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大王意气尽

看着下定决心的霸王，瘫在座位上的季安忽然用尽全身力气，跪在了地上。

“末将！愿为大王开路！请霸王强渡乌江！”

“不可能的，季安，那姬鸿祯要的是我这颗头颅，我一日不死，这天下，他坐不稳……”

“可是……”

季安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身后一个声音叫住了，一时间竟愣在了原地。

“哥！”

一袭红裙的虞归晚扶着跪在地上的季安，带着一丝哭腔劝道：“你就听大王的吧，为大楚，保留一丝血脉吧！”

“归晚……”

季安嗫嚅着嘴唇，吐出这两个字，随后对着霸王重重的磕着三个响头。

“末将季安！谨遵王令！”

……

待到季安含泪领命离去之时，过了片刻之后，虞归晚也擦干了眼泪，默默地来到了霸王身后。

“大王，让妾身再为你舞上一曲吧……”

虞归晚俏脸上露出一抹嫣红，仿佛是少女含羞一样，这一刻，美艳的不可方物，这一刻，霸王忽然就看痴了……

往日与她走过的风风雨雨一点点在霸王脑海中回荡，这位在外人眼里不可一世的霸王，这一刻，竟有些颤抖……

可能今夜一别，就是永远……他不会让她死，有着她的哥哥季安在，她一定会被保护的很好吧……

“好……”

红烛如霞，轻纱缥缈，一袭红裙轻舞起，山河凋零几人归。

山河易碎，佳人如梦。

这一刻，霸王呆呆的看着女孩的舞姿，忽然想到了初次遇见这个女孩的那一幕……

世人皆说，温柔乡，英雄冢……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这样长眠下去，也好……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自己戎马一生，北战蛮族，南征妖王，从无败绩，但奈何天意如刀，大势已去，如今更是被困垓下，数十年征战结果付之一炬，如今，最舍不得的，大概就是眼前人了，舍不得她的一眸一瞥，一颦一笑……

虞归晚看着霸王点目光，脸上闪过一丝决然，玉手轻轻抚过霸王点脸庞，另一只手则是抽出了她腰间的细剑。

“请让妾身再为霸王剑舞一轮！”

霸王含泪点头，他明白眼前女孩的用意，而虞归晚又岂不明白他的心意。

剑舞惊鸿，舞姿翩翩。

霸王看着看着，忽然就放松了起来，他释然了，就算明日战死，只要她活着，就足够了……

“周兵已落地，”「注：《垓下歌》原文“汉兵”」

一边舞剑，虞归晚一边轻生唱起了五言诗词。

“四面楚歌声。”

舞剑点速度慢慢加快，她的身形也离霸王越来越远。

“大王意气尽，”

剑影灼灼，语调沉重，忽的，两行热泪从她眼中流出。

若是你死，我又怎会独活？

你知我意，我怎能不知你？

这世界，值得留恋的，这一刻，也仅仅只有彼此！

“贱妾……何聊生！”

这一刻，寒芒一闪。

这一刻，霸王的重瞳猛睁。

虞归晚的剑，很快，快到连霸王都来不及反应。

“不！！！！！”

这一刻，霸王豁然起身，双目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