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世事难料
赵琛原本郁结的心情因这一句话竟意外减轻了几分，眼底闪烁起好奇的光芒，他迫不及待地追问：“如此说来，那位能让你心动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你平日里又不与旁的女子亲近，整日埋首于刑部公务之中。哎，我想起来了，你府上好像有一位侍妾，难道……”
温之宴瞥见皇帝一副八卦的模样，心中不由苦笑，一时语塞，干脆选择了沉默。
他知道，在皇帝面前，过多的解释往往只会引来更多的好奇，不如让这份静默去承载所有的秘密。
赵琛未能从温之宴口中探得究竟，心中反倒是更加兴致勃勃。
送走温之宴后，他脑海中转念一想，下个月恰好是温家老太太大寿，也许这个场合能让他有机会亲眼见识那位传说中让温之宴倾心的侍妾，探究她究竟有何等魅力。
温之宴虽然面沉如水，一言未发，但这份沉默之中似乎蕴含了太多言语无法表达的情绪。
之前提及表妹，他立即冷淡反驳，而此时此刻，他的反应却微妙地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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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内，小喜子手持圣旨，步履匆匆而来，御林军整齐列队，手捧各式珍奇异宝紧随其后。
“圣上有旨，燕王府上下自裁以谢天下。庶人赵珩，择一死法，不论是鸩酒穿肠、白绫绕颈，抑或利刃断魂，任君选择。”
他传达的命令仅是口头，真正的圣旨将会记录在史册，让后人评说其弑兄之过。
而赵珩，曾经的英姿已被岁月和磨难消磨殆尽，胡须凌乱，神色疲倦。
小喜子话语方落，王妃、侧妃等纷纷泪如雨下，他却缓缓开口：
“哭什么呢？过去享受的荣华富贵，可曾料到会有今日这般田地？”
嫁入皇家，难道只图一世安宁？历朝历代的亲王，有几人能得善终？身为帝王的弟弟，哪个不是时刻提防着被夺权的命运？
虽败犹荣，他已经享受了太久，死而无憾。
想到这里，他不顾身后女子的悲泣，目光坚定地望向小喜子，低声道：
“告诉皇上，莫忘了他的承诺。”
他掌握了一个关于公主的秘密，一个从未向赵琛透露过的秘密。
若赵琛能坚守诺言，那个素未谋面的妹妹能否被找回，是福是祸，便是另一回事了。
只要赵琛能善待他的子女，让他们在这世间平安生活，他布下的暗卫会在合适的时机，将公主的特征透露给赵琛。
小喜子不明所以，还以为赵珩是对皇帝的信用有所怀疑，便笑着宽慰道：“大人放心，皇上向来说一不二。”
赵珩没有再言语，举杯饮下了那杯象征死亡的毒酒。
倘若赵琛违背了诺言，那就让那未知的公主与自己的孩子们一起走向黄泉路吧。
他没有告诉赵琛的是，当日安桥重伤，他的手下尾随其后，找到了隐秘之处，并偷看到了那孩子身上独特的标记。
后来，安桥似乎意识到了外人的探访，便带着孩子悄然离去。
但那印记如同明灯，寻找小公主不再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只是他这些年并未着手去做。
其中的原因，是他心底深处对赵琛与贤贵妃的怨恨，他认定是他们间接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如果不是他们的存在，母亲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就连那个未曾谋面的妹妹，他也同样感到怨恨。
怨恨她的出生时机，若是能等到父亲归来之后再降临，或许就能避免许多纷争，至少母亲不会陷入那样的危险境地。
若非母亲自己行为失当，也不会遭受父皇的赐死令。
他曾动过念头，想要除掉那个无辜的生命，然而安桥警惕性太高，未等他出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今回想，一切似乎都是命运使然。
赵琛心中思绪万千，不禁轻轻一笑，慢慢合上双眼，身后那些虚假哭泣的声音逐渐远去。
对于那些不甘受死的，御林军自有办法，有的被灌醉后了无声息，有的则是被扼住咽喉，不久，整个府邸便沉寂下来，只剩下一片死寂。
“一切都处理好了吧。”
任务完成后，小喜子对着身边的御林军吩咐了一句，随后转身返回皇宫复命。燕王府一夜之间遭遇灭门，这则消息如野火般迅速蔓延，震惊了整个京城。
“听说了吗？就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繁华背后的燕王府突然间变得死寂无声，府内上下，无论老幼，皆未能幸免于这场突如其来的横祸。”
“什么！难道是深仇大恨所致？燕王平日里位高权重，究竟是触怒了哪路神仙，竟招来如此灭门之灾？”
茶楼内，缕缕茶香与低沉的交谈交织，每一个字眼都透着小心翼翼，人们交头接耳，只因话题涉及皇家禁地，无人敢公然讨论。
而几条街外的酒肆中，气氛同样热烈，杯盏交错间，议论纷纷，话题不离此奇案。
“你恐怕还蒙在鼓里吧，那燕王府中，血光之灾横行无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两位年幼的继承人奇迹般地生还，现已被皇上秘密安置，以防不测再次降临到这仅剩的血脉之上。”
“这幕后黑手究竟是什么来头，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哎呀，世事难料，连堂堂王爷都能成为刀下亡魂，这天地间还有什么禁忌是他们不敢触碰的呢？”
一时之间，街头巷尾，人心惶惶，每个人都如临深渊，生怕灾难悄然降临到自己头上。
但在这普遍的恐惧之中，也有见多识广之辈，对此事保持着不同看法。
“你们这群人未免太过肤浅，试想，若真有如此惊天大案，皇上怎么可能不昭告天下，下令捉拿元凶？我倒是听闻，这场惨剧背后，燕王本人也脱不了干系。”
“什么？他自己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难道是起了不轨之心？”
“嘘，悄悄告诉你，据说他背地里涉及了好几起震动朝野的大案，那些都是刑部亲自调查的，连温尚书都亲自督阵。看来，燕王这是自食其果。”
温之宴，人称活阎王，除了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绰号，他还拥有另一层美誉——在他的手下，从未有过一件冤假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