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们俩吵架了？

“大人，刚接到江浙那边传来的消息，那边一切已就位，只待我们将潜入京城的探子抓到便可，”

“好，”

“大人，传来的消息还说，那探子擅长易容术，”

“纵他有天大的本事，想在京城兴风作浪，也是痴心妄想，明日查探清楚，一经查实即刻动手，”

“是，大人，”岑福看看陆绎，“大人，杨捕头今日临走前还留了话，他怕夫人执拗不肯听劝，也知道您一向对夫人极好，对夫人又极其纵容……”岑福嗑巴了一下，尴尬地笑了下，“大人，纵容嫂夫人，是卑职的想法，不是杨捕头，”

陆绎瞪了岑福一眼，“说重点，”

“杨捕头让卑职找机会劝说大人，如今夫人怀有身孕，六扇门可以暂时少一个捕头，但陆府的夫人只有一个，陆府添丁更是大事，请大人还是早作打算才好，”

“知道了，”

岑福瞟了陆绎一眼，见脸上并没有不悦，便说，“大人早些休息，卑职告退，”

陆绎回到卧房，见床上已酣睡入眠的陆夫人，嘴角还噙着笑，心道，“这丫头，八成连睡觉都在回味着今日晋升成功的喜悦呢。”

第二日上值后，新任捕头们都分派了跟班，大家欢天喜地的互相庆祝恭维一番，场面极其热闹。

分给袁今夏的两个捕快是新来的，两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子，一个叫赵俊，一个叫孙夺，进六扇门刚满一个月，据说相当淘气，接受入门训练的一个月中经常被特殊加训，刚刚调拨回来的。

两人见自己的师父竟然是个女子，皱着眉，抱着膀，围着袁今夏转圈，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前往后，看了半天。这女子身材娇小，面容姣好，怎么看都和六扇门的捕头划不上对号。

袁今夏只管站定，气定神闲，笑呵呵地看着两人。

赵俊依旧抱着膀，粗声粗气地问了句，“喂，你能教我们什么？”

袁今夏双手负在身后，看了看赵俊，说道，“你可曾听说过战国时期有个叫吕不韦的人？”

“听过，”

“听过就好，吕不韦曾说过一句话‘古之圣王，未有不尊师者也，’圣王亦如此，何况尔等乎？”

赵俊和孙夺一听，立刻脸红了，才觉自己甚为失礼，忙恭身施礼，“师父在上，受我二人一拜，”

袁今夏依旧笑意盈盈，“好说，”

“我二人见师父乃是女子，又如此娇小，没想师父竟是博学之人，这一出口便让我二人甚感惭愧，”

袁今夏正要说话，杨岳走过来，伸手就在赵俊和孙夺脑袋上敲了两个响记，“你们真是狗眼看人低，你们这师父啊，可是个女中豪杰，一点也不比男人差，好好学着吧，慢慢地你们就知道她的厉害了，”

赵俊和孙夺摸着脑袋，嘿嘿笑着，“是是，杨捕头，”又冲着袁今夏说道，“师父千万原谅我二人，是我二人目光短浅，”

袁今夏见两人诚意满满，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嘱咐二人多问多看多听，便径直去找杨程万。

袁今夏进了门，见杨程万在低头认真地写着什么，便悄悄拿了茶杯，换了热茶奉上，歪头看了看，“师父，您这是？您打算……为什么？”袁今夏惊得瞪大了眼睛。

杨程万抬头，笑道，“夏儿，这只是打算，我还要再呆上一段日子，等你和杨岳能够适应捕头之职了，我再递交辞呈，”

“师父，您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傻孩子，为师已年逾50了，虽说这腿脚较先前好了很多，但终归是老了，不中用了，如今你和杨岳都出息了，我也该享享清福了，”杨程万舒心地笑了笑。

“师父，您若是这样说，我就不劝您了，我当然希望师父能享儿孙绕膝之乐，”

“夏儿，你找为师有话说？”

“师父就是厉害，这都猜得出，”袁今夏嘻嘻笑着，绕到桌后，伸手给杨程万捏肩，“师父，您知道我刚晋了捕头，有些张不开嘴，可我腹中这孩儿却是实实在在的来了，我想不过是10个月而已，想跟师父商量一下……”

杨程万打断袁今夏的话，扭头说道，“好了，别捏了，夏儿，你能如此想，为师很欣慰，你终于不再是那个倔强的小丫头了，分得出轻重，为师自会和总捕头为你争取，但如今你也是捕头了，还是要亲自去报备一下，闻总捕头和陆大人交情甚好，这个面子总会给的，”

袁今夏倒是知道陆绎和闻道寒的这层关系，却没想到出奇地顺利，闻道寒哈哈大笑，竟然尊她一声陆夫人，吓得袁今夏连连施礼。

闻道寒见袁今夏甚是尊敬守礼，也就正色道，“袁捕头，此事我会知会相关人等，你如今也是有徒弟的捕头了，劳动身体之事便交由他们办理即可，你只管帮我培养人手，尤其你的循痕检验能力，能多教会一个便更好，”

“是，属下遵命，多谢总捕头，”袁今夏喜滋滋地出来，抬头看看天，心里想的却是，“大人，您大可放心了，我说过不会让您操劳记挂的。”

“今夏，今夏，”杨岳边喊边跑了过来。

“怎么了？大杨，急火火地，”

“今夏，有人来报，说家里失窃，希望六扇门尽快破案，追回被盗的物件，”

“失窃案？丢了什么？很贵重吗？”

“据说是一件非常紧要的物件，又没明确说是什么，金银财宝分文未动，看样子是专门冲那物件去的，我带着捕快去查看过，却一无所获，一点线索也没找到，失主急得很，限期一天破案，你看看你能否……”

