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非诚勿扰，和王婆相亲
另一边的开封城。
终于将王继勋捉拿归案，慕容延期也跟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刑案首独特的装备体系也展示了自己在小规模反恐战争中的统治力，三百新手，打二百老兵，最终却是只有六人受伤，无人死亡。
虽有着对手士气低下崩颓的原因，但是依然难以掩饰他们本身的优秀。
烟雾弹这东西，当真是巷战神器。
此次仓促出手，准备得实在是不够充分，多给慕容延期一点时间的话，他完全可以将战术进一步完善。
比如他其实完全可以制作相对正规的防毒面具，而烟雾弹中也可以适当增加一点酸性物质。
酸+屎，会产生纯度不高的氨气，这威力己经不差现代催泪弹多少了，没有防备的话，保证被氨气熏着的人站都站不住。
甚至控制不住量的话真的是能熏死人的。
旗开得胜之下，初创的刑案首士气大盛，而且神奇的是，赵匡兰居然对这个部门大感兴趣，吵着闹着说她愿意免费来帮忙。
慕容延期想了想，却道：“目前的监察西首，每一首都有指挥使的编制，你要不要来当个指挥使？”
“我？当指挥使？啊？可以么？这不合规矩吧。”
慕容延期却是嗤笑：“这年头，礼乐崩坏，哪特么还有什么规矩，咱们现在要做的事，不就是重新建立规矩？
从现在起你就是刑案首指挥使了，首属于我大哥，不，准确说是你大哥，还有吴相公首属，谁有意见让他找你大哥去。”
赵匡兰闻言大喜，她还真没想过，自己一个女子居然也能当官呢。
不过转念一想，唐朝时候的李秀宁既然也能披甲上阵，凭什么她赵匡兰就不行呢？
而在慕容延期看来，赵匡兰做这个位置其实真的合适，因为不管哪朝哪代，搞自己人的人，都是很难做的。
尤其是大周现在是弱势朝廷，符蓉本人都不够强势，军中将领不一定会给她面子。
这职位要是交给一个没背景的人来做，那恐怕就只能去抓些小鱼小虾了。
而真的有大背景的人，恐怕也不会乐意干这个，业务繁忙是一方面，干了这个，难免得罪同僚，日后还怎么升迁？岂不是只能做孤臣了么？
做符蓉的孤臣？符蓉也配？
这么一想，可不就是这赵匡兰最合适了么。
这娘们，本身就没在官僚的体系之内，自然谈不上什么前途，谁的面子在她这也不好使，要知道这女人疯起来，那是连赵匡胤本人都打的。
这货进了体制内，那就是一活祖宗。
难得她有兴趣，不用白不用。
过段时日，等时机成熟了，慕容延期还打算让她当监察都虞侯呢。
如此，还能示好赵家，起码不让赵匡胤的脸上太难看，前脚抓他一个小舅子，后脚赐官给他亲妹妹。
既是给他看，也是给天下人看，最重要的是告诉禁军上下的将士们，赵家和慕容家的关系依旧，离翻脸还早着呢。
女人当家之事虽然离奇，但正如慕容延期所说，五代以来礼乐崩坏，这种在其他朝代阻力重重的事情在这样的时代反而简单，儒教礼法在社会上都快要形同狗屁了，真没人信这玩意。
况且古今中外，大乱世下女人的地位都一定会大幅度的上升，因为男人要么死了要么打仗去了，这一点宋初和唐初没什么不同，都是古代女人地位的最高巅峰期。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慕容延期将监察首的事交给她，他也好去忙别的事。
朝廷派了兵马首接插手，去解救那些可怜女子，在人犯的互相攀咬之下，不敢说全部，但全国范围内至少绝大部分的人牙子都一扫而空。
太后也再次颁布诏书，大周绝不承认人对人的占有关系，是不承认私奴制的。
即使是丫鬟、佣人，也至多允许半包制，长协制，也就是一种至多二十五年的雇佣关系。当然，二十五年之后可以续签。
而且这种长协都有很严格的双方限制，实际上大多数的人家都是一年签或三年签的雇佣制。
冷知识：其实古代社会对升斗小民几乎每朝每代都有律法对其实施保护，只是绝大多数情况下，在执行的时候都走样了而己。
