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老

第二天下午，边锋接到板牙的电话，让他去公司开会，具体情况不明。他不久离开别墅，开着保时捷卡宴前往公司，路上故意绕了两圈，没发现跟踪者，方才开向目的地。他半小时后抵达公司，附近的车位已满，只好开入地下停车场，乘坐电梯上楼。这是一幢21层高的写字楼，所有人为豪哥，公司占据顶部四层，因为豪哥喜欢俯瞰整座海都市。

电梯只到17楼，剩下三层需要步行，连豪哥也不例外。边锋刚走出电梯，便听到公司入口处有人大声吵嚷，很是刺耳。他慢慢走过去，看到一名头发花白男子正在训斥板牙的亲信，叫什么名字记不清楚了。他不认识头发花白的男子，旁边还有两名年纪相仿的男子，一人头发掉光了，一人有明显的探肩。

边锋没见过这三名男子，但看上去身份似乎不低，否则也不敢当面训斥板牙的亲信。他没有靠近现场，不久低声问身旁男子，“这仨人什么来头？”

该男子昨天也去了烂鱼街，只不过蒙着面，边锋并不认识。他很佩服边锋，也清楚他现在是廖冲眼前的红人，有机会自然巴结，“峰哥，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是公司的元老，连豪哥见面都要客气。”

边锋继续询问，“为什么争吵？”

男子谨慎解释，“今天冲哥召集公司的董事们开会，他们来了才知道并非豪哥召集的，当场就发火了，要求冲哥出来解释，吵嚷了都快半个小时了！”

边锋看看四周，不见板牙的影子，皱眉发问，“冲哥呢？”

男子撇撇嘴，“我估计是故意躲开了，等他们气消了再说。”

两人低声交谈之际，花白头发男子突然大声叫喊道：“廖冲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召开董事会，他连董事会成员都不是，当年就是个拉皮条的！他躲起来也没用，今天不给我们老哥仨一个满意的解释，这事儿没完！”

被训斥男子也不敢得罪花白头发男子，不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廖总真的不在公司！”

探肩男子立时发出冷哼，“他召开的董事会，自己却不在，骗谁呢？跟你两分钟，找不到人，我直接开砸！”

秃头男子始终没有说话，背手保持沉默，腰身挺直的像杆枪，明显是有功夫的人。边锋判断板牙叫自己前来，就是防备此人，担心董事会无法召开。不过板牙现在去向不明，他也不好出面，而且也不见阿德的身影，公司好像没人主事，所以才无法控制当前的局面，很是被动。

被训斥男子不知该如何回答，正头疼的时候，阿德走出了电梯，快步靠近现场。围观的公司员工自动让开，都保持沉默，看他如何解决此事。阿德很快走到三名男子面前，含笑问好，然后挥手示意员工都散开，不要围观。员工们很快散开，边锋也避至一旁，没有靠近，避免误会。

阿德等员工散开后，这才对花白头发的男子解释，“赵老，廖总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一会儿就到，咱们先去会客室休息吧！”

赵老闻言冷笑，“廖总！阿豪只是失踪，还没有死，他凭什么称总？”

阿德随即改口，“赵老，冲哥说话就到，您老三位先去会客室休息休息如何？”

赵老站立不动，瞥一眼阿德，“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清楚，他凭什么召开董事会！”

阿德只好不断解释，“三位前辈，豪哥失踪多日，公司群龙无首，人心不稳，冲哥不得不出面管理，暂时代理总经理职务。”

赵老冷哼一声，“暂时代理，谁允许的？另外，总经理有资格召开董事会吗？”

阿德连连摇头，“冲哥当然没有资格召开董事会， 今天请三位前辈来，是有重要事情商量，不是召开什么董事会，三位前辈误会了！”

沉默许久的探肩男子突然插话，“什么重要的事情？”

阿德没有直说，“韩老，还是等冲哥来了再谈吧。三位前辈先去会客室休息，请！”

话说到这里，赵老等三人也不好继续留在公司大门处，毕竟印象不好，遂跟随阿德前往会客室休息，等候廖冲。边锋没有跟过去，继续留在现场，等待廖冲出现。他刚才听阿德叫探肩的男子为韩老，随即想起曾在专案组的资料中看到一个姓韩的人，具体名字记不清楚了，是不是这个韩老很难说。

专案组里有豪哥团伙的详细资料，必须尽量记住，卧底时都有用。他用了半个月时间来看这些资料，而且重要部分都要背过，卧底任务极度危险，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大意不得。豪哥开始在街头打拼时，正是海都市高速发展的时期，三年之内便成为国内人均收入最高的城市，一直保持了近二十年。

经济的高速发展，自然也带来各种犯罪活动，黑道势力极为猖獗，当地警方都很难压制。其中有七个人的名头最响，号称海都七雄，横行一时。海都七雄中势力最强是秦志涛，绰号海龙王，专搞走私生意。海龙王最早是走私日用品和家电，后来开始走私汽车，直至走私毒品，并且收买当地的政府官员，无人敢查。

豪哥最早就是跟海龙王混的，因为精

明能干，很快就由马仔变成了小头目，然后成为心腹，负责百分之八十的走私生意。十二年前，警方一举打掉了海龙王的团伙，秦志涛因持枪拒捕被当场击毙，团伙主要骨干也都一一落网。其中四名骨干被判处死刑，剩下的最低也是十五年，而且不得减刑。

令人奇怪的是，豪哥只被判了三年，一年后因表现好被提前释放，东山再起。海龙王团伙被打掉后，其余六雄也都相继被捕或逃亡，海都七雄就此烟消云散。专案组怀疑是豪哥出卖了海龙王秦志涛，因此才会被轻判，否则以他在团伙中身份，不枪毙也是死缓。但是专案组找不到当年任何资料，无法证明判断，也不便深入调查，以免打草惊蛇，毕竟豪哥在当地的警方系统中有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