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移花接木
领路的人只是把他们带到了静室外就离开了。
欧阳蜜坐在一个小院的石椅上，柳眉微蹙。
李明启带来的居然是一个年轻女人，看上去甚至比李明启年龄还小一些。
“李明启，你师傅呢？”
“欧阳，这就是我师傅汤慧。”李明启早知道欧阳蜜会有所疑惑，“我所有的治疗本事全是来自她的教导，这和年龄无关，请您相信。”
汤慧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欧阳蜜，等李明启说完，径直走了上去，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欧阳蜜点点头，李明启毕竟是男儿身，但女人的自身感知他并不能切身体会。
汤慧上前低语的就是欧阳蜜并没有告诉李明启的身体反应，她自然就知道汤慧并不像外表年龄看上去那么简单了。
“请吧！”欧阳站起来，对着身后一个紧闭的大门做了一个手势。
静室内，汤慧把处理好的药材装在一个精美的竹编的小箱子里，根据药方已经分装好，一共三十份，“这是一个月的剂量。一个月之后看治疗的效果，再酌情增减。”
欧阳蜜的手拿起一个盒子揭开看了看，又放下，问道：“一个月能达成什么效果？”
“上次明启给你治疗后，现在是什么状况？”汤慧不答反问道。
欧阳蜜站起身来，解开了衣服，让汤慧查看。
汤慧也没有扭捏，前后查看了一番说道，“阴阳均衡，去旧没有出新，应该没有新增毛囊。”
欧阳蜜一喜，“唐小姐，如何判断的？”
汤慧款款而谈，虽然李明启可以肯定欧阳蜜不一定完全听得懂，但从她能在关键的时候点头，说明还是有七八分听明白了。
等汤慧说完，欧阳蜜开口询问道：“今天是先服药还是治疗？”
“不急！”汤慧对李明启说道，“明启，你先到外面等等，有几句话我单独给欧阳夫人说说。”
李明启不知道两人要说什么，疑惑的看着汤慧。
“女人之间的私话。”
“哦！哦！”李明启连说两声哦！这才起身走出了静室，关上了门。
“欧阳夫人，明启给你的治疗方案，对你是最好的。但对他而言，却是代价最大的。”汤慧等门关上好，直言不讳的说道。
欧阳蜜眼睛看着汤慧，示意她继续。
“阳盛被排除，并不是消散，而是通过他的治疗进入了他体内。只是他有仁心，没有告诉您。”
“有什么后果？”
“减寿十年。”
“什么？！”欧阳蜜心里千万种猜想，都没想到会是这个后果。“怪不得上次......哎！十年内换一病，这不是仁心，这是对我的大恩德！”
欧阳蜜想起上次李明启最开始有些躲闪不愿给她治疗的状况，当时还误会是李明启看见自己一身的毛发不喜的结果。
“我是真没想到，抱歉！明启十年的寿命我一定会加倍补偿，但凡有任何要求，我绝不推脱！”欧阳蜜知道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个代价岂止是大，这等于就是拿命来给自己治病。
“欧阳夫人也别如此说，医者本就应该。换成是我遇到类似状况，我也不会迟疑！只不过这种病例不可能在男人身上出现。”
看着欧阳蜜疑惑，汤慧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纸笺递给欧阳蜜，“有关夫人的病症和治疗，记录在这里。虽是手抄，但原版与此一字不差。”
“原版呢？”欧阳蜜接过来，并没有马上查看，而是放在一边，淡淡的问道。
这种没有原版出处的文字，既然可以手抄，那就不能保证是原版所记载的。
汤慧来之前就已经想到过了，如果不这样，她无法说服欧阳蜜，为了李明启她愿意一试。
“原版乃家传，出自宫廷，所记均为杂症，才得以保存，故而从不让外人知道，明启救我爷爷一命，才得以一窥！”
欧阳蜜听完汤慧所说，看其打扮装束，也知道这假不了。
如果是虚假蒙骗，是不会让自己穷酸打扮的，一定是张扬跋扈不可一世。