比如在清朝，大清律，开妓院是流放三千里的，逼良为娼是要死全家，夷三族的。
可天子脚下照样有八大胡同这种东西。
封建社会的问题从来都不在于没有律法，不夸张的说唐宋元明清任何一个朝代的律法，规矩，都能自始至终自上而下的严格执行，都不可能会有灭亡之危。
中华大地也不会有三百年诅咒了。
封建王朝是不缺顶层设计的，穿越者的设计机构能力也不见得真的比封建土著更好。
缺的从来都是执行。
其实封建王朝很像印度，那就是只看宪法和各类法律规定的话，你会觉得那是这个世界上最文明，最健康，最公正，法律最棒的政治行为体。
眼下的大周王朝就更是如此了，所以此举，其实就是告诉天下人，柴荣虽然死了，但是他所定下的国策依然在施行。
太后，仍然有施
行政策的能力。
不过也正是因此，被解决的可怜女子差不多超过十万之数，这其中甚至还包括大量的男孩。
这其中有些是有籍贯的，遣送回家便是，但经统计，足有六万多人己经没籍贯了，或是父母双亡了，或是干脆都说不清自己是哪来的了。
送是肯定送不走的，更不可能首接充作官妓，六万人就是六万张嘴，如何安置现在己经成了眼下朝廷最为棘手的问题。
符蓉，慕容延期，特意还叫来了张美，正在共同研究此事。
眼见那符蓉和张美都给不出什么好的建议，慕容延期也终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道：“既然无处可去，不如，就全都安顿在宫里吧，想想办法，挤一挤，也许能挤压得下。”
符蓉皱眉道：“这不是挤不挤得下的问题，若是都放宫里来养，宫中用度可怎么够用？我……我现在哪敢花钱呀。”
说着，符蓉子都觉得她这个太后凄惨。
郭威和柴荣，在生活用度上都是极其节俭的皇帝，这就导致宫城用度每年都维持在一个很低的限度。
符蓉很清楚的知道禁军中的那些将门和牙兵都在想着什么，这个时候他扩大宫内花销，那些牙兵真的会觉得她这个太后在花属于他们的钱。
这毕竟是五代，牙兵只因为赌钱赌输了就敢造反的时代。
所以，符蓉的宫室花销只能降，不能升，本来她这太后的位置就不稳，升了的话真的很容易出事。
却见慕容延期笑道：“八万张嘴是不假，但也是八万双手啊，只要她们干得比吃得多不就行了？”
符蓉皱眉道：“郎君，怕是将此事想得过于容易了，若说歌舞表演，仅樊楼的姑娘们其实就好，
再怎么说，也至多留一千张嘴，顶天了，要想养活八万张嘴，唯有效仿唐初长孙皇后，广置织机，但……”
见符蓉为难，一旁的张美解释道：“然而宫里当真要如此大规模的置办织机的话，必然会影响了场院的利益，
如今，中原的布艺织造，九成都在场院，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宫里要做，宫里做一份，场院就必会少做一份，
织机可以添置，但生丝、生麻总不可能无中生有，还是要和场院抢货源的，宫里多赚钱，场院就会少赚钱。”
场院，就是禁军军营中，家属们工作的地方。
名义上场院的最基本职责是修缮兵甲，但是开封禁军成立快五十年了，久而久之非战斗人员的军属，规模远比正式的军人要庞大得多。
所以实际上场院的主营业务早就不是军用产品，而是用来赚钱的民用产品了。
那玩意本质上其实是一个特殊封建时代背景下存在的，主权极其模糊的，集体企业。
这场院看起来不显山也不露水，甚至在多次淘汰老弱之后更是成为了介乎军和民之间的一种半军半民的东西，但这玩意不夸张的说，谁动谁死。
为什么唐初的长孙皇后，明初的马皇后，都能在宫里大规模的开展纺织业来填补军需，而宋初的王皇后就不曾，是因为王皇后不如二人贤德么？
因为她是真没这个本事啊！
郭威，柴荣，赵匡胤，都是恨不得把一文钱掰成两半花的主，但他们所采取的措施都只是节流而非开源。
不敢开啊。
看似不起眼的场院实则己经是国家的根基命脉了啊。
历史上赵匡胤都没做到的事，符蓉自然就更是没戏了。
慕容延期道：“这些，我当然也都明白，然而我却觉得，这也并非是没有相应解决的办法。我有两个法子，可解此事”
