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简易炼药术的初学
在我前生所看的异世界文学作品中，掌握了炼药技巧就相当于掌握了赚钱的敲门砖，就算技艺不精赚不到钱，最起码也不至于在买药的时候被那帮狡猾的老炼金术士们给敲诈。
“用那个长柄玻璃锅，将圣水舀进炼金台上的炼药池中，切记不要滴到手上。”
我要先确定炼药池的位置。炼金台平面的最下方有一个半球体的凹陷，这个是便于施法加热的合成池；左上方挨着素材架的是一个喇叭状收束的洞口，想必是用来集中元素魔法凝缩提纯的；右上方挨着圣水缸的深池应该就是炼药池了。
我深呼吸，稳妥地舀了半勺圣水，小心翼翼地将大玻璃锅平移到炼药池上方，衔接上丝滑的倾倒。
圣水如帘般倾落进炼药池，完工!
“不错嘛，我第一次倒圣水的时候还手抖呢!”
听到他的赞扬，我自鸣得意地咧起嘴笑了一下。
“接下来是放材料?需不需要人工对材料进行初步加工呢?”
“无需多劳。圣水具有溶解炼药材料的性质，所以你只需扔进去就好。”
“所以圣水还有检验一个素材是否可以作为炼药材料的作用呗?”
听到我这样机敏地举一反三，他眉头一皱，低头陷入了沉思。
“佐尔泰特?”
我对他的反应感到不解，莫不是他被我的聪明才智给吓傻了?
“啊……你说的有道理，快放进去三株生命草吧!”
虽然给予了我回应，但他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扔进去三株生命草，这些柔弱的三叶草本就禁不起蹂躏，很快便被奥秘无穷的圣水所吞噬，但液体的颜色并未改变。
依据我前生在学校实验室做化学实验的经验，这样的现象并不能说明没有反应，实际上，反应物浓度过低会让反应的现象不明显。
佐尔泰特也许是故意说错来给予我考验，想看我如何应对意外状况。
因此，我又加进去三株生命草，渐渐地，液体顺从地由蓝变绿。
我记下来相应的圣水与生命草比例，这是一个抽象的比例。
半锅并不能作为加入圣水的单位，因为每种取水工具的一半都不一样，生前作为化学选考生对于用量的严谨让我很轻松地估算出合适的比例。
“嗯，不错嘛!面对意料之外的状况，你可以冷静分析，独立解决，让我有些小惊讶呢!”
他满意地点头称赞。
“下次你就按照半勺对六株的比例来炼制回复药剂就可以了，待你能为药剂注入魔力时，你的回复药剂效果将会更强。”
“不，佐尔，你有没有能精确测量重量与容积的工具?我希望能将这种比例定量化。”
因为异世界不一定有“质量”这个概念，在我学物理之前，庸俗的我一直都将“质量”错称为“重量”，所以我选择在这个没有物理的世界使用“重量”一词。
他再次向我投来惊诧的目光，眼里满是不可思议，身体却不由自主地为我找来了我要的东西。
最终，我娴熟地称量了六株三叶草的质量，又带着系统误差测出液体的体积，因为原先融入的三叶草对液体体积的增幅几乎肉眼不可见，所以我选择忽略不计。
所幸这个世界的大部分单位竟和前生出奇地一致，我很轻松地得出了结论——约莫是一比十三的物液比。
“一比十三。”我自豪地宣布自己的结论。
“什尔代，你的思维似乎和我们这帮人都不一样，你反倒像是一位司职数十年的老炼药师了。”
他从一侧的地上取来一捧棕土，终于肯将自己方才的思索说出，“你可以验证这些土不是炼药素材吗?”
我先在一个玻璃杯中注入清水，捏入一些棕土，得到的结果是棕土小部分形成浊液，大部分最终沉淀在底部。
“为何要用清水?直接将土撒入溶器中，然后加入圣水不是更快吗?”佐尔泰特表达了自己的不解。
我十分理解他的疑惑，但很可惜我讲究的是严谨与不浪费。
“鉴于棕土的特殊性，这可以说明棕土本身不溶于水，排除了棕土可能本身就溶于圣水的干扰。其次，土是低廉的材料，如果是名贵材料，我们需将检验所耗费的资源最小化。”
“说得太妙了，我拭目以待。”
我又往另一个玻璃杯中舀入极少量的圣水，捏了一小撮自认为相对于圣水稍过量的土进去。
若是土少量，可能会因为反应现象不明显而产生误判；若是稍稍过量，不仅可以避免反应不充分，还不会对判断棕土是否被溶解产生干扰。
现象令人满意——棕土在圣水中的溶解是肉眼难以辨别的。
“棕土不可以作为炼药材料，得证。”
在这个知识匮乏的世界里，我大可尽情施展自己前生的智慧，所以我颇为高调地为此次检验献上收尾语。
佐尔泰特在旁不住连连点头，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当炼金术士们还在用整个素材进行一次又一次尝试的时候，什尔代，你，一位炼药新手，想出了一个更加完
美的检验方法。”
“所以，如果这个检验素材炼药性的方法被公之于众，会怎么样?”