“什么人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谁能保证一天破案？”

杨岳看了看四下，凑近袁今夏耳边小声说，“是兵部尚书养在府外的小妾，没给名分，”

“怪不得，兵部尚书，小妾，府外……大杨，那这物件定是要紧得很，说不定是什么机密，这个昏头的东西，竟然藏在这个什么没名没分的小妾家里，”

“哎呀，你小声点，怎么说那也是朝廷大员，得罪不得，”

“好，我们去看看，”

袁今夏没理会那小妾的骄横无礼，专心查看现场。确实没留下任何线索，这盗贼机灵得很，定是个老手或者是江湖高手。

“丢失的到底是什么？你若不说，我们怎生为你找回？”

“你们可是专门干这个的，找个丢失的东西还要问来问去，你们只管抓住那贼，管他要回来便好了，”

“若是销赃了呢？我们也得知道是什么才能去寻回啊，”

“这，这……”那小妾明显不想说实话，支吾了半天，说道，“是，是一个信封，”

“信封？里面可是有重要信函？”

“哎呀，那既然是信，信上面自然有字，还有，还有大印，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袁今夏和杨岳对视一眼，“有大印，有字，想来定是机密文件，”

袁今夏猜测这个小妾应该确实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只知道这是极其紧要之物，否则也不会如此紧张和焦急，只是可恨那兵部尚书，出了事儿竟然龟缩起来。

袁今夏又仔细查看和询问了一遍当时发现被窃的情况。

这门是好好锁着的，这窗却是打开过，想来是翻窗进出的，没有留下足印。

袁今夏顺着窗根一直到院墙一路查看过去。

袁今夏转头冲赵俊和孙夺说，“搬个梯子过来，”

杨岳连忙上前制止，“今夏，我来，”

“没事，大杨，你帮我扶好，我上去，”

院墙上粘了一层钉瓦，这是为了防止有盗贼进入。袁今夏仔细查看，发现了端倪，有一处钉瓦上挂了一个布条，伸手取了下来，这布条显然是从衣服上刮下来的，平时不会有人翻上墙头，这定是那盗贼的。

可这块布看着很普通，没甚特别之处，袁今夏拿着布条下了梯子，左看右看，又放在鼻子嗅了嗅，“嗯？”又嗅了嗅，“这味道……”

杨岳看着袁今夏闻来闻去和脸上露出的得意表情，忙问道，“发现什么了，今夏？”

“大杨，这布条定是从那盗贼衣服上刮蹭下来的，而这衣服的主人，定在潇湘阁，”

“你怎的知道？”

“你闻闻，”袁今夏嘻皮笑脸上将布条送到杨岳鼻子下边。

“一股香味，那这也不能说明人就在潇湘阁呀，”

“你看看你，平时让你多去见识见识，你偏不去，连潇湘阁特用的香料你都不晓得，”

杨岳一脸不屑，“那种地方，别说我现在已经有你了上官姐姐，就是从前没有，我也不曾动过心，”

“跟你这榆木嘎达说不通，”袁今夏转身冲着赵俊和孙夺说，“你们两回去吧，这里有我和杨捕头就可以了，”

杨岳不解，问道，“今夏，让他们两跟着学学，放他们回去干什么？”

赵俊和孙夺也一脸不解地看着袁今夏。

袁今夏白了杨岳一眼，又看着赵俊和孙夺说，“你们太小，有些地方不要过早了解的好，回去吧，回去吧，”

赵俊和孙夺只得听话，赵俊边转身边小声嘀咕，“师父真是看不起人，不就潇湘阁吗？京城谁不知道，那是最有名的青楼，”

孙夺抬脚踢了赵俊一下，“要听师父话，你忘了？说你小，你还不服气，你还不到十八呢，就想着什么青楼绿楼的，将来还得了？”

袁今夏和杨岳见两人嘀嘀咕咕的又有些搞笑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自己，相视一眼笑了。

“走，大杨，我们去潇湘阁，”

“等，等等，”杨岳一伸手拦住，“今夏，咱俩去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

“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你又是个女子，还怀着孕，这要说逛青楼，怎么也轮不到咱俩啊，”

袁今夏翻了一个大白眼，要不是怀孕，她真想跳起来捶杨岳几下，“大杨，我们是捕头，我们在寻找线索破案，你当我们去干什么？”

“那，那你可千万别跟你上官姐姐提起此事，”

“行，行，知道了，啰嗦，”袁今夏说完就向外走，蓦地停住脚步，“大杨，你刚才说什么？”

“刚才？刚才我说了很多话，你问哪句？”

“就刚

才那句，最后那句，”

“我说，你可千万别跟你上官姐姐提起此事，”

“对，就是这句，”袁今夏一根手指敲着脑袋，“坏了坏了，我曾向大人保证过，再也不进潇湘阁，”

“啊？那怎么办？我一个人，一个人……”

“哎呀，不管了，”袁今夏放下手，一掐腰，“这是办案，大人会理解我的，走，”

两人走到距潇湘阁十几米处，却见对面来了两位潇洒俊逸的公子哥。

杨岳个子高，眼也尖，先发现了，拉住袁今夏，“今夏，你们家陆大人，”

袁今夏抬头一看，可不正是陆绎和岑福，两人一身贵公子打扮，陆绎依旧负着手，岑福跟在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潇湘阁。

“好啊，不让我来，自己倒是来潇洒了，”袁今夏咬着下唇，气鼓鼓地小声嘟囔着。

“今夏，你们家陆大人这是……你们俩吵架了？”

“吵你个头，闭嘴，”袁今夏拍了杨岳一巴掌，“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