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女债母偿
唐夫人又把茶杯端了起来。“她祖父是她祖父，钱姑娘是钱姑娘。把去钱家送东西的那几个人叫进来。”
“是。”看来，夫人很中意这位钱姑娘。钱姑娘的祖父都干出这种事来了夫人还不嫌弃钱姑娘。她以后要是见到钱姑娘得对钱姑娘恭敬些。不能因为钱姑娘是农家女，又有这么一个祖父就瞧不起钱姑娘。
一会，去钱家村送东西的人就进来了。“夫人好。”
唐夫人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说吧，你们到了钱家村都看到了些什么？听到了些什么？”
“是。”领头的下人应了一声就开始讲。“小的们刚进钱家村就看到一群男人着急忙慌的往村外走。小的昨天跟您去钱家村的时候见过打头的那个人。那个人是钱家村的村长兼钱氏一族的族长。”
“小的觉得奇怪就拦住他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用不用帮忙？他犹豫了会才说钱姑娘的祖父带着钱姑娘的聘金跑了，他们正要去找人去。”
“小的听了就派了两个人跟着他们去找人去。”
“他们走了以后，小的就带着东西往钱姑娘家走。小的到了的时候钱姑娘的祖母正闹着要去她公公婆婆的坟前告状去；”
“钱姑娘的母亲正追着钱姑娘的三婶打；钱姑娘的二婶一边安抚家里的小孩子，一边劝架，忙得满头大汗；钱家的三个成年男人都抱着脑袋蹲在墙脚；钱姑娘在屋里。”
“小的凑过去听了听。钱姑娘一边哭一边跟她两个妹妹说她没脸当您的儿媳妇了，她要去给有钱人家的老太爷当妾去。她听说给有钱人家的老太爷当妾不仅能得一大笔卖身钱，还能按月领银子。”
“她想跟人家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提前把她的月钱给她，要是能她就可以把她祖父带走的聘金还给您了。”
“小得看钱家也没个主事的就先回来了。”
唐夫人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钱姑娘是个好的。出了这种事没光顾着哭。你刚才说钱姑娘的母亲正在追着她三婶打？”
“嗯。钱老爷子走的时候把三房的女儿带走了。钱姑娘母亲怀疑三房早就知道钱老爷子要拿着她女儿的聘金出去逍遥去。”
唐夫人捏了捏手里的帕子。“三房那个女儿是不是叫狗剩？”她女儿说，有个叫狗剩的小丫头老拆她的台。
“是。钱姑娘母亲说，那个叫狗剩的小姑娘就是见不得她闺女好。她闺女还没定亲就说什么一个盆就能换个官家少爷？官家少爷是不是像地里的野草一样又多又不值钱？现在又撺掇着钱老爷子拿着她闺女的聘金出去吃香的喝辣的去。她要三房女债母偿。”
唐夫人的眼神暗了暗。“你有没有打听那个叫狗剩的小姑娘？”
“打听了。那个小姑娘除了比别的小孩子乖一点没什么特别的。”
唐夫人觉得他没好好打听。“那钱老爷子怎么只带了她？”
领头的下人简单说了说狗剩早产的原因，以及钱家人对狗剩的态度。“那个叫狗剩的小姑娘小时候经常生病，其他人忙的时候钱老爷子也帮忙照看过。小的觉得钱老爷子是舍不得。”
“不过，钱老太太怀疑钱老爷子之所以把那个叫狗剩的小姑娘带走，是因为那个叫狗剩的小姑娘白白胖胖的能卖个好价钱。”
唐夫人还是觉得有哪什么地方不对。“村民们是怎么议论的？”
“村民们有的说搁他他也拿着钱去别的地方当老地主去；有的说钱老爷子平时挺顾家的，不可能丢下家人跑了，说不定是被江洋大盗绑走了；有的说钱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就想娶个识文断字的媳妇，八成是拿着银子去找识文断字的小寡妇去了；有的说钱老爷子可能中邪了；有的说钱老爷子也许是出去做生意去了；有的……”
领头的下人说了一大堆。
唐夫人每句都听的很仔细。“我知道了，你们……”
她还没说完，唐小雅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母亲，女儿听说……”
“住嘴！”唐小雅刚说了几个字就被唐夫人打断了。“母亲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已经是大姑娘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毛手毛脚了。钱姑娘是钱姑娘，她祖父是她祖父。咱们相中的是钱姑娘，不是她祖父。”
唐小雅的表情僵了一下。“母亲，女儿错了。女儿怕钱妹妹想不开，所以就急了点。”
“母亲知道你担心钱姑娘。可你也不能因为担心就慌了神。好了，回去收拾收拾。母亲得去钱家看看，你跟母亲一起去。去了好好安慰安慰钱姑娘。”
“女儿明白了，女儿这就回去收拾去。”
“嗯。”唐夫人看了看去钱家送东西的人。“你们也一起去。”
“是。”
“下去吧。”
“是。”
他们走了以后，唐夫人把她奶娘叫了过来。“一会你也跟我去钱家。到了以后你仔细观察观察，看钱家是不是在演戏？”
“是。夫人，您是不是怀疑钱家还想再要一份聘金？”
唐夫人揉了揉额头。“有这个可能。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就是想不到。”
“是不是那个叫狗剩的小丫头？”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唐夫人又揉了揉额头。“走吧，去钱家。”
“是。”
唐夫人一行到的时候，钱来金家和钱来银家的女人们已经把钱来福家的女人们劝住了。
钱来金是钱来福的大哥，钱来银是二哥。
田婆子听到唐夫人来了就从屋里冲了出来。一冲出来就看着唐夫人满脸急切的说道：“你认识县太爷，你让县太爷把那个老东西抓起来。那个老东西不是人。那个老东西这是要坑死我们啊。我们到哪去弄两千两银子去？你让县太爷把那个老东西抓起来！抓起来！”
钱来金媳妇和钱来银媳妇赶紧追出来拉住了田婆子。“弟妹，你别这样。你这样会吓着唐夫人的。”
钱来金媳妇和钱来银媳妇刚拉住田婆子。赵氏和许氏又从屋里跑出来了。
赵氏：“唐夫人，你是不是来退亲的？唐夫人，你可不能退亲啊？你要是退亲了我闺女咋办？在我们这，退过亲的姑娘都找不到好人家。”
许氏：“唐夫人，您能不能帮我把闺女找回来？我闺女身子弱，经不起折腾。还有，我怕我公公真把我闺女卖了。”
钱来金和钱来银的儿媳妇们也追了出来。
“春花她娘，唐夫人不一定是来退亲的。”
“是啊，你别自己吓自己。”
“是啊。这事跟春花没关系，唐夫人不会怪春花的。”
“狗剩她娘，你就别出来添乱了。”
“是啊。你公公那么疼狗剩，肯定不会把狗剩卖了。”
“就是，你别听你婆婆瞎说，你婆婆气糊涂了。”
……
转眼间，钱家就又乱成了一锅粥。
唐夫人和她奶娘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观察谁了？
碰！
突然，后面传来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