这个世界的人看上去并不是那么聪明，这正给我提供了出人头地的机会。
那些炼金术士是高手，是知识渊博的学者，他们在理论知识上几乎毫无瑕疵，可遗憾的是，有些拥有大智慧的人往往会因为自己的不拘小节与自我满足而忽略了部分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
对于那些智慧不足但细心有余的人来说，这些被忽略掉的细节，亦或者是可以改进的空间，往往也能创造出机遇。
“这需要先让协会里的人知晓，此事稍后再议，我们先着眼于眼下的事情吧?”
说着，他丢给我一节磐木，还有一颗赤红的小灯笼椒，向我提议，“来尝试一下炼制增幅药剂如何?就用磐木和杀手椒。”
收拾完上次的烂摊子，因为是第二次尝试，记忆力出色的我早就将炼制过程铭记于心。
第一步，将适量圣水小心翼翼地倒入炼药池。
第二步，将所需材料进行破碎化，这是为了增大坚硬的竹子和带着表皮的灯笼椒与圣水的接触面积。
用蛮力捣烂竹子有些困难，我选择智取——一手驭风使竹子悬空，一手释放锋利的撕裂性小范围风压将竹子扯得支离破碎。
至于说那些可怕的灯笼椒，为了不让自己痛哭流涕，我只能象征性地找来一个捣药缸，用凿子胡乱捶打几下，把捣烂的刺眼酱汁快速倒入圣水中。
“有没有攻守兼备的药剂?”
一个奇思妙想涌入了我的脑海，如果我将进攻的“杀手椒”和防守的“磐木”一同炼制，是会相互抵消还是一举两得呢?
“你把磐木再放进去，就能炼制成同时增加力量和皮肤硬度两种增益的骑士药剂了，这是战场上的重骑兵常在冲锋前饮用的药剂。”
我毫不犹豫，果断拾起地上的碎竹丢入炼药池中。
蓝色，杀手椒引起的红色，经过搅拌，最终衍生为再结合上磐木引起的橙色，炼制完成。
我把我炼制出的骑士药剂倒入玻璃瓶中，得意洋洋地问道，“怎么样?我可以为军队炼制药剂了吗?”
佐尔泰特嘲弄似的摇摇头，脸上的微笑像是在调侃我的天真。
“你笑什么?”
“我笑你傻哟，什尔代!”
他习以为常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幽默地打趣，“如果真有低门槛的轻松职业的话，这世界上哪还有这么多疲于生计的人呢?”
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我似懂非懂，不解地挠挠头，一脸迷茫地追问，“什么意思?”
“只有你愿意专司炼药，你才有机会在这个门槛低但是上限需求高的领域有所作为，你愿意终日把自己关在炼药屋吗?”
“不啊，我更想当一名走遍天下的游侠。”
“呵，那么你学会几样最基本的药剂配方就足够了。”
不知他从哪个柜子里变戏法一样找出来一本深红色封皮的典籍，上面明晃晃地印着几个大字——《大陆炼药教典》。
“这个给你，它和魔法教典一样，都是由初代会长大人亲自撰写，由很久以前的某位老前辈作注。”
谢过他的赠礼，我利用今日余下的时光回家背完了最基本的几大炼药通式。
其实它们比初三学的化学方程式还要简单上无数倍:
圣水＋具有治疗效果的材料＝不同等级的治疗药剂
圣水＋具有硬化效果的材料＝不同等级的增防药剂
圣水＋具有增力效果材料＝不同等级的强力药剂
圣水＋具有持续性治疗效果的材料＝不同等级的复苏药剂
圣水＋具有驱散效果的材料＝不同等级的除秽药剂
圣水＋具有剧毒效果的材料＝不同等级的毒药
圣水＋具有刺激效果的材料＝不同等级的迷药/兴奋药剂/难以言说的敏感药剂
诸如上述，不同的效果还可以共同融合，在同时赋予药剂多种效果的同时，牺牲的代价是与效果种类成正比的各项增幅降低。
当然，有些效果是会相互抵消的，如治疗药剂与毒药，以及除秽药剂与带有刺激效果的材料炼制而成的药剂。
总而言之，我今日的炼药初学可谓收获颇丰，依照佐尔泰特所说——我现在掌握的简单理论流魔法和基本炼药技巧已经足够我在恩派尔引领风云了，毕竟我本人和出色的战斗技巧才是最可靠的事物，我要做的只是应对好接下来发生的种种可能。
下一步，便是抓住拜访会长的机会，我一定要和她重归于好，再续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