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姜还是老的辣
土豆绞尽脑汁，使尽浑身解数，才成功从沈以沫的手底下留下了五毛钱“巨款”，孩子拿在手里，紧紧护着，和宝贝一样。
就在土豆拿着钱掰着手指头数着可以买多少糖果时，沈以沫拿着信封进了屋。
“喏！”
径直递给纪淮安。
“无法拒绝，要不你还是收下吧。”
说实在话，纪淮安的补助金花的七七八八，可这段时间的确是他的钱在支撑，沈以沫自己的小金库还满满当当。
不管男女身上还是得有点钱，金钱让人自信。
纪淮安失笑，把钱推了回去：“你收着吧。”
见此，沈以沫来到他身边坐下，“其实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你想开点，怎么开心怎么来。”
“记得当年顾家丢失了儿子，顾伯母因为自责和担心，瘦了二十来斤住院差点没命，一直很自责，陆陆续续也跑了很多地方寻找你的踪迹，但国家太大了，当时其他人都觉得你已经不在人世了。”
沈以沫叹气，“在顾家发生的事，说起来也不能怪顾伯母，人都是护短的，哪有帮着外人不帮自己孙子的道理，何况在你丢了之后，顾天明就成了精神寄托，宠着点也合乎常理。”
说这些，沈以沫也没别的意思。
只是想到在原着，纪淮安拖着残疾的双腿度过一辈子，跟不上社会的变革，无法照顾好两个孩子，忍受着纪家人的埋怨，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好不容易两个孩子出息了，在他年老的时候又被判死刑，一生凄苦，到死都不知道他根本不是纪家亲生的孩子。
也是想到这些，沈以沫才忍不住多说几句。
纪淮安漫长的一生，可以开一本活着了。
十来岁从军，二十出头为了履行哥哥的承诺娶了沈以沫，往家里寄了十年的津贴，二十七岁被雷炸伤双腿，遭受双亲的抛弃，妻子忍受不了压抑的生活回城，他独自抚养两个孩子，老年又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
纪淮安沉默不语，看着沈以沫劝说自己的模样，忽然笑了，“你别骗我，你敢说你心里没因为孩子的事不舒服？”
相处这些日子，纪淮安对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沈以沫抬头诚实道：“那必须不舒服，不过我又想到，不回去的话岂不是白白便宜了沈梦他们？同样都是顾家的孩子，没道理资源都他们享受了。”
资源不资源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不想让沈梦舒坦。
纪淮安点头，把她的话放心里，“你说得对。”
在沈以沫的眼里，听劝就是纪淮安最大的优点，不然说话都说不到一处天天尽是干仗了。
“你再好好想想吧，等北牧考上大学，我们在再考虑回省城，顺便把户籍转过来。”
说罢，一把抓过他的手，将信封拍在他手里，没数过，但估摸着有个五六百的样子，一笔巨款了。
沈以沫和两个孩子说过要真诚待人，如果发现对方不真诚，再收回，纪淮安无疑是个真诚的人，尤其是在对待原主上，两人没有感情基础，结婚的时候还是半个陌生人。
纪淮安也不知道怎么和女同志相处，换做早期的沈以沫，他势必会有所担忧钱的去向，但是现在不同，他莫名有种希望沈以沫多花他一些钱的强烈想法，似乎这样，就能拉近彼此的距离。
是的，曾经沈以沫的样子他有些想不起来了，而面前这个，生疏且极度有距离感，一些无意识的举动，仿佛在和他撇清干系，认识到这一点，纪淮安不解的同时，也颇为郁闷。
“我留一部分就行，这些票还是你收着。”
纪淮安依稀也能猜出沈以沫经常早出晚归在做些什么，这年头，票比钱还难挣。
“那……好吧。”
看到一张眼熟的自行车票，沈以沫果断收过。
“话说回来，收了钱，就等于认亲，这世上可没有收了东西还翻脸不认人的道理，顾家那边，你怎么着也得打个招呼。”
沈以沫就是如此的现实。
纪淮安觉得她疏远，却也不反感她这一点，时常在闲聊中，他能感知到自己和沈以沫认知的偏差，或许是因为她父母都是知识分子的缘故。
……
趴在门缝里的兄弟俩竖起耳朵听着父母的交谈，脸上满是好奇。
土豆睁着眼睛：“爸爸妈妈好客气哦，好奇怪。”
别人的爸爸妈妈都不是这样的。
地瓜点头：“你也这么觉得？”
“嗯嗯，哥哥，妈妈是不是不爱爸爸啊？”
此话一出，地瓜瞪大眼睛，立刻捂上他的嘴，生怕里头的沈以沫他们听到，压低声音：
“你从哪听来的？”
“我听小花的爸妈说的。”
土豆郁闷，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地瓜警戒道：“这是你这个年龄该考虑的问题吗？”
兄弟俩交头接耳的时间里，屋内的沈以沫开口道：“这钱其实是土豆见钱眼开非要留下的，唉，这孩子，我都教他好几次了，别这样，别这样，他非不听，现在好了，可害苦了我们。”
门缝后头的土豆难以置信，看向屋内的沈以沫时，眼里充满了遭遇背叛的震惊与悲伤。
妈妈不讲信用！
纪淮安对上沈以沫含着笑意的眸子，兄弟俩自以为掩藏的很好，实则漏洞百出。
“是吗！”
纪淮安刚才就将院子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怎么会不知道经过。
意识到沈以沫的想法，他故作严肃的起身，一把打开房门，将兄弟俩吓了一跳，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偷听的心虚。
纪淮安冷着脸伸出手：“土豆，你是不是私藏了？交出来！”
土豆撅嘴，心里不服，可抬头看到爸爸的眼神，哪里还敢有二话，掏出兜里的五毛钱递了上去，“这是我要给小花买糖的，妈妈坏！”
沈以沫居然体会到欺负小孩子的乐趣。
“淮安，土豆还是个孩子，你别这样，留一毛钱给他吧？”
被土豆用失望眼神注视着的沈以沫脸色一变，拉住纪淮安的胳膊，为他求情。
听到这话，土豆眼里的失望转为惊讶，妈妈居然帮他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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