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真相
“孤王……这一生……为了匈奴子民，可以重新拾起尊严，挺直腰杆的活在这个世上……
不再受兽潮和天灾的袭扰，不再有贫穷和饥寒，
可谓……可谓是耗尽了所有心力，但是……任凭孤王心力交瘁，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孤王……恨……恨啊……”
王者末路，即便临终依旧撑起那伤痕累累的伤躯，誓要维护最后一丝尊严。
玄灏宏业跌跌撞撞，捂住喷血的伤口，回头愤恨地望着宋嫣然以及沈昭，眼神中满是不甘。
“女帝，孤王不是输给你，而是输给了天，老天选择了龙汉，而不是我匈奴，
但你也没有赢，孤王的大军很快就会入主北域，你的皇朝持续不了多久了，啊哈哈哈……”
在凄惨的笑声中，玄灏宏业取出一枚信引，毫不犹豫折裂。
登时，一道流光直冲天际，在九霄之上，绽放灿烂的烟火。
“啊哈哈哈，……这才是孤王最后的底牌……
……女帝，这一局你即便赢了，也注定是惨胜……咳咳……
你的名誉尽毁，你的子民恨你入骨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尊敬你……
你的族人觊觎你的权势，也不会看你重掌权势……
你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孤王……呃……噗……”
话未说完，一口鲜血从咽喉深处吐出。
强贯曼陀罗阵入体，如今被邪气反噬，玄灏宏业已然油尽灯枯。
“唉~”
看着玄灏宏业这般姿态，沈昭只能无奈叹息一声。
抛开敌我成见，玄灏宏业绝对是一位合格的君主，且一生都在为复兴匈奴奔波。
如果有可能，他真的很想放他一马，给予王者足够的尊重。
但是，从玄灏宏业勾结九幽那一刻开始，沈昭的内心就无比坚定把他列为敌人。
九幽，沈昭的宿敌，未来必然会在战场交锋，
他不允许有任何不安因素潜伏身边，来破坏自己未来的计划。
“父王。”
就在这时，一声轻唤，让玄灏宏业心头一怔。
回头望去，只见玄灏穹川缓缓向自己走来。
“穹川，你怎么在这里，莫非你已经带兵破关了么？
好，孤王没看错你，这才是我匈奴有血性的好男儿。”
玄灏穹川轻叹一声，缓缓托住玄灏宏业的手，道:“父王，儿臣已经将匈奴大军的指挥权，全权交由女帝陛下接管了。”
“什么，你说什么？再给孤王说一遍？”
“父王，跟龙汉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匈奴想要有未来，只能依附在女帝身边，这才是唯一的出路。”
“你，连你也背叛孤王么！”
当听到真相的那一刻，玄灏宏业最后一丝雄心立马被浇了个透心凉。
他万万料想不到，自己的儿子，未来的匈奴王权继承人，竟然背着自己投靠了宋嫣然？
“滚，孤王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不配做我匈奴的男儿，滚，给孤王滚啊！”
无情的拳头尽数落在玄灏穹川身上。
然而早已油尽灯枯的王者，此时落在儿子身上的拳头，连个正常老人都不如。
玄灏穹川任凭父亲打骂，丝毫没有还手，直到玄灏宏业力竭之际，才堪堪搀扶住他:
“父王，陛下已经答应我们，从此以后匈奴部落的减口政策废除，
天朝还会给我们匈奴人建立自己的城邦，
匈奴的子民和天朝子民一样，可以相互往来交流，
也可以一起生活，儿臣相信等隔阂消失的那一天，
匈奴也好，天朝也罢，都会成为兄弟，融合在一起。”
玄灏宏业已经说不出话，但犀利的眼神仿佛在告诉自己的儿子:“你就是匈奴国的罪人！”
“够了！”
宋嫣然起身走到玄灏宏业身边，静静地凝视着他。
“玄灏宏业，你是一位合格的君主，但却对那段昔日的历史并不了解透彻，
如今见你寿元将尽，朕便将本想继续隐藏的秘密告诉你，
玄灏穹川的投诚让朕明白了一个道理，很多时候，
隐瞒只会加重彼此的猜疑和仇恨，只会有无休止的干戈。”
玄灏宏业:“你又想耍什么把戏？”
宋嫣然:“当年朕与匈奴开战，朕承认昔日朕得位不稳，急需一场战役稳固自己的帝位，
所以才有了亲征漠北，直捣王庭之举，朕一战诛灭匈奴三十万最精锐的铁骑后，皇位已然稳固，
不管你信不信，朕从来未想过要对匈奴境内的平民下手。”
玄灏宏业嗤之以鼻:“女帝，事到如今你还想为自己的暴行开脱？
孤王虽视你为一生之敌，但却对你的生平向来尊崇，别让孤王临了，改变心中对你的看法。”
宋嫣然:“朕没必要再在这件事上诓骗与你，当年朕扫荡匈奴后，
本欲撤军回朝，但在回朝途中却发现王庭内中有股阴森
可怖的邪染气息，
且这股邪染已经侵蚀了匈奴子民的意识，他们的认知和判断与正常人出现了巨大差异，
朕起初并未在意，然而随着调查深入，才发现这股邪染之力来自太古时期，
但是随着死亡人数节节攀升，这股力量已经有了逐渐有了失控的迹象，
几乎深入到每一位匈奴子民心神，
朕派去调查这股邪染的三千军队，只有一人生还，
其余尽数被邪染吞噬，且成了极其诡异的存在，严重威胁到了整个中域安危，
幸存的将领告知朕，久远之前，匈奴国就有祭祀邪神的传统，
然而邪神并未给匈奴带来想要的生活，
相反，但凡祭拜邪神的匈奴子民，都会被迷失心智，变的异常残暴，
后来，历代匈奴头领为了自己子民的安危，
与邪神达成交易，愿意每年献祭三千活人，来缓解邪染的扩散，
而匈奴人丁稀少，只能向中域边境掠夺边民献祭给邪染作为养料，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匈奴各代领袖逐渐掌控了邪染的特性，
为此获得了强大的力量，更能方便掌控匈奴族民，变的愈发贪婪和残暴，
然而获取外力的一切都是有代价的，邪染寄生在各代匈奴王体内，
可以阻断其对族民造成的传播速度，
但匈奴王一死，邪染也就失去了压制之力，便会开始疯狂扩散，
朕诛杀当时的匈奴王，并未知晓邪染为何物，直接导致邪染疯狂在匈奴子民中传播，
于是，为了中域安宁，也为了你匈奴部族可以继续繁衍，
朕不得已，才下令屠杀所有被邪染污染的人，
这其中不单有你匈奴人，也有我龙汉一朝的边民，
朕不能让这股可怕的力量在中域各地肆虐，才会出此下策，
这就是当年的真相，你听明白了么。”
听完这一切，玄灏宏业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不，这不可能，孤王不信。”
“信与不信在你，但你应该知道，朕没必要拿这样的事来骗你一个将死之人。”
而沈昭在听到“邪染”二字时，本能心头一颤。
“原来，邪染之祸真的不单在西佛宗国，早在之前的中域外围就已经存在了？”
虽然这个秘密他早已在案牍阁内获知，但亲口听宋嫣然说出来，还是震惊的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