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注水般,还火辣辣地疼。眼皮渐沉之际,听见敛秋在一旁指导着颜夕替她擦药。
她趴在那里,上身的衣裳已经剥落,露出后背,沉重的眼皮闭合前看见颜夕往常毫无血色的脸蛋此际却红润了许多,清隽的眼眉低垂着,左手僵硬地用棉条沾着膏药往她身上涂抹。
随后敛秋说棉条涂得不够匀称,让颜夕用手抹匀,然后就感觉到那瘦削微凉的指尖隔着膏药在温热的皮肤摩擦的感觉。伴随着不时的刺痛感,微醺也懒得去睁眼,不一会就深深进入了黑甜乡。
等她再次睁开眼皮时,就看见一束束金黄的光束从外间的窗户透进来,挣扎起来揉了揉酸痛的骨头,发现外头只有拂冬守着。
“拂冬,敛秋呢?”微醺问。
拂冬显然已经守了很久了,垂着头微微打着盹,六姑娘这么一唤,惊得陡然立了起来,茫然道:“六姑娘醒啦?哎!哎!外面有人吗?”
唤了良久,才见姜妈妈端了个方盘托进来,眼里满是焦急和关切。
“呃我是看其他人都在外头忙活我才进来的,姑娘不喜欢我放下马上就走。”其实姜妈妈是在外头踌躇了好久才进来的,她知道六姑娘往常不待见她。
微醺见姜妈妈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于是道:“姜妈妈,您坐吧。”
姜妈妈一听,瞬即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忙摆摆手道:“不了、不了,怎能与姑娘一同坐着,姑娘你坐,尝尝这桂花鱼,做得可鲜了。”
姜妈妈给微醺夹了鱼头里面最鲜嫩那块,微醺送入口一尝,不错,葱花和姜丝恰到好处的配合,刚好使鱼ròu的鲜嫩提到极致,虽做法简单,却保留食物最原始的鲜美。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原谅我o()o明天开始停更哦,不过下周一开始更,可能有一段时间隔日更,,因为蠢作者要签约了(????),一切步上正轨后会恢复日更滴~~(づ ̄3 ̄)づ?~
☆、第9章
“不错,姜妈妈好手艺。”微醺笑道,她从不吝啬对别人的夸赞。
“姑娘过奖了,不过这鱼不是我弄的,是那个敛秋带回来的小丫头,可不,这会敛秋正带着她下厨呢!说是怕往后她嫁了无人做小姐爱吃的,就特意训练那丫头。”姜妈妈笑道。
颜夕第一次做的吗?那味道还不赖呢!
微醺肩上搭了一件大红刻丝蝴蝶葡萄褙子就“沓沓沓”地下了木楼梯,顺着游廊来到了庖屋。
这时,颜夕腰前系了一块麻布,两个袖子均挽至臂部,看得出他虽然瘦削,但臂部的ròu还是挺结实的,和普通闺秀姑娘柔弱纤纤的柔荑不同。
他站在堂前的炉灶前,单手费力地拽着个大铁锅上下翻炒,一旁的敛秋不停细细碎碎地叨念着,就是一些什么食材配什么调料,什么食物和什么食物相冲之类的。
敛秋余光瞄到门外的微醺,立马跑出门槛,“哎呀,姑娘,你怎么来了,这儿油烟大,赶紧回屋待着,一会我就把菜上上去。”
“没事,我刚在上面尝了颜夕做的桂花鱼了,感觉还不错就想下来看看。”微醺说着就提起裙裾跨了进去。
这时颜夕往锅中撒了一勺子水就盖上盖子焖了起来。
敛秋掩了掩唇,“姑娘你不知道,那道桂花鱼可是颜夕最拿得出手的了,在此之前她不知道浪费了多少鱼了,全便宜裴姨娘家的丹桂了。”丹桂是一只黄白相间的母猫,老爱串门子,每次敛秋烧了好吃的准会给它留些,它也乐得过来。
颜夕听了,后背陡然一僵,微醺知道他是在不好意思了。
微醺走到颜夕旁,拍了拍他的肩:“在烧什么呀?”
“哦,焖排骨呢。”颜夕淡然地,俊秀的脸蛋由于离炉灶太近而显得有些红,鬓边沁了薄薄的汗。
敛秋叹了叹气,“可惜还有几日我就得成为柳家的人了,从此得搬到外庭去,颜夕,往后你也得常到外庭去请教我哦!”
微醺一听,笑了,“哪有人如此大言不惭的?”
敛秋又叹叹气:“我那还不是怕姑娘往后吃不上这些菜了,这才让颜夕上心点的,一开始我就教她烧菜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算是做得不错了。”
“姑娘你知道吗?刚开始颜夕甚至不知道莲藕要削皮,就直接剁成浆炒了,那简直是还有还有,你没有看过她之前炒的鸡蛋,都焦成煤炭的样子粘到锅里了,我还说怎么炒着炒着鸡蛋不见影了呢”敛秋兴高采烈地跟微醺聊着那些关于颜夕下厨的轶事,两人笑得搂作一团,一旁僵直着的颜夕脸色愈发暗沉下来。
由于微醺受了伤,蒋老夫人差人来通知这些天都不用去定省,好生养着。刚好几天后就是敛秋出嫁了,这些天微醺窝在屋里打算再亲手给敛秋做份礼物。
可她能做些什么?这个时期新婚一般送什么礼物?
首饰头面那些早就准备好了,家具之类的也有了,她就是想亲自做一些东西。可衣服鞋袜还不会做,女红嘛,刚开始学的,应该勉强可以。
她记得以前她表姐结婚时,她同学就绣过一副同心结的刺绣品给她,她可感动了。
应该还是可以的,那就绣一
副小小的鸳鸯荷叶的扇面?
于是这一天,微醺刻意给敛秋放假,美其言日让她放松心情出嫁,然后让颜夕在绣房里伺候着。
绣房里的设备还是很齐全的,各式底布、丝线、针、花绷子、绣架、剪刀、花样子、炭笔一应俱全。
微醺照着花样子用炭笔描了花样已经用了半天的时间,选了丝线和针就端坐在罗汉床上下不来了。
期间有些丫头婆子曾过来通传,都被颜夕一一挡了回去。
颜夕刚刚应付完东院的晴香,吁了口气悄声返回绣房,小心地关上扇门以免发出响动。
他转身过来看了看那个盘坐在罗汉床上的六姑娘。稚气、执着、纠结的神色一同出现在那双紧盯着绣屏的美目上,右鬓覆着今晨他替她挽起的“堕仙髻”,娇俏而绝艳。
花梨木雕花镂空的罗汉床上搁了一张金丝楠木小几,几上摆了数碟小点,均没有动过的痕迹。日光安静地透过菱花窗洒落在她手边,随着她手的动作像是在编织着一段段静好的幽光,周遭一片安恬,岁月隽永,悠然。
那样的景象在他幼时娘亲的房里也看到过。那时他不过三、四岁,娘亲和微醺一样也是不爱熏香,所以室内总能闻到从木头散发出淡淡的松脂芳香。一个俏丽的妇人手执绣绷,斜靠炕桌,美眸专注着手边被日光泛得发白发亮、灵活得如同水中鱼儿般的绣针。
然后他从屋外拮来大片大片花儿、泥土、虫鸣鸟叫并明媚,一入室就被门槛绊得一应倾泻下来。
然后,泪眼婆娑里就看见娘亲放下手边的东西,微笑着朝他过来,温柔地替他吹掉粘在发间的小小的龙葵花,拭去满身满脸泥泞和泪水。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