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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淝水大战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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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秦军只到了三十万先锋部队,宜速战速决,可给苻融去信邀战,劝其将人马向后退十里地,负则归降,他必会同意,待我军过河后一战定乾坤,剩下的“我早已有安排”。

谢玄看完,想起了叔父谢安,心道,这个平北将军可真风趣啊,一定是瑗度告诉了他叔父说的六字真言,他用在了这里。

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谢琰也跟着大笑起来。

众人不解地望着他俩,谢石问道:“你二人因何发笑?”

谢玄渐渐收敛了笑容,心情也放松了下来,心道这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于是对谢石斩钉截铁地道:“叔父,不必再犹豫了,平北将军也是此意,速战速决,还有何顾虑,我来写这信吧。”

谢石也信得过陈望,毕竟人家战绩在那摆着,连王猛都能打败,而且陈望多谋善断,天下人都知道。

但他依旧是不敢下这个决心,毕竟自己是大晋最后的精锐部队主帅,如果葬送了这支队伍,大晋就亡了。

看着他迟疑不决,朱序从怀里也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卷,展开放在了谢石案几上。

大家一看,只见上面写道:若秦军一旦后退,你联络降秦的可靠晋人在秦军中制造混乱,到处高呼‘秦军败了’即可。”

谢石对照两个纸条的笔迹,正是陈望的那四不像字体。

谢玄看完,突然领悟到了陈望的意图,再次大笑起来,“哈哈哈,原来如此,妙啊,平北将军深谋远虑,料事如神!早都算到了,如果秦军后退,次伦在秦军中制造混乱,我军渡过淝水后,一举歼之!”

听他一说,众人都明白了陈望的意图,不禁对他的谋略深深折服。

谢石不再犹豫,拍案道:“原来次伦与平北将军早有联络,好!就按平北将军之意行事!”

朱序对谢玄嘱咐道:“幼度,你写信要以给苻融的名义写,假作不知苻坚在此。”

“我明白,我明白,次伦兄啊,胜败在此一举,全靠你了!”谢玄躬身向朱序施礼道。

朱序还礼,“我也是按平北将军吩咐办,不能与你们一起杀敌甚是可惜,那我就先回去复命了。”

大帐中所有人都站起身来,躬身向朱序施礼。

对这位长达四年身陷敌营,心在大晋的虎将肃然起敬。

谢石和谢玄、桓伊等人亲自送朱序到淝水之畔,互道珍重,目送他坐上船,缓缓驶向了对岸。

次日,晋军的信使桓伊到了寿阳。

递交了谢玄的书信后,苻融命他去外面等候。

本来朱序回来说他的劝降没有成功,谢石等人决意一战,苻坚就恼怒不已。

打开信一看,上面写道:您孤军深入,然而却紧逼淝水部署军阵,这是长久相持的策略,不是想迅速交战的办法。如果能移动兵阵稍微后撤十里,让我大晋兵马得以渡河,一决胜负,岂不更好!

苻坚想了片刻,心情不觉好转起来,将信传示给苻融等文武众臣看。

众文武看后,纷纷表示不能同意。

尚书左仆射权翼暗道不好,躬身施礼,表情异常凝重,涨红着脸苦劝道:“天王不可!这是对手的提议啊,凡是对手的提议我们皆不能应允!”

后将军张蚝嚷嚷道:“天王陛下,再过几日我百万大军聚齐,分十几路渡过淝水,一举歼灭对面这几万晋军易如反掌,何必现在交战!”

而苻坚却拍案大笑:“哈哈哈……卿等差矣,大军向后撤十里又如何?谢玄小儿还是见识短浅,自作聪明,朕就应允其退后,待晋军半渡,再遣铁骑袭之,必定大获全胜!”

苻融想想,让他们渡河,等渡过一半时,趁机发动突袭攻势,一举击败晋军,也不失为良策。

于是他在一旁躬身施礼道:“天王此计甚妙,这却是将计就计,攻敌不备。”

众人一看,连一向谨慎,深通兵法的苻融都同意了,也只好不再发表意见。

苻坚算了算自关中发兵,已历三个月多月,语重心长地道:“我军远道而来,多待一日,耗费钱粮无数,利于速战,朕意已决,卿等无复多言。”

众文武一起躬身施礼道:“谨遵天王之命!”

“另,我军后撤,而半渡击之是为军事绝密,卿等切勿外传,违者严惩不贷!”苻坚最后厉声下令道:“此战后,晋军将再无抵抗之兵将,可定乾坤!”

朱序在座榻中心中暗暗欢喜,太好了,后撤也要保密,真是死催的,这样我和徐元喜等人在队伍中趁乱大喊“秦军败了”,谁能辨出真假?

苻坚于是派人去外面叫来晋使桓伊,命他回去答复谢玄,明日巳时决战,我们后撤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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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伊回了淝水东岸,向谢石汇报了苻融的答复。

谢石急命亲兵召集众将来中军大帐议事。

不多时,谢玄、谢琰、胡彬、刘牢之、孙无终等人纷纷前来报到。

谢石告诉众人苻融答复约定明日巳时(早九点)决战,他们后退十里。

谢玄在旁大喜,他对谢石道:“叔父,今晚我们就准备浮桥,明日辰时(早七点)即开始在淝水上铺设。”

晋军多是南方人,从小都在河湖纵横密集地带长大,对于凫水、行舟、架桥等技能相当熟练。

谢石应允,然后带着众人来到大帐一侧高高挂起的大幅地图前,左手持陈望的小地图对照,右手持木棍指向淝水。

分兵数路,还是刘牢之为先锋率骑兵在水浅之地涉水而过,不必停歇,直扑秦军阵地。

谢玄、桓伊、谢琰、孙无终等人各率步兵,待到巳时时分,迅速将提前搭建好的浮桥铺设到淝水最为狭窄处水面。

铺设好后,以最快速度冲过淝水,杀入秦军阵地。

而自己和胡彬率部登船,在最宽处渡河,一来是给秦军造成假象,以为晋军主力大部都是乘船慢慢过河。

二来,就是作为第三梯队,从后面掩杀。

把每个人的职责划分明白,落实到细,直到众人都各自陈述了一遍自己所率各部的打法、路线等注意事项,方才结束。

散会后,各自回营安排明日决战准备事宜。

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经典战役——淝水之战,进入了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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