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他在躲我？
……
“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翰渊关前，吕悦、岳庆亲率三十万边军，集体跪向刚抵达边关的虞汐颜。
顾柠夜和虞汐瑶的不告而别，很快就让虞汐颜明白了她们的意图。
同时，黄天虎谋反勾结北莽叩关的密报也传入虞汐颜耳中。
为了阻止虞汐瑶嫁入北莽，也为了阻止北莽叩关，同时震慑黄天虎，虞汐颜御驾亲征，亲率十万禁军赶赴边关，要与北莽大军展开决战。
然而，等到了翰渊关后，才得到消息，北莽可汗巴塞西、左翼王尹稚邪以及所领四十二万北莽铁骑，全数被边军歼灭于白狼山。
“众将士为我大胤驱逐北莽进犯，拳拳卫国之心，朕深感欣慰，你们都是大胤有功之士，待朕回朝，定当加以重赏。”
“多谢陛下！”
山呼海啸声过后，虞汐颜凤目有意无意瞥向人群中激动不已的吕悦。
……
“皇姐……”
翰渊关行宫内，虞汐瑶一见到虞汐颜，轻唤一声，便显得手足无措。
对于这个姐姐，虞汐瑶自小就有些怕她，虞汐颜太要强了，除开权力和修炼外，似乎对任何事物都提不出太多兴趣，让她很难亲近。
这次擅自做主，偷溜出宫准备出塞和亲的事，必会被她责罚。
虞汐颜轻叹一声，拉起虞汐瑶的手，柔声道：“皇妹，你可知你真的要急死你皇姐了，我们一家人还有什么事不能商量呢？
都快十六了，不要再这么任性，朝堂的事朕会处理好，再艰难也不会送你去蛮荒之地和亲。”
虞汐瑶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抱住虞汐颜大哭起来：“对不起姐姐，我只是见你处理国事太操劳，想要为你分担一些压力，真的不是有意的……”
虞汐颜轻轻拍着她后背，安慰道：“姐都知道，不要哭了，都没事了。”
一旁的顾柠夜看着眼前姐妹情深的一幕，也是长舒一口气。
她最怕的就是皇权争夺带来的内斗残杀，毕竟自古以来最是无情帝王家。
不过现在，她暂时不用担心了。
“好了，你们姐妹二人团聚，就不要再哭哭啼啼的，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说。”
二女这才分开，虞汐颜特意为虞汐瑶分拨开额前与汗水相粘的发丝，这才坐回位置上。
“母后，北莽奴酋身殒，如今北莽境内群龙无首，朕想趁此良机，率军一举扫清北莽残部，彻底解决大胤北方外患。”
“国之大事陛下自己做主便可，既然你认定要做了，那只管去做，本宫会全力支持你。”
“多谢母后理解。”
一番寒暄后，虞汐颜直接开口问道：“母后，白狼山一战，全歼北莽四十万铁骑，乃是哪位将军指挥？”
顾柠夜闻言，却是心如止水，仿佛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
虞汐颜接着道：“吕悦虽然久经沙场，常年镇守边关，然其守成有余，进取远远不足，母后会信这么大的功绩会是一介镇北军副将能办到的么？”
顾柠夜：“既然你心有疑虑，为何不亲自去问吕悦？”
虞汐颜：“母后，女儿有种直觉，问他还不如问母后，还请母后告知，我军中何时有这样的将帅之才，
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如此帅才朕必会破格录用，不分士庶，不分贵贱。”
顾柠夜摇摇头：“那陛下你可能要失望了，平息黄天虎之乱，扫荡北莽军的那位帅才，在事成之后便已悄然离去，本宫也来不及见他最后一面。”
虞汐颜闻言，凤目微阖：“母后，那人是谁？”
顾柠夜叹息一声，缓缓起身，拿起修剪盆栽的剪子，在一株茶花前修饰起来。
“汐颜啊，本宫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我们来主张你的命运，你父皇和本宫都知道你的性子，因此我们都会尊重你的选择，
但有时候，你也该为你父皇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你父皇真的不在乎你，会顶着满朝文武的压力，将帝位交给你么？”
虞汐颜点点头：“母后见谅，以前是汐颜任性，不知父皇和母后用心良苦。”
“你知道那便最好，如今你是一国之君，肩上担着社稷重任，这条路并不轻松，往后聚贤任才，中兴我大胤，还是得看陛下自己啊。”
顾柠夜看着眼前的盆栽被修剪的差不多后，这才转身看向虞汐颜。
“此次若非昭儿力挽狂澜，本宫也不知道边关局势会产生怎么样的变化。”
虞汐颜闻言，眼前顿时一亮，旋即起身，激动地问道：“母后，你是说，是沈昭？”
顾柠夜轻叹
一声：“汐颜啊，知道你父皇和本宫为何执意要将沈昭入赘我皇家么？
那是因为沈昭的父亲在你父皇危难时出手舍命救过你父皇，更是为助你父皇脱困力竭而死。”
虞汐颜征住了，前世她根本不知道沈昭和皇室之间还有这层关系。
“当年沈昭父亲为你父皇的贴身护卫，一次南巡半道遭遇邪修围攻，是沈昭的父亲背着你父皇一路杀出重围，最后力战虚脱而死，
