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靠。”看热闹有风险,钟祈行呛咳了两声,“文明点不行吗!”,一向信奉动手不动口的钟大佬,反过来教育别人,“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冯川转了转杯底的冰,将冰块倒进嘴里,嚼得“咯吱”作响,连眼神都没分给他一个。
钟祈行一早就看出冯川心情不佳,上赶着找nüè,“求仁得仁”后老实了,躲“瘟神”之余,不忘将另一只看热闹的猫崽子捎带上,抱了起来,“你家主子没喝醉,就开始耍酒疯——等下找下酒菜,炖猫肉了,赶紧走。”走之前,资深老鸨不忘拉皮条,“这么燥,要不给你送个‘玩意’泄泄火?”
冯川冰吃多了,声音和冰一样凉飕飕的,“我约人了。”
有人吆五喝六的进到了包间里。
“哎我来晚了。”进来的是上次出海钓鱼差点喂了鱼的那位,场中因为他的加入而安静了一下,正巧听到冯川的话,先是了然,在场内环视一圈,而后诧异道,“上次冯爷带身边那位?”
钓鱼爱好者是个凭老爹光环混迹的二世祖,时而不靠谱,时而不着调,拿冯川身上的低气压当空调,接着嘚嘚,“不对啊,我早在一个小时前就向这边拐了一次,当时隐约看到他顺着路口向这边走,还没来吗?按说就是走路也该到了。”
养“猫”之后,冯川没再向外边带过其他人,当时见到程安的都多打量了几眼,这地段荒僻,行人少,程安外形显眼,是块很好辨认的“招牌”。
冯川的脸色忽然转晴了许多,拿出手机——无未接来电,拨出一个号码——无人接听——脸色更黑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将钟祈行叫了回来。
“问问你手底下的人,这周边大小赌场都开在哪。”
程安先前之所以会被辗转送进钟祈行的会所,正是因为钟老板手底下那几家不挂名的“安保公司”,偶尔会捎带着帮赌场之类的场所催收。
上次钟祈行搅浑水,连带着关了不少赌场,赌场没了,赌鬼还在,因而屡禁不止。但多数都是私底下组牌局玩玩,民不举官不究,真正以营利性质开设的黑场子,都要和“地头蛇”提前打招呼。
术业有专攻,一根烟,两盏茶的功夫,被问及的“地头蛇”就将附近赌场有几家,位置何在,老板是男是女,婚丧嫁娶,生辰八字等能查询到的信息,都给发来了。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生生写成了论文。
钟祈行常常因为下属超qiáng的办事能力而骂街。
能让程安这种闲散性格大晚上不睡觉,起来嗨的,一是“捞钱”,二是“撒钱”,当“利诱”不奏效时,那便只有其二了。冯川派出的人随后给出的回话,证实了他对这位程老师的了解。
“今晚‘猫’放你这。”冯川起身。
“好——”
后来那位搞不清情况,“冯叔这就走了?”
“嗯。”冯川穿着外套,神色如常道:“赴约。”
第29章 回家
这间赌场经营了一段时间,“生意”红火了些,业务开展到了三桌,人数的增长降低了空气的质量,多加了一台通风扇,室内依然又cháo又闷,光是待着就令人昏头。
老立今天倒班,没在工位,程安原本相中了这里闹哄,奔着散心和旁观的心思来的,架不住心事翻腾和边上人笼络,狗胆包天的跟几个有钱的“油条子”老板坐上了一桌。
输,一直输,卡里余额几近见底,程安肾上腺素飙升,虽输的眼红,心中却异常畅快,这一轮的最后一把,每人都下了大手笔,能否“翻本”在此一局,同桌“加注”,程安无脑喊“跟”,底牌揭晓——天命眷顾,他赢了。
余额重回坐桌之前。
同桌人悲声叹息,程安将底牌狠狠地摔在了桌上,紧绷的神经随着过激的心律一起剧烈的鼓动,脑中有个声音在尖锐的笑,这应该是作为赌徒最兴奋的一刻,程安失常的情绪直白的传达给他的却只有无穷尽的消极——过山车一样的心情连巅峰都没爬上,就飞速驶下了深渊。
周围菜市场一样“乌泱泱”的群众像被按了静音键一样,逐次静默了下来。程安耳内嗡鸣,以为自己因身体应激暂时失聪,直到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程安。”
程安猛然回身,脸上狠戾的匪气在面对眼前的男人时,像被兜头浇了一桶水,洗成了gān净无辜的惘然无措。
“川哥……”程安好像瞬间回到了小时候,第一次犯错等待幼儿园老师批评的时候。不由用上了示弱时才有的称呼。
冯川肯定不是过来赌的,没人赌博自带观众。屋内察觉到气氛不对的人,陆续悄声离场,纠集在门口的“团伙”个个神色肃然的等候雇主的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