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亲生父母
此时病床上满脸病容,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的女人是她的亲生母亲夏如珊,正熟练喂爱妻喝水的男人是她的生父江新凯。
江新凯替妻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看向站在一边的江婉凝,不由搓了搓手。
女孩身姿挺直,气质出众,穿着简单的白t牛仔裤却难掩其丽色。
虽然是一家三口,但今天才见面,不熟。
“婉凝,对不起啊,因为如珊生病需要人照顾,我也走不开,没能去接你。”
“没关系,能理解,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她的病怎么样?需要做手术吗?要多少钱?”
江新凯忍不住露出笑容,但很快,那抹笑容又多了几分苦涩。
第一次见面的女儿都能这样关心妻子,可是他们捧在手心里养大的赵雪楠来过几次医院?
“凝凝,你不用担心,这是我们大人的事。”
夏如珊见到江婉凝,立即心生欢喜,向江婉凝招了招手:“凝凝,你过来,让妈看看你。”
她眼里的欢喜不似作伪。
她这一踟蹰,夏如珊眼里闪过黯然。
江婉凝略有些不忍,上前几步,将手放到了夏如珊的手里。
夏如珊紧紧握住,嘴角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仔仔细细看着江婉凝,眼眶不由湿了。
“老江,你看,凝凝是不是跟我长得很像?”
当年别人提过赵雪楠不像他们夫妻,他们俩还有些生气,谁能想到是抱错了女儿。
夏如珊的手很凉,又因为生病,枯瘦如柴,没多少肉,让人心惊。
此时李医生推门而入,看到江婉凝时,不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这就是江家真正的女儿吧?
虽然表情淡然,但眼神澄澈清明,被夏如珊握着手也没有丝毫不耐烦。
他想起之前听到赵雪楠打电话向同学抱怨:“我妈也太不中用了!才四十出头而已就生大病!我马上要毕业了,以后岂不是我的负担?将来如果我想嫁个有钱人,看到我妈的身体也会退避三舍吧?”
当时他还想,这个女儿真的养不熟,白眼狼!
现在想想也对,歹竹出不了好笋。就赵家人那副尿性,能生出什么好货色来!
李医生直奔主题:“正好你们都在,我就直接说了。夏女士的手术不能再拖了。手术费用需要一百万,后续的康复治疗保守估计,也要四百万。若是手术后康复和药物没有跟上,这手术也等于白做了,意义不大。但如果不手术,再拖下去回天乏术。如果实在困难,可以先筹钱做手术,后面的再想办法。”
李医生离开了,病房一时间安静无声。
夏如珊眼里的希望熄灭了。
她想活,她欠了亲生女儿的,她还想陪她的女儿江婉凝。
可是,五百万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家里的别墅所有值钱的东西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变卖去还债了。
夫妻俩这两年拼命赚钱,总算在半年前把所有的欠债都还清了,没想到她却得了这病。
江婉凝抿了抿唇,开口道:“我也会想办法筹钱。妈,你要好起来。”
这是江婉凝第一次叫她妈,夏如珊应了一声:“哎,凝凝……”
随即泪流满面。
“对不起,凝凝,是妈妈的错,妈妈再细心一点就好了,你就不会被抱错了。对不起,孩子,让你受苦了……”
得知赵家人对江婉凝不好,再想想他们把赵雪楠当眼珠子疼,夏如珊的心就痛得没法。
赵家人对江婉凝不好,江婉凝跟他们也不亲近。
这会儿也有些不知道如何安慰。
她接过江新凯递过来的纸巾,笨拙地替夏如珊擦眼泪:“妈,没关系,我不会怪你。你只要快点好起来,我们一家人都会好好的。”
安慰好夏如珊,江婉凝走出病房。
这里是住院部,江婉凝不喜欢医院的感觉。
她小时候有次住院差点死掉了,身边没有一个监护人,从那以后,她对医院就有了一些阴影。
江婉凝下到一楼,来到住院部的花园里。
江婉凝拿出手机查看银行卡余额,打开一看,她不由笑了,她所有的卡已经被注销或冻结,只有微信余额里的两千块幸免于难,还是她做兼职存下来的。
她早就该习惯了,现在应该解脱了。
她一直为自己与那个家庭格格不入而耿耿于怀,原来他们就从未把她当成女儿,她也不是他们的女儿。
向他们借钱?想也别想,只能换来赵家人的羞辱。
正想得出神,江婉凝接到了赵德宏的来电,她的眼眸不由一缩,赵家人还打电话来做什么?
江婉凝下意识按了拒接,没想到赵德宏的消息很快发了过来:“凝凝啊,你妈的手术费用够了吗?我替你出。”
不该相信他们的,但江婉凝到底还是心存了一丝幻想。
她把电话拨了过去。
只是还未拨通,反倒是有新的电话进来,是闺蜜苏芷琀打过来的。
苏芷琀的个性跟她的名字一点也不符,小辣椒火爆脾气,一点就燃。
“凝凝,你这个臭丫头!怎么,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你有了别的小妖精了?你需要钱怎么不找我?赵家人把你赶出来了?现在班集群也炸了,都在讨论你
的事!二十一年的亲情赵家人是一点也不念啊!养一条狗都养出感情来了!他们居然说赶就赶!啊啊啊,对不起,我没有说你是狗的意思。我听说你生母要做手术?缺多少钱?
另外我刚刚收到一个消息,赵家要跟纺织机械的黄总合作!那个黄总你还记得吧?上次你被赵德宏拉过去陪吃饭,那人的眼睛都要长到你身上了,还想吃你的豆腐!凝凝,我怀疑赵家人把你卖了,如果他们打电话来,你一律别信,这钱的事,我也跟你一起想办法,先不说了,我先去筹钱去!”
苏芷琀就是这风风火火的性子,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而赵德宏的电话也在这个时候打过来,江婉凝按了接听,电话里传来赵德宏格外温柔的嗓音:“凝凝啊,之前是爸爸和妈妈不对,主要是我们太心疼雪楠了,突然知道真相,有些接受不了,态度恶劣了一点,你会原谅爸爸妈妈吧?”
江婉凝摸了摸包里的证件,唇角带了淡淡讥讽的笑。
还自称爸爸妈妈?才知道真相?在她蒙在鼓里时,他们就把她的户口迁出来了,将她扫地出门!
“说吧,赵总,您有何贵干?”
赵德宏一噎,忙陪笑:“凝凝啊,你母亲江女士不是要做手术吗?我给你,今天晚上,你来家里,我把支票写给你,好不好?”
如果不是苏芷琀来通风报信,江婉凝还真的会走这一趟,毕竟她不想放弃能让夏如珊活的希望。
“然后呢,把我卖给黄总?这就是我的卖身钱?我既不知,原来我在赵总的眼里这么值钱?赵德宏,你们一家人都让我感到恶心,从今天开始,我们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