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贾雨村柳湘莲客船对话
第4章
岸上不远处，范瘸子和王大年左田鸡站在灌木丛里看着他们老大上了船。
王大年说道：“大哥果然坐上了免费的船去了京城！”
“废话！大哥那是算无遗策！”左田鸡说道。
范瘸子却长叹一声道：“大哥此去京城，未必能回的来呀！”
“为什么？”王大年问道。
“神京城繁花似锦，我怕大哥被那花花世界迷了眼呀！”范瘸子说道。
“范瘸子，你以前去过神京城？”王大年问道。
范瘸子又是叹气道：“去过！我去神京城赶考，吃饭时遇见一个书吏。只是和他争执了几句，他竟然找了几个泼皮无赖，把我打残扔进河里。要不是碰见大哥相救，我坟头草都不知道有多高了！”
“一个书吏就敢对你一个举人下手，你没去官府告他吗？”左田鸡问道。
“告？告赢了又如何？腿瘸了，就算考上，朝廷也不会让我一个瘸子去当官的。”范瘸子说道。
“哈哈哈哈，所以你跟我们落草为寇就对了！等哪天我们壮大了，早晚攻进神京城，替你杀了那书吏报仇！”王大年笑着说道。
而柳湘莲没有太过推辞，上了贾雨村的客船。
“不知柳兄可有字？”贾雨村问道。
“回先生，在下表字如玉！”柳湘莲说道。
“如玉？好字好字呀！”贾雨村听完这字，又看了看柳湘莲的长相，违心的夸奖道。
柳湘莲自然知道贾雨村这是违心之言，自己脸上有个刀疤，表字如玉，没吐就算有涵养了。没想到眼前的贾雨村还能夸自己，今天真是涨了见识呀！
于是柳湘莲说道：“不瞒先生，在下脸上的刀疤是假的，行走江湖难免与那些歹人结仇。我学艺认了个师父，他除了教我刀枪棍棒之外，还教了我易容术。可惜只学了个皮毛。”
柳湘莲说完左手就揭开了他脸上的那道疤痕，揭下后，原来的刀疤脸青年，瞬间变成一个温润如玉的佳公子。
贾雨村见了顿时愣住了，这模样不比一些美女差呀！
贾雨村笑道：“公子好面相，若是将来科举成功，没准会得一良缘呀！”
柳湘莲笑道：“先生说笑了，在下可不是读书的种子。四书五经倒是都会，可要写出那文章来，却毫无天赋。这次回京，倒是想试试武举。”
贾雨村笑着摇头道：“如今无论是京营，还是边关，中武举者最多也就是个把总正七品。手下不过四五百军士，还要定期给上司孝敬，到你手里的银子，度日都艰难呀！”
柳湘莲听完贾雨村的话，赶紧拱手道：“不知先生可有指教？能否为我只条明路？”
贾雨村笑着捋起胡子说道：“这倒不难，你可知此次进京，我要去的是哪家？”
柳湘莲当然知道你个老小子是要去贾家了，不过他当然不能戳破，假装不知的问道：“在下不知！”
贾雨村笑道：“此次进京，我护送巡盐御史林大人的千金去京城的荣国府，他们两家是姻亲。如果柳公子家中富裕，倒是可以托贾家大老爷，昔日荣国公之孙，现袭一等将军之职。若有贾家的举荐，最低也能在京师三大营里混个千总正六品。”
柳湘莲心说：你丫说话真费劲！不用给我介绍你们贾家的情况，爷们儿比你门清！
“不知需要多少银两，我在京中还有这些亲戚可以帮忙。”柳湘莲说道。
贾雨村不说话，只是伸出五根手指。
柳湘莲明白了，这是五千两的意思。
柳湘莲顿时感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贾雨村果然还是那个贾雨村。帮忙买官你还要从中抽成呀！果然，你的良心的大大的坏了！
柳湘莲知道，贾赦那司，连孙绍祖平安州的实职五品都搞不定。自己掏五千两，估计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了。而人家孙绍祖还算是地方豪强，贾赦那老小子不敢赖账才会把女儿嫁给他。
可自己一个没什么人脉的百姓，他要是没办成事，银子不光是不会退。女儿也别想嫁给自己！
柳湘莲摇摇头说道：“在下囊中羞涩，五千两确实拿不出呀！”
贾雨村摇头笑道：“想做官，要不投个好胎，要不家中有人，要不家中有才。都没有，那就全看命了。”
柳湘莲叹口气说道：“时也运也命也，在下也只得认命了。”
一个月后，船队进入神京城。柳湘莲一直把贾雨村他们送到荣国府门口。
不过柳湘莲一个平头百姓，自然是入不了贾府的。
在门口正要和贾雨村分别，一个小丫鬟拿着一副画卷来到柳湘莲身边行礼道：“柳公子，我家小姐感念公子的救命之恩，特意画了一副画给公子留作纪念。”
小姑娘说完就把画作递给柳湘莲，柳湘莲笑着接过说道：“跟你家小姐说，礼物手下了。在下也有回礼，这是西洋教士护身符。我偶然得到的，送给姑娘，愿姑娘以后事事顺心如意。”
柳湘莲说完就拿出一个银质的十字架，这还是他在东南沿海杀人越货时，杀了一个天主教的教士，从他身上
拿的。
小姑娘也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她回头看看轿子里的小姐。可惜，荣国府的健妇已经开始抬轿子了。小姑娘干脆替她们姑娘收下，快速迈步离开了。
柳湘莲心说：这小丫头估计就是林黛玉从南方带来的丫鬟雪雁吧！
柳湘莲摇摇头，准备离开。他打算在京城先买套房子，原来柳家的房子已经破败了。根本无法住人，就算是修，也要不少时间。不如先买一套住着，有时间找人修缮一下。
刚一转身，就撞到一个小孩子。只见这孩子身形略显单薄，仿佛风中摇曳的细枝，透着几分羸弱。眉梢微微下垂，似有愁云常聚，眼角狭长，目光时而闪烁着狡黠，时而流露出自卑与不安。
鼻梁不算挺拔，却也有着几分倔强的轮廓。嘴唇微薄，总是紧紧抿着，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情绪。他的肤色微黄，缺少了几分健康的光泽。
“哎呦喂！哪个不长眼的，敢撞你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