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ACT．8
夜晚的冬木市街头，霓虹灯闪烁。
这些在夜晚才显得格外耀眼的各色灯光，反倒给这座城市增添了更多现代化的感觉。
雁夜平时是不愿意待在家中的。
那里带给他的只有屈辱和痛苦。
如果不是为了见小樱或者补充魔力，那个恶臭的虫窟他连一秒都不想多待。
今天夜里也是一样，一如既往的忍受着常人无法体会的痛楚在冬木市被霓虹灯照亮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行走着。
是在思考人生吗？
“雁夜，昨天已经将caster讨伐了，后面你有什么计划？”
虽然对于berserker可以流利的说话已经在昨天让雁夜感到过了惊讶，但现在再次听到berserker那清晰明了的话语，还是让他感到些许诧异。
不过这种问题对间桐雁夜来说其实无所谓，毕竟他本身也没有打算召唤berserker，如果不是间桐脏砚这虫老头让他将那段狂化咒文加入，他也不会召唤出狂战士这样的职阶。
“我就不打探你为什么可以抵消狂化咒文的事情了，berserker。”
“亲眼目睹了lancer和rcher交手过的你，觉得我们有多大的胜算。”
“胜算吗？..........”berserker沉吟片刻，继续说道。
“你应该也知道了吧，saber和archer的真实身份。”
“saber是被称作‘骑士王’的亚瑟，那个传说中的红龙后裔，archer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如果正面和他们硬碰硬的话，我恐怕没有什么胜算..........”
“是吗？但是圣杯啊，我是一定要拿到的。”
雁夜的语气中既有无奈，却又透露着坚定。
“嘛，嘛，也不用太担心，现在saber因为过于谨慎的战斗策略被lancer的宝具刺伤了，等于废了一只手，而且无法使用宝具，archer嘛，等他以后同其他servant战斗时，我们从旁边偷袭就好了，如此高傲自大的匹夫，大概是不会将我们放在眼里的。”
“虽然我不算很强，但如果我以只能发动一次的宝具为代价突袭的话，可能也有机会战胜这些一流从者吧。”
“更何况敌在明，我在暗，不是吗？”
“不过你现在走的方向？”
“你是想离开冬木市吗？这边可是冬木市火车站的方向。”
“是啊，已经有从者退场了，那么决战应该也快了吧。”
“哦，去‘禅城’吗？”
“嗯，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在那之前在去看望她们一次。”
“呵，你这么关心‘远坂’葵和远坂凛，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像你天天在嘴边叨念着的‘杀死远坂时臣’，如果你真的杀了他。小樱暂且不说，那么你心心念念的‘远坂’葵和远坂凛会这么看你，恐怕是会记恨上你吧。”
“什，什么？”
“可是，可是，可..........”
雁夜结结巴巴起来，或许他心中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获得理想中的结局，不论是杀死时辰获得胜利，被葵和凛记恨，还是被时臣杀死，无法解救小樱。
从他放弃魔术，放弃继承间桐家家主，放弃组织葵嫁给那个男人，逃离冬木市的那一刻起，（fate）命运就注定了他悲惨又失败的结局。
“这..........分明都是时臣的错..........”
“不如我们直接把虫老登杀了吧。”
“虽然不敢说一定能战胜所有servant为你拿下这场圣杯战争的胜利，但是我已经知晓你的愿望，与其将圣杯交给那种怪物，不如我们直接把那个老登杀了，你和小樱不就解脱了吗？”
berserker提出的提案就像甜蜜的蜂蜜一般诱人，但是雁夜知道，那是几乎不可能的。
“我倒是无所谓，就算死了也没有关系，但是小樱也被种下了刻印虫，一定程度上来讲，已经是完全收到他操控的傀儡了。”
“那家伙的身躯不死不灭，就算杀了他这个虫子组成的载体，也没有什么用，无法真正的杀死他，如果他继而将意识转入小樱的体内就糟糕了。”
“只有完成那家伙的愿望，让他将刻印虫从小樱体内移除，再将他彻底消灭..........”
“你这个愿望我可不认可，与其将掌握命运的机会交给魔鬼，还不如握在自己手中，如果真的如你们魔术师所想，那个圣杯是万能的许愿机，那么许愿将间桐脏砚抹除，或者许愿给樱一个健康美好的身体，或者更直接的..........”
berserkerk直视着间桐雁夜的眼睛，“你心底真正想要的愿望。”
是啊。一瞬间雁夜想到，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愿望。
既然追寻圣杯，那么拯救小樱，为自己的过去赎罪？
这是自己的愿望吗？
肯定是的。
但是心底为什么有一个更加深沉，更加..........黑暗的愿望----------如果，只是如果，如果自己替代远坂时臣的话，小樱和小凛是自己的孩子的话，如果葵当初..........
