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蛋糕和奶油
诶？
【诶……】
哪来的回声？
【哪来的回声……】
那声音仿佛在空谷回响过后传入脑海里，缥缈而又虚无。
绻业精神一振，像是发现新大陆，她无比确定自己没有幻听！
难道说？！
【难道说……】
抬起一根手指敲了敲楔石，发出的“哒哒”声不大却在夜间格外明显。
还嫌某只狐狸没听到，于是她又轻轻呼喊一声，“索罗亚克。”
【索罗亚克……】
很好，她后背的那家伙没有什么动静。
好机会！
黑暗中，女孩无声地翘起嘴角，缓缓翻身，然后将手伸进那堆红白毛发中……
在小巧的指尖与白色毛发包裹的脖颈相触的一瞬，身体猛地一颤，金色的狐目如条件反射般倏然睁开，灰黑色的爪子用力撑开。
好在年幼的女孩实在是过于人畜无害，索罗亚克迅速反应过来，狠厉的竖瞳又重归平静，并闪过一丝无奈。
“如果是出于过分喜爱也情有可原，我可以原谅阿业这次的冒犯哦～”
言外之意，它下次可不一定保证自己能及时收手。
将楔石递到被打扰睡眠的狐狸面前，绻业丝毫没有内疚和要悔改的意思，“你猜我刚才发现了什么？”
女孩的眼睛发亮，这又是索罗亚克第一次在她脸上发现的兴奋表情。
还能因为什么？
“唔，难道关于是这颗石头的发现？”以德报怨的狐狸选择捧场。
“嗯，”绻业点头，继续说道，“我发现这里面像是有一个分身一样在重复我的话。”
【我发现这里面像是有一个分身……】
“能听到吗？”
再次抬了抬拿着楔石的那只手，她带着期待询问。
索罗亚克眨了眨眼睛，认真对待，“没有哦，可能是残魂太过微弱，只有阿业自己能感应到，在不知不觉中共鸣了吧，仔细发掘的话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这个声音以后可不可以让其他人听到呢？”绻业受到一些启发。
说不定可以把石头当作通讯器了。
“如果能让里面的残魂再稳固一些，说不定可以呢。”
这种灵魂分裂的情况也是索罗亚克第二次见，它不太确定，不过要是那位前辈的话……
“阿业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了。”绻业干巴巴地回了一句，与前面的回答对比明显。
“……”
【所以这就是半夜打扰我的原因吗？】
看到停留在那张狐狸脸上的无奈表情，心里暗爽，看来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没别的事就睡觉吧～”绻业翻身回去，将楔石攥在胸口，这样能使她安心。
无话后，她心满意足地睡去。
……
一如既往平淡的七天后。
一大早，索罗亚克便没了踪影，作为留守儿童，绻业依然琢磨着这颗曾经让她痛苦的楔石。
为什么说是曾经？
自然是因为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以及向阿勃梭鲁请教过来的正统冥想招式，她已经没有感到之前那么疼了。
也可能是已经习惯了。
不过说起来阿勃梭鲁会的招式也太多了吧，不像是野外的宝可梦，可它又明确说过自己没有训练家。
可能是为了防备某个家伙，它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曾经的过往。
想到这里，绻业叹了口气，要是早知道某只狐狸的本性，不管它怎么追根问底，自己说什么都不会回答，也就不至于被缠上。
不想这些事了，她拿起楔石开始每日的冥想。
在宝可梦系列游戏中，冥想作为第三世代引入的超能力属性招式，与其他超能力属性招式相比，学习门槛无疑是很低的。
哪怕不是超能力属性的宝可梦，都能通过先天或后天的因素学会。
有一种叫做恰雷姆的宝可梦能将冥想和瑜伽两个过程同时进行，提升自己体内的精神能量，第六感也随之敏锐，甚至能做到一个月不吃任何东西。
冥想的本质是静心凝神，这点倒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而只有特殊能力者和神奇的宝可梦能从过程中获取并凝聚精神能量。
所谓的招式便是宝可梦在战斗中可以通过快速的冥想招式调动自己曾经冥想积累下来的精神能力，将其转化，变为特定幅度的能力提升。
而人类中的超能力者也会把冥想当做基本功，不管你天赋高低，提升如何微弱，总之练就完了！
这招式对于本就拥有并精通心灵之力的绻业来说再简单不过，再加上阿勃梭鲁随口的提点让她一点就通。
静心
凝神下来，轻易进入状态。
闭上眼睛的绻业“看”到，混沌漆黑当中唯一的微芒，触手可及，那是暂时只有她自己能感应到的楔石里的残魂不，灵魂碎屑。
说什么灵魂分割都是抬举她了，只不过是蛋糕被刮下表面的奶油，和切下一部分蛋糕有本质区别，只要重新挤上奶油，就能恢复原样，再不济也可以干脆变成面包之类的点心。
她现在正尝试为自己装点奶油，而原本的奶油，灵魂碎屑仿佛认为自己才是本体，与她共鸣，竟跟着她吸纳了一些奶油。
不过添加再多奶油也无法改变自身不是蛋糕的本质，充其量可以称为一大坨奶油。
尝试打开五指，空握几下，她“看”到灵魂碎屑虽然没有动，但还是能传来触感，这是共享的错觉。
循着微芒摸到楔石，触碰的瞬间，她能感觉到灵魂碎屑的迟疑。
如果外面的才是本体，那“我”又算什么？
【如果外面的才是本体。那'我'又算什么？】
绻业“噗嗤”一声，被自己的刻意给逗笑，然后她又“听”见那延迟般的笑声。
如果“我”能拥有真正的自我意识，那就可以和自己来表演相声了。
楔石里面的“我”又是什么样子呢？是一团微弱的光还是跟自己一模一样？
虽然想法很多，可绻业始终不敢再进入查看里面的情况，毕竟从灵魂碎屑那共享来的感受令她极不舒服，就只好先委屈“我”一阵了。
也可能是永远。
这时候，她又开始庆幸灵魂碎屑没有自我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