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法不外乎人情
陈兴先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才慢慢睁开眼睛，望着洁白的墙壁、窗帘，以及那熟悉的消毒水味，不用想就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醒了？”
“醒了！”陈兴说着并试图坐起身，却发现胳膊不听使唤。“怎么回事？”
王浩那张欠揍的脸出现在眼前，满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失血过多，得静养。”
陈兴一听，直接放弃了挣扎。“躺了几天了？”
“才三天！我还以为你能睡一个星期呢！”王浩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想吃什么？”
“赵德呢？交代没？”
“那小子没说。不过，这次行动还是有所斩获，发现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在矿区发现了一处秘密据点，找到了一台未被完全破坏的掌上笔记本，刘钊正在破解。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能找到关于囚牛的一些线索。”王浩将一个削好的苹果送到陈兴嘴边，“吃点苹果，补补体力。”
陈兴摇摇头，示意王浩将苹果拿开。“就不能换个法子让赵德开口？”
王浩看着手中的苹果，颇有些无奈。“不是没想过，可赵德不仅要求送赵蕊去国外，还要求交给一个人。只有那个人给他视频，这事才算完。”
“当时就应该把他留下。”
“幸亏没那么做。”王浩用力咬了一口苹果，“现在领导对他很重视。”
“得！”陈兴顿时不想说什么。
“对了，上级正是批准刘峰对你进行调查。如果没有任务，你要随时配合。”
“那我还是在这里躺着好了……”陈兴顿时觉得烦躁不安。“他们……”
话还没说完，却被王浩按住了嘴巴。正要怼上两句，却见刘峰和钱毅两人走了进来。
“还真是阴魂不散……”陈兴嘟囔道。
刘峰将带来的水果递给王浩，笑眯眯地走到陈兴旁边坐下。“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你这有些过分了。”
陈兴翻了翻白眼，将头转向另一边。
“如果这样能解决问题的话，那你我也不用这么麻烦。”
陈兴扭过头，盯着刘峰看了片刻。“你究竟想干什么？”
“找到答案，为死去的人讨个公道。”刘峰淡淡地说道。
如果不是那天陈兴的行动触动了自己，使自己联想到其他事情，或许真会因为这次行动的成功从而消除隔阂。假如猜测是真的，那么眼前这个众人眼中的功臣，实际上是个**，更是一个刽子手。因为他是用无数人的心血去做交易，更是视其他人的生命于不顾。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不是吗？”
“如果人人都觉得自己是对的，那置法律的尊严于何处？”
陈兴微微一笑，抬头望着天。“那你想怎么办？”
“违法者必究！”刘峰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说呢？”
陈兴本想揉揉有些发痒的鼻子，无奈双手不听使唤，只能轻哼了一声。“法不外乎人情！”
刘峰没有在陈兴这里待太久，又说了两句话后匆匆离去，这番操作看的王浩目瞪口呆，完全搞不清刘峰在干什么。但陈兴却很清楚，刘峰是在**，也是在宣战，更是借此给自己压力。而且，若不是碍于上级要求，恐怕刚才就会命令钱毅将自己带回基地。
只可惜，这份精心策划的举动对于陈兴而言，没有起到半分作用。因为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被人发现，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早早就做了各种准备。至于为什么收款账户是自己，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梅蓉梅大组长的电话。”王浩打断了陈兴的沉思。
“嗨！”看着屏幕上的梅蓉，陈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感觉如何？”
“很快就能康复！你们现在在做什么？”
“找到了李军的档案，正在调查。刘钊正在处理拿回来的掌上笔记本。程序已经上线裕运行了，希望能得到有关囚牛计划的线索。”
“赵德这些年一直跟李军有联系，我建议还是以他作为突破口。”
梅蓉点点头表示赞同。“但上面担心这是赵德的金蝉脱壳之术。”
“加点人手就好了。”
“可我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跟赵德聊天，以及有没有暗语。”
“确实是个麻烦事，看来还得我亲自处理。”陈兴摇摇头。
B城安宁煤矿家属区来去酒馆，伴随着一声“哐当”，破旧的门撞在两侧墙壁上，随即一阵香风袭来。店老板痴痴地望着萧九儿的身影，并目送着她进入兰花厅，然后长叹一声。
