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为难我的人等同于为难我
柳岳石赐的这小院儿，拢共就两间屋子，沐春瑶和方芷若正好一人一间；看来这是真没打算给她安排其他的侍女，不过如此甚好，免得住进来什么信任不过的人来，整日还要提防一二。
方芷若身为侍女，自是要比沐春瑶醒得早；见沐春瑶揉着睡眼从屋里走出，方芷若端来一盆温水。
“夫人您洗脸。”
“嗯，你也洗。”沐春瑶还有些迷糊道。
这话可把方芷若惊了一下，沐春瑶居然让她这个下人和自己一同洗漱，这若是传出去，自己怕是要被赶出柳王府了，她已是无爹无娘没了去处，若不是先任柳王好心收留她，恐怕她早就不知死在哪儿了。
“夫，夫人是否还未睡醒？要不再回去休息下，奴婢去为您重新铺床。”
沐春瑶瞧她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撩起盆中一捧水，故意洒在她脸上。
“称呼又错了！而且我不是说了，今日有得忙么？你是想让我生气不成？”
“芷，芷若不敢，望夫人息怒，不要将芷若赶走。”
沐春瑶叹了口气，开玩笑道：“你若是再这样卑微，我可真要赶你走了。”
一听到要赶她走，方芷若差点跪下来，好在沐春瑶身手快，一把制止住了她。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速速洗漱完，还有事情要做呢。”
说罢沐春瑶便自己撩起盆中水来清洗了，之后回屋换了身干活儿的衣裳准备跟方芷若开始今日的破屋改造。
这院中的泥土地，按照沐春瑶的规划，一半用来培育药草，一半用来种些蔬菜瓜果；各个区域用栅栏分开，分别标注清楚，以免在浇水施肥时搞混。
至于这院墙，沐春瑶打算先重新刷一遍漆，等到漆干了之后，编些花篮用钉子钉在墙上，种些好看的花朵；然后再在院中角落处挖一小坑以砖砌之，倒入河水养一些小鱼小虾。
如此一来原本看起来死气沉沉又简陋的小院，便能生出几分生气来。
沐春瑶不清楚自己会在柳家蛰伏多久，所以与其住在一个自己看着都不顺心的屋子里，不如把它改造一番。
这样自己看着顺眼了，心情就顺畅了；心情顺畅了，指不定事情也就顺畅了。
刷漆的事，沐春瑶打算先往后稍稍，眼下她最想做的就是尽快把这片肥沃的泥土地给利用起来。
自乡下长大的她，骨子里有种说不出的种植欲望。
她要亲自去买种子，便把定购木头做栅栏的事情交给了方芷若。
拿上钱，二人一前一后从柳王府后门溜了出去。
沐春瑶这边先来到了药铺，一进门她就询问有没有药种子可以卖给她。
药铺老板一听这要求傻了眼，看着沐春瑶的打扮，不像是个懂医术的，怎么会要买药材种子？
“姑娘确定是药材的种子，而不是现成的药材？”
“就是种子，我打算自己培育。”
“姑娘莫不是在说笑？女子哪有懂这些的。”药铺老板笑着摇摇头，背起手就准备回到躺椅上。
“老板莫要小瞧了我这女子，不信我的话，我还可以给您把把脉。”
药铺老板一听沐春瑶这话，顿时来了兴致，但他依旧不相信女子懂得医术，既然沐春瑶说出口了，那他不妨试一试，看看沐春瑶所言是真是假。
“姑娘如此自信？老头子我也不为难你，你只要能说出我的脉象是沉是浮，今日你所要之物我给你打五折！”
“好！老人家一言为定。”说罢，沐春瑶便将指尖搭在药铺老板的手腕处。
约莫过来一会儿，沐春瑶开口道：“老人家这是沉脉中的牢脉，主阴寒；不过好在近来是春季，想必您的寒腿近期疼得不是很厉害吧，不过若是入了冬怕是需要拄着拐吧？”
药铺老板听到沐春瑶的诊断，居然和自己的情况一模一样，还是有些不相信的他环视了一圈，在确认自己的拐杖的的确确放在里屋后，这才相信沐春瑶是真的懂一些的。
他立刻欣喜道：“姑娘想要什么？尽管说出来，只要我这儿有的，通通按照市场价格的一半卖给你。”
这药铺老板如此高兴的原因是在这京城中，好的医师都被招进皇宫里做御医了，愿意为平民百姓治病的几乎没几个，他个药铺老板虽然也懂些医术，可终究他是以商为主，以医为辅。
沐春瑶思索了一下，准备先种一些寻常的试试，便开口道：“春日过后便是夏了，就给我来些清热的金银花、垂盆草、马兰还有龙葵吧；当然除了种子，药材本身也给我来点儿。”
“姑娘还会制药？”
“略懂，称不上会。”
言必于此，药铺老板也没再多问什么了；沐春瑶拿了东西，便准备回府了。
沐春瑶今日采购如此顺利，本应该是心情愉悦的一天。
可就在她给药铺老板诊脉的时候，方芷若这边在订购木材委托制造成栅栏后，回柳王府前好巧不巧被柳王府外墙巡逻的侍卫发现了。
那侍卫知道方芷若哪怕在下人中也不被重用，于是便威胁其，让其交出些保护费来。
方芷若胆子小，不敢正面对抗，只好将沐春瑶给她买木材剩下的银两都给了那侍卫。
原本一脸笑盈盈回来的沐春瑶，见方芷若在院中哭泣不停。
问了其缘由后，沐春瑶勃然大怒。
“不要脸的东西！欺负到我的人头上了！”
其实她还有后半句，“他x的，敢抢老娘的钱！”没敢说出来。
沐春瑶递给方芷若一个帕子，安慰道：“没事儿，别怕，你跟我说是谁这么大胆，我替你做主。”
一向害怕惹事的方芷若连忙道：“夫人不必如此，那些钱财奴婢会想办法给夫人补上的。”
方芷若的“老毛病”又犯了，她一害怕就会极度卑微地以奴婢自称；这叫法或许其他王公贵族听着舒服，可沐春瑶却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兴许她本来就不是块当贵族的料吧？
沐春瑶见方芷若不敢说，刻意开口威胁道：“那你要是不说，我可要将此事说给王爷听了，他柳家侍卫仗势欺人、强抢民女，我看这事儿他到底是管还是不管？！”
“夫人莫要惊动王爷，我说！是，是负责王府后墙巡逻的高侍卫。”
“是那个高攀？”
方芷若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呵！名字倒是挺会取的，高攀高攀，我看你能攀多高？走！我带你把钱要回来。”
沐春瑶一甩袖，拉起方芷若的手就准备去会一会这位“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