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致命的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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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铁心源回到了家里,开始重新翻看自己收藏的《东京营造》,这本书比自己以前看的《法式》一书完整的太多了,自从洛水先生将这本书给了铁心源之后,他就不断地在这本书上有新的发现。
看了一会书,他就合上了书本,感觉疲倦的厉害。
屋子里闷得让他喘不过气来,就一个人搬来了小板凳,傻傻的看天空的星星。
小巧儿的行为让铁心源有些心痛,不是因为小巧儿变成一个贼了,而是因为自己即便是随着星光来到了这个古老的世界里,依旧没有逃脱命运的枷锁,莫名其妙的依旧成了一个贼。
在上辈子还很小的时候,自己就从一部影片里听到过一句话——贼永远是贼,贼的儿子也必须是贼。
这句话听起来是个很没有道理的事情,但是落在自己的头上却显得这样的残酷。
如果不想当贼,那么在第一次偷东西的时候就该住手!
想了很久之后,铁心源还是想出来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崔屠夫这个恶棍送进监牢里面去,也唯有如此,才能掐断孙羊正店和污烂人的联系,阻止邓八爷继续追查到底是谁挖通了自家的酒窖。
至于以后他们再联系上,偷酒的事情早已是时过境迁,想查也无从查起,案子也就成了无头案。
偷东西和贪婪其实都是一种变态反应,不劳而获的快感会不断地触动贼偷的神经,促使他一次次痛苦而有愉悦的去偷东西。
铁心源根本就不信崔屠户会有那么好的自制力,他不相信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崔屠户还能够保持自己一贯只帮人不害人的假面目。
铁心源把跑出来的狐狸抱在自己的腿上,这样可以借助狐狸的厚实皮毛来取暖。
很多个夜晚,铁心源都是这样坐在院子里看星星来度过自己最难过的时光。
每个人身上都有几乎无穷的力量,只是我们自己不懂得去挖掘而已,当然,这种力量指的是精神和意志上层面上的。
只有一个沮丧的人才会知道在最危险,最失败的时候,拥有一个坚定地意志有多么的重要。
母亲的房间传来动静,铁心源立刻就进了自己的屋子,关好门,狐狸早就钻进自己的睡蓝里簇拥着那群小狗。
王柔花举着油灯打开门先是看看炉子里还有没有煤块,重新给炉子里添加了煤块之后,就帮着铁心源压好被角,坐在床边瞅瞅睡着的儿子,然后就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屋子里很是温暖,那些小狗欢快的哼唧着,这样的环境很适合睡觉,于是,铁心源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崔屠夫果然有很多人认识他,自从这家伙变成人屠子之后,屠夫帮的很多屠户就不再和他往来了。
不过从那些屠夫们的只言片语中铁心源还是总结出来很多的东西,比如说崔屠户每十天会进一次福寿洞帮助东京城里那些可怜的富户们去讨要自家的女人或者孩子。
当这样的记录写满了一张纸之后,铁心源觉得自己实在是高看这家伙了,按照屠夫们的说法,把一泡屎放在崔屠户的面前,他都会拿手去捅捅,看看里面有没有藏着黄金。
崔屠户如果真的是这样的性格,铁心源实在是太喜欢了。
屠夫帮现在没了,不过铁家和屠夫们的关系很好,尤其是昨天王柔花帮着那些屠户们处理了三百多头死猪,关系就更加的融洽的。
那些在危楼一战中英勇战死的猪,就被扔在空地上,天寒地冻的日子里每头猪都冻得硬梆梆的,没有腐坏,却也让开封县的官老爷们无从下手了。
也不知道是谁出了一个极为阴损的主意,官府勒令东京城的屠户们必须处理好这群死猪,不但要处理好,还要处理的和新鲜的猪肉一个模样。
屠夫们自然是做不到的,官府却不管这些,他们拿着从屠夫帮里搜出来的名册,将死猪按照名册姨姨的分发给了名册上的屠户。
很明显,人家就是要用死猪换取屠户手里的活猪。
如果屠户们不遵从,那个名单就是屠户们参与老梁这个妖人图谋造反的罪证。
造反这个帽子很大,谁都扛不起,因此,那些屠户们只能在大过年的时候把死猪一车车的往家里扛。
大块的猪肉可以做成烟熏肉,可是那些碎肉和肠子就没有任何的办法了,好多人家只好忍痛一锅煮了,拿去街市上卖,却无人问津。
