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灾疫前兆
黄氏听沐春瑶说自己在思考对策，心中顿时安稳了不少。
只是她又忍不住性急地催促道：“你既然答应要救了，那快走啊！”
沐春瑶皱着眉，瞪着黄氏，内心陷入了纠结之中。
上一世最终毒死她的人正是柳彦博，而现如今距离铲除掉柳王府只差一步之遥，若是现在去救了这上辈子的小仇人，万一被传染上，最后前功尽弃，怎么对得起这么多帮自己的人，又怎么对得起上辈子的自己？
可若是放任不管，短时间或许对沐春瑶没有影响，但万一日后这怪病在京城散布开来，那无异于一场瘟疫。
乾阳国的地理位置一直是周边各小国觊觎的，若是国内爆发类似瘟疫的事情，指不定它们就会联合打进来，到时候民不聊生，这责该谁来担？
沐春瑶心绪乱如麻，在私仇和国民的将来中，她一时半会儿无法做出抉择。
“有了沐姑娘，老朽我这一身医术可算有地方传承咯，乾阳的未来我也可以放心咯。”
“沐姑娘医者仁心又深谋远虑，实在令本将敬佩，这乾阳的未来有沐姑娘这般的人，我这老将也可安心为你们镇守边疆了。”
沐春瑶脑海中忽然闪过姜泰宁和霍保国曾对自己说过的话，这德高望重的二人都将乾阳国未来的希望寄托到了沐春瑶的身上。
如此信任伴随着的是无比沉重的责任，私仇固然要报，但二老的期盼也不可辜负。
“叫人准备一缸纯度高的酒来，越纯越好！还有！在我诊治期间任何人不许来打扰。”
沐春瑶说罢便转身回屋拿上了医箱，黄氏听后难得的没有跟沐春瑶别嘴，按照沐春瑶所说的要求吩咐了下去。
之后沐春瑶跟着黄氏来到了柳彦博所在的房间内，此时柳岳石和柳潇潇都还在他床边慰问着。
“叫他们离开。”沐春瑶用命令的语气说出。
不明所以的柳潇潇站出来，指着沐春瑶骂道：“你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叫我们离开？”
“潇潇听话，快离开。”黄氏安慰着说道。
“母亲，这是？”柳岳石一脸不解地看了看黄氏，又看了看沐春瑶。
黄氏见沐春瑶又皱起眉头，连忙厉声呵斥道：“我说了出去！你们都没听见么？”
“娘！”
“奶奶~”
“闭嘴！若你们想让彦博活命，就给我滚出去！”
黄氏拄着拐杖用力地磕向地面，发出“咚”的一声；这一声在柳王府就如同皇帝的圣旨一样，柳岳石和柳潇潇不得不尊。
在黄氏最后一个离开房间并关上门后，沐春瑶从酒缸里挖出一碗酒来洒在自己身上，直到全身被酒精浸透，她才走到柳彦博的床边。
她轻抚柳彦博的额头，发现有轻微发热，便询问道：“小彦博？你能听清我说话么？”
“咳咳咳...能，能听见继母讲话，奶奶和我说了，继母是个医师，会来给我治病，所以我一直有努力坚持着，坚持到您来给我治病。”柳彦博有气无力地说着。
这话沐春瑶听了，心里像是扎了根针一样不是滋味；说来还真是讽刺，上辈子自己费劲心思对柳彦博好，结果最后换来的是那样悲惨的回报。
而今生自己只是没工夫顾及他，柳彦博却在心里一直记着她的好。
这人心啊！当真是复杂得令人捉摸不透。
“小彦博，你把舌头伸出来让我看看。”
“这样？”柳彦博艰难地吐出舌头。
沐春瑶见他舌苔发红，随后又让他伸出手来为他诊脉，脉象沉而有力，是为阴寒。
头痛发热、舌苔泛红、咳嗽不止又脉象阴寒，沐春瑶初步断定是因阴寒入体导致喉部和肺部产生病变。
肺主金，金衰则心火旺，故身体发热不消；心火过旺烧了胃土，所以柳彦博才吃不下饭；而胃土是中和心火与肾水的，一旦胃土紊乱心火与肾水也会紊乱。
因此沐春瑶认为，理应先以清燥救肺汤治疗肺部，一段时间后再加以云苓、白术等药材补土生金用以调和胃，到时或许这病就会康复。
诊断完毕后，沐春瑶打开门把需要的药材传达给了黄氏，叫她命人准备来。
看着浑身被酒精浸湿的沐春瑶，柳岳石突然之间觉着眼前的佳人格外诱人，这一瞬间对柳岳石来说沐春瑶仿佛已经不再是母亲口中的那阴险狡诈的乡下人。
柳岳石走向前想要搀扶沐春瑶走下台阶，却被沐春瑶一巴掌挡开。
“别碰我。”沐春瑶冷声道。
这种迟来的温柔，迟来的爱，她宁可错过也不会再要。
沐春瑶离去后，回到小别院内换了身衣服；黄氏很快就派人将药材送到了，沐春瑶也不拖沓，迅速制起药来，然后叫人送去给柳彦博服下。
一周后，柳彦博的咳嗽明显好转，身体也不再发热了，只是胃口还是不行。
目前看来沐春瑶的诊断没错，那接下来就该调理脾胃了。
而且通过这一周的观察，沐春瑶发现和柳彦博有密切接触过的人并没有染上和柳彦博相同的症状，这也就意味着这个病至少在患者初期时是不具备传染性的。
不过若是到了当初沐春瑶那般的后
期症状，不知会不会具有传染性？
眼下来看这怪病只要前期发现及时治疗，便不会有什么大碍。
至于为何说这病怪，其原因是这病来得毫无预兆也毫无根据，患者突然间就咳嗽不止，先前也没有受过寒或者过于燥热，一切就跟天降横祸一样。
沐春瑶在想先前黄氏找过的那些医师定是被这毫无预兆的发病症状给难住了，找不到原因又不敢下药，所以才束手无策的吧？
想必若不是沐春瑶上一世患过一样的病症，恐怕她也不敢轻易断症下药。
再往后的日子，沐春瑶给柳彦博的药中加入了调理脾胃的药材。
又过一周后，柳彦博咳嗽肉眼可见地减少，胃口也恢复了。
黄氏等人大喜，一时间竟忘了沐春瑶和他们早已是敌对关系了。
此番事过，就在沐春瑶以为可以继续边去药铺坐诊边筹谋复仇大计时，方芷若急匆匆地跑来。
“夫人！不好了，姚老板说近些日子药铺来了些生了怪病的患者，怎么治也治不好。”
“具体症状呢？”沐春瑶问。
方芷若思索着回答道：“头疼发热、咳嗽不止、食欲不振，严重的已经出现咳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