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从柜子顶部一个尘封的匣子里掏出了本书。
那是一本连封面都没有的书,翻开一看,头脑都热了。颜夕顿时觉得气血都要汹涌戳穿天灵盖了。
简直就是开启了一个全新未知的世界。那书除了有插画外,还有一些比较细腻的描述。还有一些前因后果类的解疑。
大义上是说:情和欲是两个联系密切,但又截然不同的领域。欲望是由需求而来,而需求一般就是身体产生的。
他有些顿悟,怪不得之前总觉得自己奇奇怪怪的。原来症结都是在于他已逐渐成长成一个男人了啊。
得到这个意识后,他如释重负了下。或许,今夜他就能好好与姨母解释一下,这样他就不必急着调离映日苑了。
谁知,他姨母竟然已经先他一步找了六姑娘。
花姨母的理由是,她缺少一个抱琴的丫头,觉得颜夕挺合她的意。并且说是私底下也已经征询过颜夕的意见,说是颜夕也同意跟着她。于是就请求六姑娘成人之美,赏她一个丫头。
微醺瞬时脸色都变了。原本给老师添一个丫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但颜夕可是从小伺候她长大的大丫头。他对姑娘熟悉的程度,还有许多事情都不是别的丫头能够轻易取缔的。
而且,微醺产生了疑虑,难道是那天的事情吓着颜夕了,所以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她远远的?想到这里,微醺很是伤心。
她努力压抑着情绪,笑着对花琴师说要考虑考虑,还说得和颜夕谈谈,然后事情就缓了下来。
尔后那天晚上,微醺拉了颜夕到水榭游廊散心。
水榭亭几乎到映日湖的中心位置了,从楼层往下望,那圆顶靛瓦的亭盖就像一枚青日一样,所以命名映日湖。
夜间凉风习习,天上繁星硕硕,不时还有流萤穿梭在湖边的灌木丛中,景致美得不行。
但微醺却无心欣赏,一路长吁短叹的。
颜夕一路尾随她,直到来到了水榭亭。
微醺倚栏而靠,低头看那一波一波漾开的散碎着粼光的湖水,黑夜里看去似乎深不见底的样子,明明白日里的时候还能隐隐瞅见湖底飘摇起的水草影儿的。
“颜夕我问你,”她每说一句叹一声,把用语斟酌了数回,终于说出:“你是不是觉得呃,不愿意再跟我了?”
搓着手说完这句话,她突然就转过了身子,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直让他感觉有些窘迫。
颜夕顿了顿,轻轻地摇了摇头。
“嗯你心里想得直说就是,你也知道你姑娘我从来大咧咧的,最不在乎就是些细枝末节的事了。”微醺强迫自己笑着说。
其实颜夕知道他家姑娘今夜找他来湖边散心的原因,他也准备去找花姨母说了。可此时见他家姑娘为了这事满脸愁容,患得患失的样子,他莫名有些触动。
他静静来到她身旁,伸手拉动了她的纤手,微醺错愕地抬起头看着他。月色融融下,他的眼神有种摄神的魔力。
她感觉他微有薄茧的指腹缓缓摊开了她的手心,指尖触动她皮肤麻麻痒痒的感觉很陌生,直让她想要把手缩起来。
但他还是用力掰开了,接着用指尖在她掌心一笔一划写着,气息越靠越近,她脑里放空了一片。
只眼前记住了他写下不着痕的迹触:我会,一直和姑娘一起的。
微醺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润,一个高兴就踮脚伸臂前去搂住了颜夕。
那一瞬,颜夕怀内一软和,仿佛感觉到了一些微微松软的异物往他怀里送,顿时僵在那里,整个人紧绷动弹不得。
谁知那人儿还一个劲地蹭,嘴里嘀咕道:“颜夕啊,得空你得吃些rǔ类大豆类的食物进补进补啊,哦,木瓜好像也行。”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进补木瓜靠谱么?
☆、第52章
夜里微醺睡得很沉, 也很安稳。只床外脚踏上的颜夕却反复辗转着睡不着, 眼里脑里都是方才水榭亭上的拥抱。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 才终于睡去。梦里面却依旧是那个拥抱,琴室的吻, 还有北苑没了封面的书。然后, 翌日清晨在酣|畅中醒来, 就发现一些明显的腻|粘|感。
那时候已经听见帐内姑娘起床的声音了,颜夕窘迫尴尬地拉起褥子想躲, 却发觉无处可躲。
最后, 幸好她家姑娘饿了, 说让他给做些酥酪球, 他这才成功逃了出去,回到对楼房间去更衣。
面对大滩的污渍, 颜夕不由地皱了皱眉, 随后又自我安慰道:瞧,果然只是那么回事而已。
去找花姨母时, 颜夕有些期期艾艾的,脸色羞得通红。其实他没有注意到,一旦真的要把这个理由告诉姨母时,他一个男儿该如何和异性长辈道得清啊。
可花姨母似乎从他的神情和语气中隐约猜出七八分了, 随即也释怀了不少, 抿着唇想笑。但见外甥儿一副脸皮薄的样子,又不好取笑太过。
但她心底还是隐约有所保留的,不过正如颜夕所说的, 他决定在这里留下来,科举的事就必须得到六姑娘和大公子的帮助,而且,跟着她或是调到外
庭或者南苑压根也不好接近东院。
近日蒋炜炎突然读书勤奋了起来,也比以往少了时间到映日苑打扰颜夕了。
原因是这大兄台他爹不遥千里从边关频频寄信过来督促他。自打他常驻京城国公府之后,除了第二年县试得了个从尾数去排行三十八的名次外,之后每年的府试屡试屡败,他爹是急得不行啊,曾经想过不行就召他回边关当个小卒慢慢从零开始建功立业算了。
可这蒋炜炎哪里肯?这京城的好生活,还有让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颜美人,还没有几个姐姐的削榨,日子可是逍遥乐意得很呢。
后来他爹不知从哪里听说他老儿子迷上了府里一个丫头,他老子就以这个作为要挟,要是明年的府试还过不了,那他就写信告诉他三叔,让他三叔把这丫头配人了。
蒋炜炎一下子就炸毛了,立刻回信道,那若是这次府试过了,这名丫头以后就配给他了。
他爹见来信气势汹涌,斗志磅礴,于是就默许了。
蒋炜炎如今每次在溥先生的课上看见颜夕,都会痴迷地盯着看上好一阵,然后上前握着他的手信誓旦旦道:“颜儿,这段时间不能指导你武术和鞭法了,再过段时日吧。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配给别人的。”
恶得颜夕甩不及手,然后又想起那没封面的书似乎是在蒋炜炎书房找到的,不由地心底产生一阵一阵的恶han,觉得方才被他触碰之处有溃烂掉的感觉。
微醺见蒋炜炎似乎是洗心革面般地奋发后,立马就觉得有紧迫感,连连让颜夕也赶快去看书。
她每逢这个时候总是内疚道:“前年若不是我好端端就病倒了,你也不会耽误了院试,不定如今已是秀才了。所以,今年的机会你绝对不容有失了!”
过去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