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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和方既珊母女俩,眼眶微红依靠着坐在一起。
方怀之也是一脸愁容。
不久后,方老太爷也赶了过来,“云儿,究竟出了何事?”
几人忙起身。
“父亲,良儿来信说,云儿中了毒,已开始咯血,让我们在长安速派御医过去。”
说到最后方怀之已是哭腔。
方既良是方家三房嫡子,从小跟随方既云在军队历练。
方既云作为将帅驻扎西洲多年,方既良就作为方既云的副将,一直辅佐自己长兄左右。
这信也是他写的。
“怎会如此呀,”老太爷担心不已。
还是方既毓最先从担忧中醒过神来,吩咐道:“子风,即刻去宫中向皇上秘密请旨,让太医院擅长医毒的闵太医,去西洲一趟。”
“是”
子风当即应下,快速出了万春堂。
“祖父,母亲,父亲,此事情况不明,一切都还没成定数,不必过于忧心,我先去趟师傅院中,请求他一同前往,胜算更大。”
方怀之心已经乱了,经过自己儿子提醒,才恢复了几分镇定,“好,快去。”
徐老头已回长安半月,按他的心意,他是想常住在槐花村的别院。
架不住方既毓的一封急信,又把他叫了回来。
让他为顾瑶娘亲治病,因为她们人迟迟没找到,他也就清闲了下来。
方既毓双膝跪在徐老头身前。
吓得徐老头哆哆嗦嗦道:“徒儿,还早着,老头子我还能再活几年。”
方既毓神色沉痛,哀求道:“师傅,请你救救我长兄吧,他如今情况危急。”
徐老头收起玩心,一脸凝重,“徒儿,你知道的,为师发过誓,今生不愿踏入西洲一步。”
徐老头年轻时,好心行走西洲为人看病,可自己的妻儿却死在半道,无人相帮。
从此,他发下重誓,不再踏进西洲一步,也不再医治西洲人。
“徒儿知道,可我大哥实在危险,都已经咯血了。”
方既毓刚刚在长辈面前的平静,再也维持不下去了,眼中水雾氤氲。
一番挣扎后,徐老头扶起方既毓,说道:“好徒儿,快起来,师傅答应你便是。”
这些年来,两人亦师亦友,情义早已超出师徒之情。
次日一早,方既毓亲自送徐老头和闵太医到码头,派了侍卫一路护送,并带了不少上好的药材。
回到应书堂,方既毓一身疲倦。
他昨日一宿未眠,心中挂念他大哥的安危。
花花凑到他怀里,软软地喵喵叫两声,像是在无声地安慰他。
能击中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好似都与顾瑶有关。
让他又想起了,自己在槐花村染上风寒的那十几日。
那时,他师傅徐老头人在长安,子风就在永州城给他请了位大夫。
汤药不曾停,却迟迟不见好转,尤其到了晚上,咳得他人心口疼。
顾瑶担心他,也毫无办法,那几日她的眼睛总是红肿着。
方既毓知道,定是躲起来偷偷哭的,只能安慰她自己无事,过几日就会好转。
夜里,顾瑶就静静地依偎在方既毓身边,时不时把耳朵,凑到方既毓的心口听一听。
就怕他心口停止了跳动。
后来听村里人说,认村口的老槐树当干爹,连拜上十日,就能保佑人逢凶化吉,没病没灾。
顾瑶每晚一人,踏着夜色前去祭拜。
有一晚,下着瓢泼大雨,她也不愿停歇。
回来时,满身湿透,冻得她直打哆嗦。
方既毓也顾不得自己病重,身子发冷,把顾瑶紧抱在怀中,直到半夜,两人的身子才暖和过来。
记忆又回到,他离开永州去长安的那晚,两人云雨渐歇。
顾瑶紧紧抱着方既毓的腰腹,不愿去沐浴。
她一双桃花眼覆着水光,满含柔情,问方既毓能不能半月就回来。
那时方既毓,心中想到全是长安的方家的情况,并未过多在意顾瑶。
如今他突然明白,顾瑶眼中的小心翼翼和试探,更像是害怕被人随意丢弃的小猫小狗。
他突然悔悟,后悔第一次回长安时没带她,后悔自己把她一人留在了永州。
心中的苦涩无处诉说,方既毓像是对怀中花花吐露心声,又像是自言自语,“她还会原谅我吗,她究竟在何处,是不是在故意避着我。”
*
眼看到了三月,叶少宜为顾瑶找的产婆看过,最多二十多日她就要临盆了。
去了几日翡翠山,依然没有她姐姐的音讯。
她也不能再浪费时日,趁这段时日,她还要为孩子多缝几件,夏日穿的衣袍。
之前有罗氏帮她,现在只有她一人忙碌。
顾父能帮忙照顾罗氏,为顾瑶做饭,已为她减轻了不少负担。
这日父女俩刚用过朝食。
阿夏就来传太后的口谕,要顾瑶隔日进宫,探望生病的章华公主。
顾瑶当时都懵了,从没想过要进宫。
太后的邀请,万万没有推辞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