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我那么老实怎么可能会造反
五谷峰的半山腰处搭建了一片简陋的棚子,殷呈和周裘会合后,在此地等着田海的下一步指令。
周裘有些不解,“大虎兄弟,为何弟兄们都穿得如此古怪?还戴着面具,这是作甚?”
金衣卫千人都换上了统一的黑色甲胄,脸上戴着鬼脸面具,一眼看去,完全分不清谁是谁。
单从气势上来看,还是很能够唬人的。
“周哥,这你就不懂了,这打仗就是讲究一个气势。”殷呈开始忽悠,“以后人家看见鬼面,就想起咱们田家军,就跟标志似的,很能震慑旁人。”
周裘细细思索一番,觉得很有道理,“还是大虎兄弟你想得周到。”
叛军和鬼面军,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还是后者更有气势一些。
殷呈朝四周看了看,这一片棚子看起来才搭建没多久,到处都弥漫着新草的气息。
他故作好奇地问:“周哥,咱们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作甚?”
周裘如今对他也不设防,压低声音说:“大虎兄弟,先前一直没告诉你,其实和咱们一起谋夺大位的不止有庞大人,还有一位更厉害的人物。”
殷呈惊讶道:“什么大人物,莫不是京城里的大官?”
“嘘,你小声些。”周裘说,“这事儿我也不清楚,不过今天就是那位大人物相邀,约咱们海爷来此共谋大业。”
殷呈配合着压低声音,“那叫我来作甚?我又不懂怎么造反。”
我可老实了,我简直是大殷开国以来最老实巴交的亲王。
殷呈在心里这样想。
周裘道:“那位大人物约在这种地方见面,谁知道他到底怀着什么心思,咱们总得留一手,免得叫人给阴了。”
殷呈恍然大悟,“原来造反还有这样的门道,周哥你放心,有我在,绝对保你和海爷平安。”
周裘笑道:“我自然是相信大虎兄弟你的。”
不多时,几顶轿子被抬上半山腰,其中一顶轿子压得尤其低,看得出来轿中之人必定不轻。
定是田海无疑。
和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其他几个人,庞洪也在其中。
就是不知这次造反,究竟是庞洪策反了田海,还是田海策反了庞洪。
殷呈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鬼面,想必他哥算到这次会有朝廷官员牵扯其中,让他遮了脸,免得打草惊蛇。
周裘赶紧迎上去,“海爷您当心。”
田海摆摆手,拖着一身肥肉颠颠地走进草亭。
“我说哥夫,咱们现在手里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为何还要与那人合作?”田海道,“要我说,咱们还不如打上府城,先把湖州占了再说。”
庞洪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得轻巧,若是赵家军和北境军左右夹击,咱们就算拿下湖州,也守不住。”
田海道:“那这位宁州总兵就会帮咱们了?”
“未必,但是咱们可以利用他牵制赵家军。”庞洪道,“等下不该说的话别说,一切看我眼神行事。”
田海道:“行行行,知道了。”
庞洪瞥见周裘身后一水儿的鬼面军团,有些不解:“为何他们都戴着面具?”
殷呈还没说话,周裘就先将刚刚殷呈的话复述了一遍,末了还添上自己的想法心得:“得大虎这一员猛将,主子何愁大业不成?”
庞洪是文官,闻言也只是点点头,并不作多想。
田海一连说了好几个不错之后,道:“大虎,你带着弟兄们先埋伏起来,听我号令后再出来。”
“是。”殷呈挥挥手,训练有素的金衣卫很快就隐藏起来。
庞洪看着这一幕,感叹道:“北境军旗下一个区区的千户就有这般练兵的本事,真不敢想象百万北境军该是有恐怖……索性是殷呈已死,否则单凭一支北境军,哪里还轮得到咱们当家做主。”
他想了想,问:“贤弟,你当真能确定这王大虎可靠?”
田海道:“哥夫放心,我的人去北境查了,这王大虎当初在彩霞城调戏呈王君,这才让殷呈逐出了北境军。身份绝对可靠,只要咱们给钱给美人,不愁他不效忠咱们。”
庞洪道:“若是靠得住,将来打上京城,呈王君给他又何妨。”
躲在树上的殷呈:“……”
鬼面下,俊美的男人翻了个白眼。
田海一屁股坐在草垛子上,吩咐手下,“去看看那边的人来了没有。”
“是。”几个手下分散开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上山的路。
这时,庞洪身边一个瘦高的谋士道:“那宁州总兵至今不曾暴露过底牌,主子,你要小心。”
庞洪道
:“只要他能牵制赵家军,有异心也无妨,等咱们占了京城,回过头来收拾他也一样。”
“这赵朗这般年轻,为何哥夫你如此忌惮?”田海问,“难不成这赵朗与殷呈一样,都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将才?”
“这与赵朗是不是将才无关。”庞洪道:“赵家军世代镇守西南,在当地势力极大,各大世家都臣服赵家。听说赵朗的夫郎还会驭虫邪术,一但咱们跟赵家军对上,很难有什么好果子吃。”
他叹了口气,“若非这赵朗软硬不吃,实在拉拢不了,我们又何必跟宁州总兵联手。”
田海在商行还算如鱼得水,可一进入权谋之中,就如一个瞎子似的两眼一抹黑。
“那哥夫你怎么能确定宁州总兵肯定会与我们联手?”
“宁州因有赵家军,总兵的权利处处受到牵掣,他想要吞并赵家军的地盘,只能跟我们联手。”
田海若有所思地点头,“我明白了。”
殷呈藏身于一棵参天古木之中,视野极其开阔,几条上山的路都没动静。
就在殷呈感觉这俩傻子该不会是让人给驴了的时候,一个身披黑袍的人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这边而来。
殷呈随即凝神,看得出来此人武功极好,至少轻功速度不慢。
就在田海喝光一壶茶之后,约见之人到了。
殷呈屏住了呼吸。
“看起来两位的诚意不高啊。”身披黑袍之人浑身上下裹得严实,除去刻意压低的声音,再不见其他线索。
他嗤笑,“带了这么多人,是怕我动手?”
殷呈觉得这声音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