服务员看到老板花痴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道：“老板，喜欢就去追啊。”
“得，养不起……”店老板连连摇头。
“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服务员捂着嘴小声说道。
店老板脸色骤然一变，指着后厨道：“去把碗筷洗了！”
萧九儿推开门，一脸怨气的看着正在喝茶的王梓航。“这破地方有这么好？”
“连你这么熟悉我的人，都觉得我不可能来这里，别人又怎么会想到呢？”
萧九儿微微叹了口气。“可我来这里
太显然，那个店老板……”
“店里伙计都是自己人。”王梓航打断萧九儿的话，“事情办砸了？”
“死了十几个兄弟……”
“他怎么没去？”
“他说有事！我看是怀疑了。”萧九儿捏着鼻子坐下，“这样做，会让人寒心的。”
“要成大事，就得不拘小节。”王梓航淡淡地说道，“陈兴住院了，好机会，干掉他。”
萧九儿站起身，走到王梓航身边，轻轻趴在肩上。“让我千里迢迢跑来，就为这件事？”
萧九儿的声音中娇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夹着几分媚，再加上香风袭过耳垂，一般男人很难坐怀不乱。可王梓航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既没有显得厌恶，也没有表现出喜欢。
见王梓航没有反应，立刻激起了萧九儿的征服欲望。在集团内部，除了从未谋面的老板之外，其他人哪个见了自己，不是一副“猪哥”的嘴脸。可这家伙每次见自己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让人完全看不出再想什么。
萧九儿微微一笑，伸手顺着王梓航的衣领，准备更进一步。
正当萧九儿想要将手深入时，却被一只手按住。“那你觉得我找你，应该干什么？”
萧九儿抽出被王梓航按住的手，转身顺势坐在腿上，揪住衣领将其拉到眼前。“你说呢？”
此刻双方嘴唇只相隔不到两指，也就是说王梓航只需轻轻往前一碰就能撞上。可面对近在咫尺的红唇，王梓航非但没有往前，反而拨开萧九儿拽住衣领的手，将双方拉回安全距离。
“怎么？不敢？还是……”萧九儿扫了一眼王梓航的下半身，“不行？”
“不是不想，是不敢！烈焰红唇，可是你的成名作。”王梓航微微一笑，“想知道什么？”
萧九儿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王梓航说的一点没错，可知道烈焰红唇秘密的人要么死了，要么成为了自己的奴隶。如果让这个秘密流出去，以后就无法做到百战百胜了。
“想杀我？对吗？”王梓航似乎能看穿人心，“劝你最好别动手。”
“不动手可以。”萧九儿非但没有否认，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萧九儿起身回到原先的位置，但手一直放在包里。“老大究竟想干什么？”
“为何这样问？”
“自从你来了以后，集团做事越来越出格。之前还能跟警方和平共处，现在却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下面的伙计出个门都得小心翼翼，一旦暴露身份就不得不跑路，可谓是怨声载道。我记得老大曾经说过，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我怀疑……”
萧九儿之所以情绪如此激动，是因为这段时间死了不少兄弟。同时，集团内部多了很多不认识的人，这些人平时不怎么出现，就算是出现，也很少与其他人交谈。
王梓航扫了一眼萧九儿。“你怀疑什么？”
“我怀疑老大被你绑架了！”萧九儿冷冷地说道，“实话告诉你，今天若是见不到老大，你就别想从这里出去……”
王梓航微微一笑，拿起桌子上的筷子，轻轻敲了两下。“这是带了兄弟？”
“算是吧。”萧九儿点点头。
“你想怎么见？关键是你见过老大吗？”王梓航反问道。“我说我是老大，你怎么质疑？”
这一问倒是把萧九儿问到了，就连自己都没见过老大，更别说其他兄弟了。仔细想想，这些年看似风平浪静，可那些见过老大的人，以及一些老人，都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细细想来，不由觉得后怕，显然这是一个天大的阴谋。
“既然连老大都没见过，又何必在乎谁是老大呢？”王梓航笑道。
且不说准备许久的说辞，此刻竟一个都不用上。就连气势汹汹的兴师问罪，也被对方一个反击打的体无完肤。萧九儿愣在原地，久久才回过神来。
“你究竟想干什么？他究竟想要什么？”
王梓航站起身，伸出手托着萧九儿的脖子，“人在高位上坐久了，总会迷失方向。”
“说清楚点……”
“囚牛计划。”王梓航将手收回来，“他想把这里变成他的……”
“这是不可能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有不敢干的。一代人不行，那就两代人；两代人不行，那就三代人……愚公移山听说过吗？”
“那囚牛计划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