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请家法
纪霖在宫门口大概等了半个时辰，才见自家夫人带着两个女儿从宫里出来。
一见着人，他立马迎了上去，一脸关切的问道。
“夫人，可是累着了？”
黎氏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平时总是笑眯眯的人，这会儿板着一张脸。
“先回去再说。”
回去的时候，纪舒华和纪清歌一辆马车，黎氏和纪霖一辆马车。
在车上，黎氏将宫里的事给纪霖大概讲了一遍。
纪霖听后，脸上是跟黎氏一样的沉重，两人都没想到清歌对舒儿的仇恨竟到了如此地步，恨不得大庭广众之下便置舒儿于死地。
“寻常的师傅已经教不了她了，我明日去请一个宫里出来的嬷嬷，仔细教她规矩。”
“如此也好，即便是她恨我们，也好过将来不知不觉间丢了性命。”
另一辆马车里，纪舒华不想搭理纪清歌，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假寐。这人对她有着明晃晃的恶意，两人注定不能和平相处，她也就没有必要做表面工夫。
纪清歌则是满眼嘲讽的看着纪舒华，一个鸠占鹊巢的假千金，却得到全家人的宠爱，跟她平起平坐，真是讽刺。
今日在宫里她就是故意的，说她恶毒也好，说她不懂事也好，她就是想看着纪舒华死，有那样的机会放在眼前，她不愿意放过。
恨只恨纪舒华的命太好，竟让她逃脱了，只恨那背后之人太过愚蠢，一个计划漏洞百出，若是她，必定让纪舒华插翅难逃。
她没想到纪舒华还能自证清白，还能完好无损的回去，若是纪舒华就这么死在了宫里，即便是回去被打一顿，她也认了，可是现在......
纪清歌不甘心，十分不甘心，她忿恨的盯着纪舒华，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一个洞。
马车停在纪府门口，前方纪霖和黎氏下马车后，留在原地等她们。
待两人下马车后，纪霖才发话道：“先进去再说。”
四人带着下人进了大门，纪霖回头看着纪舒华温和到：“你先回自己院儿里去。”
纪舒华福身到：“是，女儿告退。”
待人走远后，纪霖沉声道：“清歌，跟着为父到书房来。”
纪清歌垂头跟在身后，三人一路来到书房。
“跪下！”
纪清歌刚进书房，便被纪霖重喝一声。
从没见过纪霖发这么大火的纪清歌双腿一软便跪了下去。
“今日之事你知不知错？”
纪清歌梗着脖子不说话，脸上一副倔强的模样。
纪霖怒从心起，立马招呼人：“来人，拿家法来！”
黎氏听闻要动家法，立马想要上前阻拦，但眼睛扫向纪清歌，发现她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又退回到原处。
给她个教训也好，十岁了，也不小了，该学着懂事了。
门外林安得令后不过片刻便拿来了一个戒尺。
纪霖一脸怒容的拿着戒尺问道：“为父再问你一次，你知不知道错。”
纪清歌见纪霖手中的戒尺，终是害怕了，眼中含着泪水道：“我没错，我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我在外受苦十年，好不容易回来，你们不好好对我，反而一心向着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假女儿。”
“我恨她，就是因为她，我才在外流落十年。”
黎氏闻言气恼道：“你在外流落十年是母亲的责任，你回来这些天，母亲对你和舒儿一直都是一碗水端平，从不曾厚此薄彼，甚至许多东西，都只你有，舒儿却不曾有，如此，你竟还不知足。我自问作为母亲，自你回来一直在想尽办法弥补你，不曾苛待你半分。”
纪清歌闻言不服气道：“纪舒华她占了我的身份十年，为什么我都回来了，你们还不将她赶走，为什么一定要留她在纪家，她替我享受了十年的富贵生活，却还一直跟我抢。”
“呜呜呜。”
纪霖听着她这些胡搅蛮缠的话语，脑壳一抽抽的疼：“舒儿从不曾与你争半分，她也回过苏家。当初你偷偷离家上京城，苏家两口子外出寻你，跌落悬崖，至今下落不明。”
纪霖揉揉眉心，尽量柔和着语调同她讲道理。
他觉得清歌是不知道苏家两口子出事，只以为舒儿是要留下和她抢宠爱，才会这么排除舒儿，他以为只要跟她讲通了道理，清歌便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舒儿的生父生母为寻你，下落不明，她如今并无去处，你不让她留在纪府，让她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去哪里？”
纪清歌歇斯底里到：“不管她去哪里了，不要留在纪家就行了，我不想在纪家看到纪舒华。”
纪霖闻言满眼惊愕，他仿若不认识纪清歌一般，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像是要透过这副皮囊看到她的内里。
纪清歌被他看的有些发毛，眼神怯怯的看着他，小声呼唤道：“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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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霖回神，满脸挫败，他没想到他和黎氏的亲生女儿竟是这样心狠、凉薄之人。
同样都是一样的年龄，她知道一个十岁的姑娘独自在外生存不易，却能在得知苏家两口子失踪后轻易说出‘不管纪舒华去哪里，不留在纪家就行了’。
苏家两口子将她当做亲生孩子养了十年，一朝富贵后，在得知两口子跌落悬崖，下落不明后，没有丝毫内疚、关心，只顾着自己心里的那点子私欲。
纪霖深受打击。
纪清歌的呼唤没有得到回应，转头向黎氏看去，“母亲。”
黎氏此时也是满脸失望，但该讲的事情还是要讲清楚，她找了一个椅子坐下。
“清歌，到母亲这里来。”
纪清歌看了一眼父亲，选择到母亲那里。
黎氏将纪清歌拉到自己面前，直视着她的双眼道：“清歌，当年的事，你父亲已经调查清楚，并不是苏家夫妇偷换的孩子，相反，他们也是受害者，你和舒儿是被我们纪家的仇敌买通下人调换的。舒儿当年也和你一样，没有丝毫反抗之力，这件事责任不在她。”
“是我和你父亲没有护好你，自你回来之后，我们一直在想办法弥补你，更是不敢对你有半分要求，生怕会让你感觉束缚。”
“但娘亲要告诉你的事，就像苏家父母对你一样，知道你离开了，不放心到处寻找你，我们对舒儿也是一样，在我和你父亲眼里，舒儿也是我们的孩子，和你没有区别。”
纪清歌刚要反驳便被黎氏打断。
“还有母亲希望你能明白一个道理，你和舒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便她今日在宫里受了处罚，你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还会被牵连。舒儿若真担上谋害皇嗣的罪名，你父亲会被罢官，咱们全家都会入狱。”
纪清歌不服气：“凭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凭什么我要被她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