沈父临终心愿就是希望你父皇能照顾还只有四岁的昭儿，你父皇一生虽然平庸，但却极其看重情义，对沈父的死很是愧疚，便答应了他照顾遗孤，
然而随着沈昭慢慢长大，才发现这孩子品性坚韧，拒绝了你父皇和本宫给他安排的富贵人生，执意要从最底层做起，他认为只有这样，才对得起皇家对他的照料，
他对外从未跟人提起过有关自己和皇室之间的关系，
时间一久，本宫是越发喜欢这孩子，觉得这孩子或许可以成为我皇家赘婿，也好避免汐颜你成为政治联姻的，嫁给一个不熟悉的人，
于是便和你父皇商议了此事，你父皇直接就答应了，唉，当时我们也没多想，毕竟想的是你有了昭儿陪伴，也可以堵住那些对你觊觎之人的嘴巴，
也不指望他能有多大能力，只要一心一意对你好就行了，我们也会给他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只是，你登基那日出了这档子事，我们也是始料不及，直到前些时日见到昭儿，
本宫才知道他早就知道你并不喜欢他，也知道你并不喜欢被命运束缚，所以才早早选择放弃，让你有选择自己的人生的权力，
但让本宫意外的是，昭儿的能力竟是这般出众，前后不过半个月时间，
震服镇北军，荡平北莽军，如此战功放眼我大胤皇朝，也是古往今来，先祖之后第一人，
本宫本意是想将他留下，再劝劝他，然而白狼山战役结束后，他便直接离开了，看来这孩子是真的不想跟皇家有任何牵扯。”
虞汐颜皓齿轻咬下唇，双眼水雾弥漫，玉指握拳，紧紧抓住身上鲜红的衣袍一角。
沈昭的能力有多强，经历一世轮回的虞汐颜最是清楚。
那个让仙武大陆三千玄门俯首称臣，让大胤皇朝立足巅峰皇朝的男人，怎么可能是废物？！
顾柠夜长呼一口气，洒然一笑：“不过，仔细想想昭儿说的也对，强扭的瓜并不甜，你们在一起谁都不会幸福，
这样也好，汐颜你以后也可以去找自己心仪的另一半，你也不用再烦恼，今后你父皇和本宫再也不会逼你做不愿意的事……”
“母后，他真的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离开了么？”虞汐颜听不下去接下来的话，直接打断道。
“听吕悦说，白狼山一战过后，沈昭便不告而别，只留下了那支可汗权杖。”
虞汐颜深吸一口气，闭目摇摇头道：“他真的不想回长安？”
顾柠夜见虞汐颜这模样，不由眉头微微一蹙：“你怎么了汐颜？”
“他真的不想跟我大胤皇室有任何瓜葛么？放着如此天功都不要？”
“昭儿看上去不像是会在意这些功劳的人。”
“但是我在意！”
顾柠夜和虞汐瑶齐齐一惊，这才发现虞汐颜清冷的脸上，眼眶早已经红了，顿时满脸不可置信。
“皇姐，你这是……”
“汐颜，你怎么了？”
两人从未见过虞汐颜会这么一副模样，一时间也有些慌了。
“母后，我喜欢沈昭，真的喜欢他！”
听到这句话，顾柠夜眉头皱的更紧了。
虞汐瑶则在一旁心道：“是啊，也只有沈昭哥哥这样的才能配的上我姐，才有资格当我姐夫。”
顾柠夜仔细打量着虞汐颜，随后问道：“汐颜，你说的可是真的？还是说发现昭儿的能力，只把他当成利用的工具？”
虞汐颜摇摇头：“不，我是真的喜欢他，但是，沈昭不会再回头了，他连长安都不愿意回了，我该怎么办？”
从解决南方水患，听顾景言说起有关沈昭的传闻后，虞汐颜就有一种可怕的想法。
那个前世对自己百依百顺，哪怕关系破裂都不愿伤害自己分毫的男人，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回想起在伏羲深渊那段短暂时光，她发现沈昭离了自己反而更加洒脱，再也没有跟自己在一起时那沧桑疲惫的神态。
犹记当初，同为大帝境的虞汐颜，容貌越发美丽，而沈昭却是双鬓斑白，面带沧桑。
若是自己对他好一些，多信任他一些，也许他就不会这么疲惫了。
顾柠夜长叹一声：“汐颜，你这
是何苦呢？早听你父皇的话，多去跟昭儿接触接触，或许就不会这样了，是你太过要强了，这么多年连他的面都不愿意见一面，唉……”
虞汐颜近乎哀求道：“母后，现在还有办法让沈昭回来么？我……我有些害怕……”
顾柠夜起身道：“汐颜，暂时先别想这些，你身为帝王，还有很多事要做，本宫会代你拟旨宣告天下，是你御驾亲征，扫荡了北莽进犯。”
“什么？这不行，明明是……”
“记住你是一国之君，昭儿为何离去不愿见我，就是想将这份天功献给你，有了这份功绩，你必然能得到军中拥戴，可以让你的皇位更加稳固，难道你想辜负沈昭的用心良苦！”
“母后，这真的是沈昭意思？”
“昭儿这孩子我看着长大，品性如何本宫一清二楚，你若不答应，只会让昭儿心寒。”
虞汐颜闻言，这才收拾心情，点头道：“朕明白了，朕会率军深入大荒内部，彻底扫平北莽。”
顾柠夜点点头：“除此之外，黄天虎伏诛，你编练新军的规划再无外力阻挡，至于吕悦他们边军旧部，将领给个虚衔，其余的该裁的裁撤，该合并的合并，陛下你自己看着处理。”
“朕也有此意。”
“好，至于其他琐事，你自己斟酌吧，本宫相信你能安置好，等完成这些公事后，本宫再来和你商议你与昭儿的事。”
“朕知晓了，母后请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