“那么你呢
？berserker，不说我，既然你响应圣杯的召唤而来，就一定有想要得到的东西吧？”
“喂，master！下次再聊吧，你看那个！”
berserker打破了间桐雁夜短暂而美好的幻想同时也恰到好处的回避了雁夜的提问。
顺着berserker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雁夜仅有一只的眼睛忽然瞪的滚圆。
乌黑秀丽的头发在脑后梳成了双马尾，只是她的秀发似乎因为剧烈运动而显得有些杂乱，又因为汗水而被些许沾湿，粘在额头上，但她似乎顾不得这些。
那个小巧秀丽的身影正快速从berserker与雁夜站着的街道对面的巷子中跑出，似乎在急忙躲避着什么食人恶鬼一样。
“小，小凛，怎么会在这里！是刚刚坐火车从禅城来到冬木的吗？”
紧跟着远坂凛从阴暗的小巷子中追出一个橙黄色头发的男子。
“啊-----啊-----，真是倒霉，老爷他啊，莫名其妙的就不见了。”
“明明说好，一起绘画更加美丽的艺术的。”
“真是的你这个臭小鬼，居然把老爷留给我的纪念品手镯弄坏了，这可是好东西啊，只要挥一挥手就可以催眠他人，为了我完成‘艺术品’省下了很多麻烦的。”
“如果我出手，看见我现在的样子会吓坏凛的吧，既然你在，那就由你出手吧，berserker，去解决那个杀人犯。”
“小菜一碟。”
berserker嘴里哼着小曲，轻快的步伐如同蜻蜓点水般在地面一点，转瞬之间就来到了凛身侧。
比幽暗小巷子中的黑暗更深邃的黑色的剑芒闪过。
正在向前奔跑的雨生龙之介忽然感觉身体没有了力气。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大概是那一瞬间剑芒划过的速度太快，又或者是人类的肉体太过脆弱。
直到这时雨生龙之介才发现，刚刚黑色的光影一闪而过，自己的双臂已经其根而断。
而腹部也被那自上而下的斩击带过。
双臂像是融化的雪糕一样掉落在地上，腹部被划过的地方衣服变成了灰飞。
一道血线缓缓浮现。
这时雨生龙之介才感觉到一股疼到从躯体深处传来。
正当他想着，再多品味一点这痛苦时。
腹部的血线就像被惊醒的野兽的咆哮，猛地炸开。
喷涌的红色血水中，夹杂着脏器流出。
“啊-----啊-----啊----------”
“原来，原来，在这里..........”
“我，我苦苦追寻的-----最美丽的-----艺术品-----原来就在我自己的..........”
“唉。”
雨生龙之介用已经被斩断的双手，不，应该称之为断臂，在那一摊血水中摸索着。
那不是垂死之人该有的表现，他不像是想要用断臂将那些东西塞回肚子里，而是像是在抚摸世间最宝贵的艺术品一般轻轻的温柔的触碰着。
直到触碰到那段仍然在缓缓流出的肠子。
“搞什么啊，我找的..........可辛苦了呢。”
“要是在我身体里，就早点告诉我嘛......”
雨生龙之介的断臂垂下，他原本就算是精瘦的腹部中所剩无几的东西已经流淌了个干净。
看着眼前这一幕，凛的胸口传来了一阵阵无法言喻的恐惧。
‘是逃出生天了吗？’
‘还是落入到了另一个地狱？’
这些原本就不是远坂凛这个年纪的女孩所应该承受的。
从新闻上看到杀人魔出没，参加同校同学的葬礼，看见自己的朋友被杀人魔绑架，千钧一发之际勉强成功破坏了杀人魔的魔道具，逃离、逃离、逃离杀人魔的追杀。
远坂凛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独自一人面对死亡的恐惧，这和研究魔术时面对的危险是完全不同的，不是在熟悉的家中，也没有伟岸高大的父亲保护。
在雨生龙之介那飞溅而出的鲜血迸溅在远坂凛的脸上时，她压抑了一天的精神已经完全崩溃，原本压抑在胸口那冰冷的绝望瞬间传递到混乱的大脑，凛小小的身躯就这样向着地面栽倒下去。
由虚无诞生的【无明】是不会沾上血迹的，berserker直接右手一挥让【无明】重归于虚空。
伸出左手一勾，就将远坂凛抱在了怀中。
女孩的身躯很轻，抱在怀里也没有什么重量，似乎即使晕倒了也感到很不安，那小小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着。
哄小孩可不是berserker的长项，更何况berserker也不知道是否该将远坂凛叫醒，看到雁夜走近，于是berserker干脆将远坂凛递给了雁夜。
就像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雁夜小心翼翼的接过了昏迷中的凛。
