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瓜棚塌了,硬塞瓜
萧母的突然暴走了。
外加砸在脸上的画纸,直接把君乐吓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母扑了过来。
萧怀瑾眼疾手快,一把将萧母抱住,语气极尽温柔的安抚着:“母亲,没事的,没事。”
“萧怀瑾!孽障!你如此不孝不义,我要你不得好死!”
萧母在萧怀瑾的怀中不断挣扎着,又是撕咬又是捶打,口中不断咒骂。
但萧怀瑾,没有放开她,也没有躲开她,只是面无表情。
“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生下你!孽障!你为何不去死!”
君乐在一旁吓得大气不敢出。
听见这尖锐的嘶吼声,她才意识到,原来先前在房间里听到的叫骂,都是萧妈妈发出来的……
萧怀瑾?是萧姐姐的兄弟吗?为啥萧妈妈这么恨自己的儿子?
恨到,希望对方死……
亲眼看见一个美如画的女人突然发狂,五官扭曲狰狞……
这对君乐来说冲击太大了,震惊到一动不敢动。
萧母折腾了很久,直到最后脱力晕了过去,仆妇才终于能将人接过去,一边赔罪一边把萧母带去了更深处的房间里。
……
现场一片死寂。
萧怀瑾伫立在原地,鬓发因为刚才的事,从耳边垂落挡在脸侧,让君乐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隔了半晌,萧怀瑾才绵长的呼出一口气,蹲下/身去将地上的画稿一一捡起。
待看清了那些画,他才明白为何母亲会突然发作。
这些画,虽然都没有具体的五官,但或坐或立,或侧身或垂首,一静一动,从姿态到气韵……
分明就是他萧怀瑾。
这样细微地刻画,是哪怕没有脸,也能让最亲密的人认出来的。
母亲认不出他,可却认得这些画。
萧怀瑾薄凉的勾了勾唇。
突然,旁边的人颤颤巍巍的伸手过来,将他一侧的鬓发挽在耳后。
是君乐。
她眉间眼底,满满都是心疼,嗫嚅的说:“对不起。”
君乐并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只是是想安慰萧姐姐。
可她什么也不清楚,就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了。
她只能习惯性的责怪自己:因为她画的画,让萧妈妈发病了。
在三次元里从来不凑热闹不吃瓜的君乐,第一次,有了想了解一个人的冲动。
这样至少,她能给萧姐姐提供一点点的慰藉。
萧怀瑾眼神淡漠地看着她,唇角微扬:“你没做错什么。”
“……”
视线一转,萧怀瑾又看向那些画,轻飘飘地夸赞道:“你画得很好。”
这显然不是一句单纯的夸奖。
萧怀瑾撑着膝盖站起来,将画纸递给君乐,温吞地说:“再耽搁天就黑了,我叫人送你回去。”
君乐跟着起身,张着嘴欲言又止。
她好想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萧姐姐表现得那样淡然,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可君乐看着“她”,分明就觉得萧姐姐整个人都累到不行了。
从刚才开始,萧姐姐的目光就也是那样空洞和麻木。
和萧妈妈那病态的眼神不一样,就好像,是对这世间的一切都不抱希望了……
萧怀瑾先一步的往院门走去,君乐脑子里又慌又乱。
眼看着他那高挑颀长的背影越走越远,手里的画稿也越抓越紧——
“萧姐姐!”
萧怀瑾回头看她,银丝被风吹动掠过脸颊,青衣衣袂飘飘,显得整个人都有些萧索。
君乐紧张地咽了咽,小跑上前,鼓起全部的勇气直视萧怀瑾的浅褐色眼瞳——
“萧姐姐,我可以,再多留一天吗?”
君乐是个非常害怕给人带来麻烦的人。
这种在她看来极其不礼貌的要求,换做平时,打死她她也说不出口。
但她还是说了。
她想再陪陪萧姐姐,帮帮“她”。
萧怀瑾凝视着君乐,见她焦灼的画纸都捏皱了,沉默良久,才轻吐出两个字来:“随你。”
※
是夜,君乐在客房里点灯熬油,埋头苦画中。
她百思不得其解,这些画她仔细看了,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画的就是萧姐姐。
可为什么,萧妈妈会觉得她画的是那个萧,萧怀瑾呢?
难道是因为没画脸?
她一边想着,一边不停地拿手抓眉毛,摸了炭笔的手把额头抓得乌漆嘛黑。
君乐叹了口气,随意拿起一张画稿照着油灯细看。
对于自己画画的功力,君乐一向是很有自信的。
即便这些画里的人没有脸,她也并不觉得自己画走样了。
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突然之间,有个想法福至心灵一般的冒了出来——
难道是因为画得不像女人?
这个念头一起,君乐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萧姐姐在她眼里的美,是一种超越了性别的美,美得很纯粹,带入任何一种性别都会破坏这种美感。
虽然萧姐姐和萧妈妈比起来,是少了些女人味,可宋景之也没有传统概念里的女人味啊。君乐还以为中性风在这里很常见……
所以她在画萧姐姐时,也没有刻意带入性别的议题,只是将她眼中的萧姐姐画了出来。
但萧妈妈现在精神状态不正常,没有第一时间认出画里的人是女儿,也就说得通了。
君乐恍然大悟,思绪也逐渐清晰起来。
虽然要特意将萧姐姐往女人味那边靠,让她觉得有点怪怪的……
但是!只要把这个当成是甲方的要求,那就怎样都能画出来!她就是这么专业!
长夜漫漫,鏖战天明,等君乐完成画稿时,外边都已经大亮了。
君乐顶着熊猫眼,满心欢喜的推开窗户,结果迎面吹来的冷风让她当场石化在原地——
下、下雪了?
“什、什么鬼……”君乐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这不是春天了吗?怎么会,下雪?!”
院中的积雪厚实,连小竹林的枝丫上都挂满了冰霜,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
君乐痴痴呆呆的看向墙外的远山——明明其他地方都还是绿油油的。
就好像,只有这个庄子里下了一整夜的雪。
“阿嚏!”
君乐打了个喷嚏回过神来,这才发现竹林的石桌旁还坐了一个人。
低垂着头,银丝和穿着绿衣的肩头都积着雪。
萧姐姐……
“她”难道,整晚都坐在院子里?
君乐心口一疼,连鞋都忘了穿,直接抱着画就跑了出去。
哈赤哈赤的,君乐一路赶到萧怀瑾身边,嘴里哈着白气,着急忙慌地把画拿给他。
“姐姐,我画好了,你给阿姨,不是,给你母亲看,她一定不会生气了。”
萧怀瑾侧过头来,积雪落下,眉毛和睫毛上都凝了一层霜。
而后眼睑微动,慢慢看向了眼前的人,温声道:“你一夜没睡,就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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