欧阳蜜接点点头，对李明启的为人又多了一分的认可。从身旁拿起纸笺过来一看，虽然有些晦涩，但大意还是明白了汤慧所言不假。
症状所说与自己完全一致，但与别的医术说著不一样的是，并没有说病因。
汤慧笑着解释道：“刚才我为什么说这种病不可能在男人身上出现。家传乃是出自宫廷，自然是为皇宫大院里的女人诊治，还有什么原因？病因几乎就没差异。”
欧阳蜜恍然，自嘲道：“没想到还享受了一半宫廷贵人的福分。”
“欧阳夫人心境真的超然，能十二年还维持，这般毅力也非常人能及。按照病方所记，能五年不死已经是奇迹了。”汤慧指了指纸笺。
纸笺最后是有关治疗，说了四种方法：
其一，初始，针灸辅以药物，一年即可；
其二，恶者，针灸，以阳引之，辅以药物，三月即可，阳减十寿；
其三，徐徐图之，五载为限。
其四，移。
经过汤慧解说病因，欧阳蜜已经明白了前三种方法，唯独第四种简单到一个字。
“这第四种什么意思？”
“这个治疗方法有违人伦，所以家传医书上有此治疗方法的，都是简而化之，就是不希望有这种方法。”汤慧叹息道：“将病症转移到她人身上，宫廷之中谁愿意接受这种，除了宫女之外。而宫女一旦被转移病症，五年就是极限。不可能有人花五年时间为宫女救治，更不可能有以阳引之的治疗方法。”
“我明白了！”这一刻欧阳蜜的心中更是庆幸。
虽然她熬过了十二年，看着是奇迹，实际上若非财力支撑，哪儿有什么奇迹出现。
当年那些宫中贵人，皇帝怎么可能让别人染指自己的后宫，更不可能让自己减寿十年。只怕真的有此病症之后，总是会有一些红杏出墙的举动。
“汤小姐，将如此珍贵的家传宝贝告诉我，我想并非只是让我知道李明启为此付出的代价吧？”欧阳蜜感叹了一番之后，开口询问道。
“欧阳夫人，不瞒您说，我不想让明启再给你治疗。”汤慧眼睛直视着欧阳蜜。
十年寿命救人，她可以。李明启不行，那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男人！
“汤小姐，刚才的一番言论，真要落到实处，恐怕少有人能如李明启这般，我能理解。但这件事，是我和李明启的约定。十年寿命，我保证能让他获得更多！”
说到这里，欧阳蜜的云淡风轻，仙气裹身的气质散去，显露出来的气质无比霸气。
“我知道。所以我有个解决的办法，既能让您的病症解除，又能不让明启在这一次治疗之后不用再继续给您治疗。”
得到欧阳蜜承诺，汤慧把她这些天思考的治疗方法告诉了欧阳蜜。
听完后，欧阳蜜却是母爱泛滥，“孩子，这事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告诉李明启。”
“欧阳夫人，我虽然还不完全了解明启。但我知道，他肯定不会接受的，我告诉她您的病症可以有缓慢的办法解决，其实都是安慰他。您的病症十二年了，除了第二种和第四种别无他法，要想不让他减寿十年，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这一个了。”
“这样的代价值得吗？”
“代价大小不是值得不值得，而是愿意不愿意，就像他愿意用十年换您的健康。”
欧阳蜜算是真心听出来了，知道汤慧是心有所属，少女心一旦被挖走，就不再属于自己了。
“我答应你。”欧阳蜜说道：“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您说说看。”
“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至少这五年你治疗所需的药材，我比你更有途径！”
话说到这里，两人都表达了自己的内心的善意，汤慧也没有理由拒绝。
而且，五年的时间，她也需要避开李明启，跟着欧阳蜜，这个理由足够了！
欧阳蜜提出的这个条件，既是真的因为药材的事，也是为她遮掩时间，她当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