berserker看着他那因痛苦而时常扭曲的脸上，嘴角悄然挂上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那是看到家人、亲属，度过危机后的安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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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远坂凛放在河滨实名公园的躺椅上，能清楚的看见凛但又距离那边稍远一点的地方，间
桐雁夜和berserker站在被阴影遮蔽的角落里。
“这样好吗，站这么远的话，她醒来也不知道是谁救下她的。”
berserker看着雁夜问道。
“嗯，这样就好。”雁夜没有给出解释，只是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他的内心一定也很纠结吧，希望凛知晓自己的好意，又害怕自己丑恶的外貌被凛讨厌。
“凛！”
就在这时一道女性的呼唤声从远处传来，紧接着衣服都未来得及换，就穿着居家服的远坂葵，快速跑来，抱住了躺在公园躺椅上的凛。
感受着那小小红色身影上温热的体温，马不停蹄从禅城赶来的远坂葵稍微安心了不少。
“我想着，在这里等的话，一定能等到你，放心，小凛她没事，只是睡着了而已。”
远坂葵看着阴影中带着兜帽的男人，本就昏暗的灯光加上兜帽遮盖了他的大半张脸，但是只是露出的些许也能看到那面孔的丑陋模样。
干枯发白的面部，僵硬坏死的肌肉，如同亡者般痛苦的面容上，不时还有扭曲的虫子从魔力回路中爬过。
但远坂葵还是认出了，那是青梅竹马的少时玩伴。
“雁夜..........”
间桐雁夜一把摘下兜帽，走近了几步站在路灯可以照到的灯光下，让远坂葵可以更加清楚的看到这个恐怖的面孔。
“这就是间桐家的魔术。”
“献祭血肉。”
“侵蚀生命。”
“以这些为代价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但是小樱她不会有事的，我会在她变成这样之前救她出来。”
“间桐脏砚想要的只有圣杯而已，只要拿到圣杯。”
“无论是给间桐脏砚，还是我自己..........”
“只要得到圣杯，就可以将小樱从那里拯救出来。”
只是听到‘圣杯’二字，让远坂葵的大脑忽的感到一阵晕眩。
“啊-----啊-----怎么会----------”
为了争夺圣杯的话自己的青梅竹马就必须和自己的心爱的丈夫厮杀。
那是只有一人能获得的胜利，那是必须流血的战场，如此残酷的事实让自诩做好了作为魔术师妻子的准备的远坂葵也不禁感到混乱和绝望。
但雁夜还在继续说着，他将手中的令咒举起，让远坂葵可以在不太明亮的路灯照射下清晰的看清那闪着微弱红光的令咒。
“我和我的从者是不会输的，不会输给任何人。”
“对现在的小樱来说，即使心怀希望也只是痛苦的折磨罢了。”
“所以请你替她祈祷，”
“祈祷我的胜利，和小樱的未来。”
“总有一天，我们能像以前一样，一起在这个公园里游玩。”
“小凛和小樱也会再次成为姐妹。”
“所以，”
“葵，”
“你不必在哭泣。”
远坂葵只能紧紧抱住怀中的小凛。
雁夜带上兜帽再次从阴影中离开。
站在一旁的berserker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算是半个话痨的他此刻一句话也插不上。
是谁的错？
berserker找不出来。
每个人都是走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
人无完人。
如果一定要berserker找一个背锅侠的话他更愿意除掉间桐脏砚，
但是他做不到，且不说自己没有接触间桐雁夜和小樱体内刻印虫的办法，
就算有，现在也已经来不及了，从他响应召唤的那一刻起（fate）命运的齿轮就开始转动了。
加入圣杯战争的，不论是ster，
不论是为了抵达魔术师所渴求的根源，还是仅仅只是为了实现自己卑微的愿望，
都只能为了获得圣杯而继续厮杀下去。
“雁夜，准备好了吗？”
“圣杯战争的进程可是要加快了。”
“嗯。”雁夜主动提供魔力将berber的【风王结界】后还缺少的二成魔力补满。
“早就准备好了，即使付出生命。”
【此时间为凛回到冬木市，凭借远坂时臣曾经教导她时给她的魔力指针找到了caster和雨生龙之介在冬木市区的犯罪窝点，为了拯救同学，凛只身一人潜入进去，用不太成熟的魔术破坏了caster给雨生龙之介的可以催眠小孩子的魔道具。原本凛逃走后是caster派出召唤兽追击的，但是在caster被消灭的现在只能由雨生龙之介亲自追击破坏了魔道具并且逃走的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