,但没想到只是这样……简单?
“对啊,你不是不杀人吗?不能杀起码也要多揍几下出出气。”万嘉狐疑地看着蝙蝠侠,“你不会没打吧?”
布鲁斯没有回答,只是指出万嘉之前说的话:“你之前将别人扒光,也是因为这个吗?”万嘉杀死的十个人,每一个都完美符合了“赤|裸|裸的来这世界又赤|裸|裸的离开”这句话。
“不是。”万嘉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他搔了搔脸颊,“因为我想看看他们会掉落什么东西。”
布鲁斯想到了自己之前从万嘉身上搜出来的一堆小东西,嘴角略微抽搐。
“跟我来。”布鲁斯说道,“我需要你配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