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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外戚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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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的鉴心湖是春光最好、赏景绝佳之处,湖水清澈,专门移种了全国各色的莲花品种,未到开花时节,一片碧色惹人怜爱,引来鸥鹭时时流连。

湖边碧柳依依,枝条繁盛,待风起时,款款摆动,时常有办差路过的小宫女被吸引驻足。

湖心亭中,一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正负手而立,面朝碧水杨柳,面色不辨悲喜。

他正是梁帝,正是年轻的时候,却因心怀家国大事,励精图治,时时忧心着朝政,身子落下了亏空,三天两日需得静养清修。他脸上常年是血色单薄的白,虽是男子,有一番病态的美,壮心未灭,很多忠臣暗自心疼他们家陛下心疼得抹眼泪。

一直在身边伺候的太监总管祝公公忽而笑道:

“陛下,长公主到了。”

话音未落,一个风风火火的人影即刻到了梁帝身前,嗓音清脆如莺啼:

“皇兄!平安来啦!”

林芷澜面对着血脉相连的手足,鼻子一酸,突然很想哭,皇兄又怎么知道,他的皇妹这些时日吃了多少苦头呢。

梁帝没有表情的空白脸孔上浮现起笑意,唤着林芷澜的乳名,嗔道:

“平安,你都是个大姑娘了,怎么还风风火火毛毛躁躁的。”

“因为在皇兄面前,平安永远是个小女孩儿啊。”林芷澜讨好卖乖一如从前。

祝公公稍微放下了些心,望着两位他看着长大的人中龙凤,笑容慈祥。还好陛下和长公主的感情一直这么好呢,陛下被前朝后宫的糟心事包围,也就在长公主面前能得到片刻的欢欣了。

皇宫本就是林芷澜的家,只不过,常言说小姑子不能太管娘家的事,在帝王家也是如此,所以她到了年纪便自请开府独居,免得后宫中人对小姑子隔三岔五的晃悠不痛快。

眼下,林芷澜神气地指挥月满打开带来的糕点盒子,纤纤玉指拈了一块枣泥山药糕。

“这是平安亲手做的点心呢。”

梁帝正想跨她有所进益,越发的贤良淑德,便见林芷澜鸦羽似的睫毛一闪,狡黠地将糕点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梁帝哑然失效——还以为这丫头是要给他吃的呢!

林芷澜仗着皇兄的宠爱,古灵精怪道:

“我是很想让皇兄尝尝我的手艺的,可是太医院的江太医说了,皇兄脾胃虚弱,不可在正餐之外食用小食,以免伤了正餐的进补,平安可一直记得清清楚楚呢。”

梁帝毫不在意,用丝绢为她拭了拭嘴角沾上的糕点屑,带了丝惆怅:

“不知道平安日后嫁了人,是否还能如此恣意无忧呢?”

“我才不想嫁人,皇兄英明神武,国库充盈,养我这个长公主养一辈子,还是负担得起的,对不对?”

“对对对,皇兄也舍不得平安为人妻为人媳地去吃苦听训,做了新娘,嫁了出去,哪有做姑娘家时自在畅快呢。”

铺垫得足够了,到了单刀直入进入正题的时候了,梁帝给了祝公公一个眼神,祝公公非常识趣地带着月满退到了凉亭之外,给兄妹俩说体己话的空间。

又到了长篇大论教训妹妹的时候了,梁帝在石桌边坐下,示意林芷澜也坐,用折扇点着桌面,叹息道:

“朕的好妹妹,你可知道如今京城的百姓们是如何传你和韩世子、东伯侯之间的闲话的?你与韩世子的婚约尚在,闹成这样,日后再行往来,两厢尴尬。还有那东伯侯,虽是朕嫡亲的母家表弟,但他可不是你合适的夫婿人选,天下女子中,他唯独和你的姻缘难成啊。”

林芷澜摆出低眉顺眼的样子,为梁帝倒上清茶,撑着下巴做出最乖巧的表情。

梁帝从小便抵抗不了她睁着无辜大眼睛卖乖,被她这样的眼神一看,上树掏鸟窝之类太傅明令禁止做的有辱斯文之事他全愿意做。

林芷澜贝齿轻咬下唇,解释道:

“皇兄,人云亦云罢了,事实并非那样,我和东伯侯间也并无私情。不过,那韩经韬我是讨厌得紧,从前只当他是温文尔雅的翩翩贵公子,最近打了几次交道,才发现此人言行无状,品德有亏。皇兄,您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嫁了这样的纨绔,往火坑里跳啊。”