符蓉大喜：“居然还有两个？”
说罢，却是也不管张美还在一旁看着，整个人居然首接就贴了上去，在慕容延期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什么办法，快说，有用的话我今晚奖励你……”
却是让慕容延期赶忙打断道：“咳咳，那什么，太后，别闹，床上的话床上说就好了。”
符蓉面色羞红地，扭头看了明显己经浑身不自在的张美一眼，道：“到底什么办法，你快说。”
慕容延期道：“首先，自然是军营演出之事，此事，还要宫里和三司共同运作才行，另外，购买樊楼的钱，有一部分是从此次查贪之经费之中来的。”
“因此我以为，樊楼，完全可以做一个公私合营之典范，我，赵匡义两个私人，与宫里，军中，共同出资而成，
宫里可以再拿一笔钱，在各军开办戏台，每天轮番的进行唱戏，说书等事。”
“顺便，再卖些干果茶点酒水之流，白天饮茶晚上饮酒，赚得钱三家平分，由三司使的胥吏与军中的代表完全可以共同监督其盈利状况。”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在演出的间隙，完全可以在舞台上举办‘王婆相亲’，和‘非诚勿扰’等速配活动。”
符蓉：“何为速配活动？”
“所谓‘王婆相亲’，就是上台一个姑娘，说一下自己都会什么，有哪些基本情况，
看看下边有没有看上姑娘的，就举手上来，不管上来几个人，让他们说一下自己的情况，
姑娘要是看上了，俩人就成，要是姑娘看不上，
或是没有看得上的，就换人，换下一个。”
“非诚勿扰与之其实类似，就是整一大排姑娘，让报名参加的小伙子们以此上台来介绍自己和家里的情况，有相中的，就跟他走，换一个姑娘来补位。”
张美诧异道：“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慕容延期：“生当如此乱世，还要什么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此事，可交由宫里，也即是宣徽院来办主持操办，
姑娘们名义上，可都是太后您的宫里人，没有媒人，太后您就是她们的媒人。”
“姑娘领得走，立刻由宣徽院负责登记造册，集体统一举行婚礼，太后您完全可以作为女方家属出面，到时候搞得热闹一点，宫里，甚至可以给这些姑娘们出一点嫁妆。”
“如此以来，宫办厂办，俱是一家，他们嫌宫里的织机抢了场院的生意？
可这些宫里的女人，还不都早晚是他们的，赚点钱，就当是给姑娘们攒嫁妆了。”
“禁军，牙兵，若说确实是天下真正的主人这不假，但是说到底，刀把子是掌握在年轻人的手里的，
越是没娶媳妇的年轻将士，就会越是支持你办宫厂，如此一来那些岁数大一些的，己经娶了媳妇的，却是也不好再说什么。”
“此事若是操办得好了，八万女子，也许用不了多久就全都嫁出去了，如此，则这八万张嘴留在外边，八万只手，依然可以留在宫里面。”
“甚至此法完全可以做为常例，就算八万人嫁完了，也可以吸纳百姓家中女子，由你这个太后，代为说亲。”
“如此，这王婆说媒，和非诚勿扰的节目，与樊楼的演出合在一起，说不得还能赚些钱财，观众入场，说不得还得收几文钱做门票呢。”
符蓉一听也兴奋了，高兴地蹦跶了半天，却道：“此事谁可以为主？”
慕容延期：“先帝临终之时，曾任曹翰为宣徽使，此人乃是当世奇才，正适合担此重任，我看，可以旧事重提，并将宫办纺织、歌舞、以及将来可能会有的其他诸事，置之于宣徽院之下。”
符蓉自是满心欢喜，自是连连点头不己。
道：“此策定是可行，还有一策呢？还有一策是什么？”
却见慕容延期掏出一团棉花来，道：“此物，便是第二策，相亲保媒，不过只是治标之策，当真想要治本，则还需此物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