然后铁心源就给老娘出主意,把那些碎肉和猪肠子全部收购过来,让那些屠户们把碎肉都给剁成细小的肉粒,然后王柔花就找来十几个妇人,自己亲自往碎肉里面添加的了独门香料,那些妇人们就把加了香料的碎肉一点点的灌进猪肠子里面去了,于是,大宋朝又多了一样美食,名曰香肚儿。
数量实在是太多了,王柔花就把那些香肚儿用上好的柴烟熏了,这样又变成了价格更加昂贵的熏肚儿。
枣冢巷子里的七哥汤饼店还没有开业,就已经大赚了一笔。
屠户们是感恩的一群人,铁家虽然用低价格买
走了他们不值钱的碎肉,却好歹给他们减轻了很大的负担,否则的话,一头猪身上能用的三成就要白白浪费掉了,那些肉对屠户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既然铁家的小子害怕那个崔屠户,那就必须把这人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年纪大一些的屠户甚至一再的嘱咐,一定要离这个家伙远一些。
铁心源和小巧儿坐在茶铺子里面无聊的喝着糖水,眼瞅着崔屠户笑眯眯的从一家酒楼里走了出来,肩膀上的褡裢沉甸甸的,看样子这家伙的今天算是发了一笔小财。
一会把褡裢拎在手上掂掂分量,一会儿又把褡裢放在嘴边山亲两口,走过来半条街,每家铺子都进去转转,却什么东西都不买,不管人家店铺掌柜的是不是都有好脸色,他总是拍拍自己手上的褡裢,说老子有钱,就是你店里的货品入不了老子法眼云云。
不过到了卖酒的地方,他终于走不动路了,坐在酒肆里的胡姬,大半个胸脯都露在外面,还不断地挥手朝路过的每一个汉子热情的招手,“马丝路,马丝路……”(波斯语酒的意思)
一边喝酒,一边把大爪子在胡姬的胸口上乱抓绝对是一件美事,三大碗酒喝完,胡姬就一巴掌打掉了崔屠户的脏爪子,伸出手要钱。
崔屠户从怀里摸出一把铜子付账,胡姬非常的不满,继续讨要赏钱,崔屠户哈哈大笑着把胡姬按在桌子上又上下左右的摸了一遍,这才打着酒嗝扬长而去,只留下那个胡姬站在店门口跳着脚大骂。
晕晕乎乎,踉踉跄跄的行走在午后的大街上,酒气散开之后的崔屠户更是得意,看着满街往来的带着幕离的贵妇,不由得总是想起自己在福寿洞里享用过的那些像花儿一样娇嫩的女子。
强忍着要扑上去的冲动,崔屠户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用灼热的目光狠狠的盯了一眼那些贵妇们柔软的腰肢,大踏步的向自己家走去。
明日就是自己回福寿洞交账的日子,可不敢出什么差错。
一个脏乎乎的孩子坐在巷子口,鼻涕快要把脸糊住了,手上抱着一个东西在乱啃,也不知道是谁家的脏娃娃。
崔屠户左右看看没看见有丐帮的人在附近,不由得暗骂一声,这个娃娃虽然脏了一些,可是看他的衣衫,绝对是有钱人家的娃娃,如果丐帮的人把这个娃娃抓走,自己说不定还能发一笔小财。
就在他走过这个小娃娃的时候,眼珠子忽然就变直了,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脏娃娃拿在手里舔的竟然是一面碧玉佩,只要看看那面玉佩含而不露的君子之光,这绝对是一件值钱的宝贝。
铁心源站在远处瞅着已经走不动路的崔屠户对小巧儿道:“看见了吧,这就是贼,即便崔屠户如今不偷了,他看到宝贝的时候第一个念头还是偷,不可能做出第二个选择。”
小巧儿皱眉道:“我他娘的已经是贼了,你能不能总是把贼偷这两个字总是挂在嘴边。
如果是这样,这日子就没法子过了,我还不如被邓八拉去挖个坑给活埋了算了。”
“你当贼偷一点都不奇怪,我只是郁闷我为什也成贼偷了?”
“你偷东西了?”
“马上就要偷了。”铁心源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走向那个脏乎乎的孩子,水珠儿他们好不容易把看管这孩子的丫鬟婆子支开,然后由小玲儿出手把人家开封县县令张允的独生儿子给抱来了。
利用一下归利用一下,却不能真的把孩子给弄丢了。
崔屠户这两天没有去福寿洞,所以铁心源还有机会在崔屠户把孙羊正店的事情说给福寿洞里的贼偷们听之前,把他彻底的弄进监牢里面去。
为了防止县令徇私,所以用县令家的公子来做药引子是最恰当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崔屠夫越看那枚玉佩越是欢喜,舔舔发干的嘴唇,将褡裢放在一边,左右瞅瞅就要从那个孩子手里把玉佩夺走。
人,他是不敢抢的,龙头老大曾经说过,他如果敢在东京城里掳掠人口,就把他的四肢剁下来之后,把身子装在大瓮里面当人彘送给瓦市子里面的杂耍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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