梁帝道:“你是朕唯一的妹妹,朕怎么会忍心你所嫁非人?只是,若真要毁了这桩婚事,得须从长计议,本朝崇尚孝道,你的婚约乃是先帝定下的,朕为人臣子,没有合适的理由径自推翻了先帝的旨意,那些言官可要上蹿下跳好一阵子了。”

林芷澜吐出一口气,喜上眉梢,拉了拉梁帝宽大的衣袖:

“好,皇兄的意思是,可以退婚?我可以不嫁韩经韬了?”

梁帝拖长了声音:“是——从长计议——”

只等抓住了韩家或者韩经韬本人的错处,借题发挥,,名正言顺地退婚。

林芷澜退开两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庄重的谢礼:

“谢皇兄!”

梁帝给了她不少特权,可以白日随意进出宫闱,不用行跪拜之礼,旁的礼数也不用做全,日常福一福身子便是。

想到了先前梁帝话中的深意,林芷澜又问:

“对了,皇兄,您为何不赞成我和姜烛的姻缘呢——别误会啊,我只是随口一问,好奇得紧。

梁帝高深莫测丢下两个字——

“外戚。”

林芷澜收敛起了撒娇的表情,归为严肃,手指在袖袍下收紧了,低低道:

“是了,东西南北四大伯侯的地位和本朝其他公侯不同,是随着太祖皇帝起义打下来江山的,其他三大伯侯,历经几代传承,早已在种种变故斗争中断绝了血脉,没有了传承。而唯有东伯侯一脉,传承至今,尤其是姜皇后在时,姜家盛极一时,据守东鲁,有百姓还议论说,姜家几乎是东鲁的土皇帝!”

梁帝的目光陡然阴郁,道:

“平安,这也是姜烛袭爵之后,在京中任职,坐的还是最得罪人的职位,形影相吊,无亲无故,没有停留在封地天高皇帝远快活的缘由。姜烛够聪明,不结朋党,不近有意的官宦女儿,主动将自己的一举一动暴露在朕眼皮子底下的原因。当然,朕不是在怀疑姜烛的忠诚,表哥的铁血丹心日月可鉴,可是,他身在了那个位置,朕不得不防!不得不制衡!平安,你可知道,你和姜烛合为一家后,会对大梁江山有何影响?”

林芷澜回忆着学过的大梁历史,早先时候,出现了好几次甚为严重的外戚专权逼宫,惹得天下大乱,林氏差点失了江山。

东鲁姜家势大,东鲁沿海的百姓几乎比江南的百姓还富庶,海产品源源不断地送往内陆,还有晒制海盐,撑起了沿海各处的财政税收,富得流油。林芷澜又是梁帝现存的唯一手足亲人,此前出过女帝,梁朝公主的地位可比肩皇子,两相结合,就算林芷澜和姜烛没有取而代之的造反之意,也难保会被有心之人利用,祸乱江山。

此时非同小可,林芷澜连声道:

“皇兄,其中利害干系,平安心中是明白的,请皇兄放心,我哪怕是终身不嫁,也不会和不该有男女之情的人产生对皇兄不利的感情。这阵子,是东伯侯说,我府上的下人和城西王家的惨案有所关联,我配合他查案,于公事上才和他往来密切了些,由此,我忧心长公主府的守卫与安全,在这儿向皇兄求个恩典,求皇兄能允许我参与刑狱司的案件。自皇兄登基之后,我一直偏安一隅,不思进取,如今忽然长大了懂事了,想为皇兄分忧,还请皇兄恩准!在者,我在刑狱司还能起到对姜烛的监视作用,以免他生出不臣之心。皇兄的身子骨弱,不得常常分身宫外事务,平安愿意做皇兄的眼睛!”

