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张大婶微嗔道。
“牛郎”这时,一直在后屋待着的翠妞出来了。
眼里似是酝着雾气,鼻子一酸,泪水又大颗大颗往下掉,直到走到男子和张大婶身旁时就“腾”地双膝跪地,往地上磕着头泪流满脸道:“牛郎我对不起你不值得你那样对待的,银丫她她可有伤你?”
张大婶蹙着眉头,拽起地上的翠妞想要把她撵回屋内,无奈怎么也拉不动女儿,最终心灰意懒地摇着头,连连哀声道:“冤孽!真是冤孽哪!”
“这个婚,你可还是退定了?”张大婶哀莫大于心死,双手死死地捏紧腰前系着的破布蔽膝,对着女儿最后一次问道。
“娘”翠妞一下子哇地大哭起来,委顿在地上死死攥住她娘的双腿。
“娘,我对不起你和爹对不起牛郎但我和银丫自小一起长大的,都不知道是怎么了或许我们就是怪物但我们我们在一起真的不想要伤害任何人呀”翠妞哭得一塌糊涂,张大婶气得差点没晕过去,牛郎叹息着放下由村里秀才帮忙拟的退婚书后就摇着头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Σ(⊙⊙"a天使们看出什么了?似乎有啥不对?啥猫腻来着??
☆、第43章
颜夕一身风尘仆仆地回到望龙村张家时,已经暮色渐深了。微醺不在自个的屋里,他找了好久,后来张大婶告诉他是在翠妞的屋里,两人已经在屋里待了大半天了。
透过窗户看见屋里翠妞在搂着娇小的微醺哭泣,嘴里还不时地说着什么,然后又是一波眼泪。颜夕有些不明所以的,还是默默地摸到庖屋替他家姑娘煎药熬粥。
终于安抚完翠妞睡着了,微醺伸了伸酸痛的腰肢准备回自个屋中,不知不觉肚子已经“咕咕”作响了。
方才好几次张大婶用心疼的眼神从屋外瞟过来,似乎是想叫两人出来用膳,但翠妞今天这副模样又如何能吃得下?
微醺埋头走着,心里头若有所思。
原来翠妞和银丫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两姑娘自小好得如同在一个蜜罐里一样。银丫还常常到翠妞家一起玩耍睡觉。
原因是翠妞曾经寄住在银丫家一段时日。那时候张家太穷,恰逢饥荒,穷得都快揭不起锅盖了,张大婶其时腹中又有了老四。张大叔迫不得已只好把翠妞给了村里最富裕的银丫家当童养媳。
那时候翠妞是到银丫家当她弟弟的童养媳的,银丫比她大一岁,而她弟弟比她小三岁,是家里的混世小魔王。
那会儿翠妞可没少受小魔王的欺负,每次都不敢告诉公婆,因为公婆铁定会护着自个儿子。那时候都是银丫看不过眼,强自替翠妞出头的,银丫曾告诉过她,她也受她弟弟的气久了,爹娘又偏心得很,早想教训教训那小崽子了。
闹得最厉害的一次就是,那会儿小魔王跟着村里的毛小子学了那些龌蹉事,回来想对翠妞试练试练。
于是趁着黑夜钻进翠妞被窝里,翠妞吓得要死,抵死不从。结果就被那小魔王扯着头发根往炕桌摔,磕得鼻血都流出来了。
就在翠妞被打得鼻青脸肿,以为要被他得逞之际,银丫举着家里的铁斧劈开了屋门闯进来了。
后来那小魔王被弄伤胳膊了,银丫她爹娘打着骂着要把银丫锁起来,要活活饿死她。
那夜翠妞就和她一起困在一个小黑房里。两个小姑娘相互紧拥着舔舐着伤口。
那时候翠妞还以为自己就要和银丫饿死在里头了。银丫就把随身带着的玉佩挂到她脖子上了,她鼓励着她,撑下去,她会想法子带她出去的,若是出去了,她们两人就一起离开这个家,到远处安一个家,就两人相依为命地活下去。
银丫告诉她,玉佩是唯一爱她的祖母生前给她的。若不是那夜为了保持清白之躯,翠妞也绝不会拿出自己第二珍贵的东西,去交换留给爱人的这具身躯。
两姑娘尝试了各种办法:呼救、爬窗、砸门始终也逃不出小黑房。
就在两人都饿得奄奄一息之际,门却被打开了。
或许是银丫的爹娘打从一开始就只是想吓唬吓唬她,又或者是害怕弄出人命,又或者是被看起来比较公正的祖父斥责着打开门反正她俩真的不在乎这些,只要活着,就好。
后来张大叔张大婶勤勤恳恳,又把几亩良田经营得不错,家里渐渐宽裕下来,就求着银丫家把翠妞要回来。
那小魔王打自被姐姐伤了胳膊之后,本就对翠妞不待见,就轻易收了一些银钱把翠妞放走了。
翠妞离开银丫家的那天,虽然银丫不停流着眼泪,但是嘴里说的却是:“走吧,回到你自个家里,以后就没有人会欺负你了,也不需要我保护了。”
但翠妞知道银丫转身的那一刻,她的世界里满是荒凉,好不容易暖起来的一小角,也即将被夺回去了。她走了以后,她又该怎么办?
后来有几次银丫偷偷摸摸到张家想要看翠妞,被张大婶发现了,得到大婶热情的接待了。还嘱她随时过来和她家翠妞作伴。
于是,银丫就又开始有了笑容。
两小姑娘就这么相伴着一天天一年年,自个也不知道那种感情是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
“我能说的是,或许我们都没有错,不过是爱上的人恰好跟我们一样是女人。”翠妞是这么眼泪婆娑着,怔怔地对微醺说的。
微醺好奇地问她:“当初你是怎么知道自己爱上一个女人的?”
翠妞笑中有泪:“当她不在你身边时,你每天都会想着她过得是不是好呀,想得都快废寝忘食的程度了。还有她对你送的东西不重视的时候,你会莫名失落,又会因为她的关注而兴奋莫名,会为了她甘愿做一切事情,哪怕是伤害自己的事情。”
微醺回到自个屋中时,两侧鼻翼扇盍了下,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淳淳的米粥香。定睛一看,果然张大婶已经把粥和汤药热好了搁她炕桌上了。
她喜滋滋地走过去,端起粗瓷碗仰头“咕噜咕噜”就把米粥喝下去了。可是今儿的米粥似乎比往日的好喝,和颜夕在时的味道差不多。
她这么想着,身后就突然响起一个略沉的声音:“姑娘得喝慢些,才便于脾胃吸收。”
微醺愕然地放下粥扭头往后看去,一身清清爽爽衣裙的颜夕,头上男式的发髻还没来得及拆落,这么一步一步闲庭信步而来,恍惚间,有种器宇轩昂的错觉。
“颜夕你怎么回来了!”微醺惊喜地高声道,乐不迭地跑过去亲昵地挽起了他的臂膀。喋喋不休地缠着他询问考试情况。
“看姑娘的样子似是已经大好了?”颜夕笑着道,几天不见他家姑娘,她就明显比先前活跃起来了。
“好点了,只是粥水喝多了好像还是有点胀气的感觉。”微醺回视他笑道。
“嗯,姑娘先前躺榻上有些日子了,大概这会儿还没有洗|浴过吧?趁着气候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