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要不咱涂点药?
雨越下越大,林念裹着殷呈的外袍,整个人都还在惊惧地颤抖,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
他不敢想,要是殷呈晚到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林念很害怕,在亲眼看到殷呈解决掉坏人的时候,他突然就不怕了,哪怕殷呈看起来比坏人还凶……
殷呈将王五的尸体扔下山崖,捡了些木柴回到山洞。
大雨已经有了倾盆之势,湿润的木柴被殷呈用内力烘干,生起一堆火。
“过来烤火。”殷呈说完,觉得自己语气有些生硬,随后嗓音轻了一些,“别染了风寒。”
“林念?”
“……”
殷呈叹了口气,上前将人抱到火堆前。
林念整个人腾空而起,他小小的惊呼一声,双臂下意识地环绕住男人的脖颈。
男人只穿了中衣,他的外袍还裹在自己身上,鼻间里萦绕着男人身上的木质香,林念原本惨白的脸色顿时红得发烫。
靠得太近了……林念抿起唇,眼泪在睫羽上要掉不掉。
殷呈把人放下,替他将拢了外袍,又扯着衣袖给人擦眼泪。
他不会哄人,憋了半天也只憋出来一句:“你别哭了……”
林念软着嗓子,细声细气地说:“没……没哭了。”
他已经不害怕了,只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哥儿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所以还有些止不住地抽泣。
听着还带着哭腔的声音,殷呈更加不知所措了,于是只能干巴巴问:“冷,冷吗?”
林念摇摇头。
殷呈想起林念手腕上还有麻绳捆绑后留下的红痕,就从怀里摸出一盒药膏递过去,“涂一下手腕。”
殷呈的外袍对于林念来说过于宽大了,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接过药膏,却还是在一刹那有些泄露春光。
白皙如玉的肌肤裹在黑色镶金暗纹的外袍里,形成强烈的明暗对比。
他赶紧捂紧外袍,背对着殷呈给自己涂药。
殷呈挡在风口,刻意忽略背后布料摩擦的声音,一脸正直地目视前方洞口的雨幕。
没一会儿,背后的小公子轻声地说:“好……好了。”
一声惊雷炸开,闪电带出的白光一瞬间照亮了整个山洞。
林念瑟缩了一下,微不可察地朝殷呈所在的方向挪了半寸。
就这么半寸的距离,就让一直以来都守礼自持的林小公子羞得不行,他的耳朵也红,脸也红,就连指甲盖都羞成了粉色。
太放肆了……林念又在心里安慰自己:小哥儿害怕打雷,再正常不过了。
殷呈说:“你靠过来一些。”
林念还以为是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口齿都有些不清了,“什么呀……”
殷呈说:“晚上冷,你靠过来一些。”他顿了顿,继续说,“我给你挡风。”
林念抿了抿唇,乖乖应道:“喔。”
他提着裙摆慢吞吞挪到殷呈身边。
没人再说话了,世间仿佛只剩下了山洞外的雨声。
雷声滚滚,大雨倾盆。
林念有些昏昏沉沉,大概是哭累了,脑袋摇摇晃晃地抵在了殷呈的肩头。
殷呈僵着没敢动,最开始在林念的脑袋从他肩膀上滑落的时候还会扶一下,次数多了之后,他干脆把人抱在怀里。
殷呈头一次抱香香软软的小哥儿,整个人都有些僵,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反倒是已经睡着了的林念,本能地依偎在温暖的怀抱里。
殷呈摸着他有些红肿的眼皮,眼神晦暗不明。
这场雨下了整整一夜,到第二天天明时分也没有停歇,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林念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男人的影子了。
火堆的灰烬里偶尔炸出几点火星子,除了哗啦的雨声,听不见一丝其他的声音。
被抛下的恐惧顿时席卷全身,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自己。
林念裹着外袍,慌乱地起身,想也不想就跑出山洞。
殷呈查看完周围的情况后,刚一回到山洞,就看见林小公子慌不择路地跑出来,还险些被碎石绊倒。
这小美人,好看是好看,就是看起来不太聪明,感觉都能平地摔。
他赶紧上前将人接住。
“乱跑什么?”殷呈把人抱回山洞,擦着他头上的雨水,“都淋湿了。”
林念委屈地问:“你去哪里了?”
“去看了下地形。”殷呈道,“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我们得先离……”
殷呈话还没说完,林念就扑进他怀里,细声细气地哭了两嗓子。
“……开这里。”殷呈把想说的话说完,“哎,你先别哭。”
他催动内力,将小美人烘干,“雨水喝了容易生病,待会哭渴了我可没办法找能喝的水给你。”
林念一听这话,顿时就哭不出来了,一双水淋淋的眸子嗔了他一眼。
殷呈揉了揉他的脑袋,自言自语道:“哭起来还挺好看。”
虽然殷呈说得含糊,不过林念还是听见了,他“哼”了下,挣脱开他的怀抱,粉唇轻轻地噘起来。
殷呈突然瞥见了山洞内石头上的血迹。
他确信昨晚打死劫匪时一拳毙命,决不能留下血迹。
那这血迹……哪来的?
殷呈皱起眉,拉着林念左看右看,“你伤到哪儿了?”
林念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回答道:“没有伤的呀,你来得很及时。”
“真没受伤?”殷呈狐疑地问,目光却落在那团血迹上。
林念道:“真的没有呀。”
他顺着殷呈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石头上那团血迹时,也有些茫然。
突然下腹一暖,林念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挪过去挡住了殷呈的视线。
殷呈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林念红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都快哭了,“你,你别问了!”
“你别不好意思,伤到哪儿了你告诉我,总不能是伤着屁股了吧,我看看。”
林念红着脸一个劲往后躲,“没,我真的没有受伤。”
他越否认,殷呈就越怀疑。
“不会真伤到屁股了吧?”殷呈道,“要不咱们涂点药,可别感染了。”
林念支支吾吾地说:“是潮期……”
“什么?”
林念的脸颊爆红,吼出声,“都说是潮期了!”
殷呈眨了眨眼睛,脑子转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世界的哥儿是会……
“咳咳。”殷呈厚着脸皮脱下中衣。
“你做什么?”林念瞪大了眼睛,看着男人脱了中衣又开始脱里衣。
殷呈把白色的里衣递给他,“那什么,这是雪锦的,软,你……咳咳,你垫垫?”
林念怔住了。
男人浑身的肌肉十分赏心悦目,胸腹间却有着许多伤疤,像是数次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