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对萧怀瑾的考验
萧怀瑾说，这座雪幽殿，雪妃娘娘曾经的故居。
明面上，雪妃娘娘已经薨了，所以这座殿里一个人都没有。
如今，也只有萧怀瑾和君乐两个住在里面。
君乐也多少看出来了，这是监禁。
被关在这样冷清的地方，对于社恐的君乐而言，根本算不上惩罚。
唯一的问题是，她每晚都会做噩梦。
再不是梦见那些欺负她的人。
梦里，她跟个万磁王一样，把欺负过她的人，一个一个，都杀死的画面。
她的脸上，还带着畅快的笑容。
每每醒来，都是浑身冷汗。
她害怕。
害怕自己从社交焦虑症，转成了什么喜欢杀人的心理变态。
“又做噩梦了？”
黑暗中燃起了一簇光，萧怀瑾持着烛台走过来，怜惜的替君乐拭汗。
他问：“喝点水？”
雪幽殿有很多间房，但因为君乐一直睡不好，萧怀瑾就守在了她的房间里，点着蜡烛看书，直到她睡去。
而当君乐被惊醒时，萧怀瑾每次都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这让君乐很难不怀疑，他是不是根本就没睡。
想到这里，君乐既内疚，又有点小开心，闷不出声地，拉住了萧怀瑾的衣摆。
萧怀瑾勾了勾唇，放下烛台在床头坐下。
他将君乐的鬓发挽在耳后，温声道：“我就在这里，再睡会儿。”
君乐摇了摇头，瓮声瓮气的说：“我担心，姐姐他们。”
君乐和萧怀瑾还算得上是软禁，宋家老小却是实实在在的被下了狱。
君乐很担忧。
她忍不住大开脑洞，把所有她听过的刑罚都想了一遍，生怕被用在宋家老小身上。
萧怀瑾说：“英国公身处高位，即便被关进天牢，也不会对他们动刑的。”
“真的吗？”
“真的。”
萧怀瑾扶着君乐躺了回去：“睡吧，我守着你。”
君乐看了他一眼，又很快转开视线。
她嗫嚅地问：“你不睡吗？这几天，都没见你睡过。”
深夜，两人说话的声音都放得很轻，君乐的声音更是软乎乎的。
萧怀瑾没忍住，摸了摸她额头：“我睡过了。”
君乐不信。
她睡着时，萧怀瑾在看书，她醒来时，萧怀瑾也醒着。
哪怕是到了早上，萧怀瑾也是先一步替她打好了水。
哪里睡过了？
君乐只能想到一个可能：萧怀瑾为了陪她，趴在桌子上休息，但趴着不舒服，所以睡不着。
思及此处，君乐便往床里面挪了一点，怯生生地说：“你、你上来睡吧。”
“……”
萧怀瑾呼吸一滞，静默了许久才道：“好，你先睡，我稍后来。”
“嗯。”
君乐乖巧地点了头，又往里面挪了些位置。
萧怀瑾点了安神香出了房门，靠在门上绵长地呼出一口气——
这几日，君乐对他，多了很多小动作。
害怕时就扯他的衣摆。
有话要说就戳他的腰。
做得愈发熟练。
现在，竟还要让他同床共枕……
萧怀瑾无奈地扶额苦笑。
他感觉得出来，君乐已经将他完全拉进了她心底的那个小圈，越来越不设防。
但他丝毫不敢懈怠。
君乐受了惊，又因杀人心神不宁。
他无法确定，君乐是真的完全接受了他，还是将他当成精神支柱。
君乐的这些举动，对萧怀瑾来说，简直是一种煎熬。
他喜欢君乐亲近自己，却不敢有所回应。
实在是，进退失据……
床，他是万不可能会上了。
他可以是萧姐姐，不是想做那劳什子柳下惠。
偏偏，又不能直接拒绝君乐的好意。
也只有到了这种时候，萧怀瑾才会用到安神香。
冷静了片刻，萧怀瑾从屋檐下走出，召出了暗卫。
“说。”
“是。南岳十公主醒了，但身体多处被电烧伤，依然命悬一线。”
萧怀瑾淡漠地扯了扯唇角，温吞道：“无论如何要保住她的命，决不能让她死。”
死，是最好的解脱。
而魏瑾曦此人，不配得到解脱。
暗卫打了个冷战：“是。英国公府上几人自被下狱后，一封罪己折都未上，陛下为此大发雷霆，已经派人去调查姑娘的身世了。”
萧怀瑾眼神幽暗，轻轻应了一声：“嗯。”
皇帝亲自派人去调查君乐，逆王血脉一事便不可能瞒得住。
暗卫接着禀道：“当前陛下和南岳的眼线都已全部发出，皇妃去了城外的庄子，夫人的，行踪……已然暴露。”
这一件又一件的事，都是要掉脑袋的，连暗卫都替自家主
子捏了一把汗。
但萧怀瑾本人却没什么情绪变化。
他只是如同请客吃饭般随意地说：“让高显的禁军与信国公的虎豹骑时刻待命。”
暗卫心下了然：主子这是要准备逼宫了。
“是。”
萧怀瑾抬头看了看月色，神情闲适而从容。
走进行宫紫竹院那一刻，他就已经想到会有这种结局。
若真走到那一步，即便他如今的实力只能控制住大内和京城，也必须要倾力一战。
保不住君乐，总归，他也是早就活够了。
萧怀瑾又问：“你可听过‘大魏’这个人？”
“大魏？属下没听过，但听着，像是某个国号。”
萧怀瑾皱着眉：“你也觉得是国号？”
这严肃地表情，看起来像是面临着比逼宫还严重的事。
萧怀瑾沉吟着说：“去问问苏先生。”
“是。”
方才君乐做着噩梦，口口声声地说着，把手鸡还给她。
前几日还梦呓什么美书，什么游画，什么要给大魏画幅画。
萧怀瑾把这些从未听过的生僻词都记了下来，却始终不解其中深意。
别的倒是无妨，这个“大魏”，尤为让他在意。
虽听着像是个国号，可在君乐的口中，分明是个人。
到底是什么人，让君乐在梦中都念念不忘，要给对方作画？
此事若无法查明，他寝食难安。
苏东坡也时常冒出一些让人听不懂的生僻词。
君乐生辰那一日，还提议让用什么“蛋糕”当做礼物。
萧怀瑾的直觉告诉他，苏东坡也许，知道君乐所说的这个“大魏”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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