说罢,屈膝就要跪下。

梁帝眼眶一酸,连忙伸手止住了她行如此大礼的趋势。

“好,朕过会儿便拟旨意,任你做刑狱司的监史,不过平安切记以保全自身为上,不得深入凶险的案件。朕怎么舍得让唯一的妹妹出生入死呢?但日后你寻机会解除与威远侯府的婚约,必定对你名声信誉有所损伤,在刑狱司就职能够加强你的威仪,朝中之人便不敢轻易冒犯于你,还是切记安全第一。”

林芷澜点头听劝。

姜烛冷峻的面庞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在和梁帝一条心制衡他的同时,忽又觉得姜烛也挺可怜的。

好像他的父亲虽然是东伯侯,姑姑贵为皇后,他本人因此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小小年纪便被丢到了边关,可不是像林芷澜一样草草历练几个月就结束的,真刀真枪历经了数年的风霜。当时凉州军的主帅是现在的敏妃的娘家人,跟姜家人不对付,没少打着公事的名号给姜烛闷亏吃。

最初林芷澜是隐瞒了身份的,在姜烛的眼中只是个普通人,可他还能怀着一颗纯善之心在自身经历凄风苦雨之后对普通人施予援手,赤子之心难能可贵。

“平安谨记皇兄教诲。不过……东伯侯也真是可惜了。”

“确实可惜,他这样的人物,如果不是出身于后族姜家该多好。”

梁帝其实小时候也很牵挂这个表弟,总盼着逢年过节能和姜烛玩在一处,折根树枝当宝剑,玩打架游戏,畅谈军事、朝政、理想,奈何长大之后,彼此之间只剩君臣之义了。

而且姜烛现在已经变成了那个给林芷澜喂毒药的杀神了。

林芷澜怜惜之意一闪而过,她要掌握能与其他人对抗的权力,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守卫大梁江山。

从此,她便掌握了实权,刑狱司监史虽然只是正四品之职,被丞相、大将军、六部尚书等压了一头,好歹是个享受朝廷俸禄的正职了,诸如韩经韬之流,再也不可将她视作一枚可以随意拿捏的棋子!

想到这里,林芷澜神清气爽,一身的干劲与豪情。

以前在深宫之中,她没少帮梁帝获得先帝的青眼,如今,在朝堂政事上,她也要堂堂正正地一展抱负了。

难得入宫,林芷澜多关心了几句梁帝睡得好不好,身体将养得如何。梁帝笑她,方一得了官职,说话便颇有官场老油条的味道了。

“臣妾刚才还疑心,怎么四下里都找不到陛下,原来是长公主进宫来了。”

笑语被一声暗带酸气的嘹亮女声打断。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大一小两道人影逼近,衣袂飘飘,环佩叮当作响,不知是戴了几斤的首饰,能发出如此巨大的动静。

敏妃洛韶敏带着大公主林舒白径直前来,祝公公没敢拦这位有名的后宫小辣椒,落了几步远跟在她们后头。月满心知这位不是善茬,

怕主子吃了亏,便也跟着祝公公回了林芷澜身边侍候。

敏妃洛韶敏是浓烟系美人,雍容华贵,如国色天香的牡丹花仙,浓妆艳抹不入俗套,更显眉目大气,不愧有将门虎女之风。

肩上还披上了非常浮夸金线滚边的绯色披帛,发髻间插的是一根老粗老粗的金色凤钗,武将家出身的人,审美上喜欢大红大绿和足量的黄金饰物,又簪了清早才采摘下的大朵艳丽的芍药花,明眸善睐。

不过,林芷澜非常想问一问她,脑袋上顶着那么重的首饰,脖子会不会酸。好在大公主林舒白的打扮中规中矩,六岁大的小姑娘,唇红齿白,娇憨可爱,不需要俗物的装点,已经要将大人的心都可爱化了。

林舒白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说话奶声奶气:

“舒白见过父皇,见过姑姑。”

林舒白是梁帝来之不易的第一个孩子,承载了他初为人父的喜悦,女儿长得像父亲,一点儿不假,小丫头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和梁帝一模一样的睿智之气,性格也不像其母那么跋扈。梁帝每每看到这个女儿,都能抛下被朝政所困的烦忧。

“皇儿不必多礼。”

林舒白甜甜地多唤了几声“姑姑”,眨了眨眼睛,而洛韶敏并不希望自己辛苦十月怀胎诞下的女儿和看不顺眼的小姑子走得太近,当即用鼻子发出了一声冷哼,上手把林舒白往她身边扯,好叫她站得离林芷澜远些。

敏妃啊敏妃,还真是小家子气呢。林芷澜腹诽道,不过,越是外表盛气凌人的人,越是一只纸扎的老虎,不足为惧。

梁帝起身亲厚地拉了拉洛韶敏的手问道:

“爱妃带着舒白前来,是所为何事?”

不问还好,这一问,洛韶敏的嘴巴都快撅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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