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抱着我!别松开!
“侯爷!“裴纾走到三人前面,轻吼了声:“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替我管教,若是没别的事,您请回吧!”
周远山瞪大了双眼看着对立而战的几个人,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
裴纾瞧着他被气坏了的样子,朱唇淡淡勾起一弯冷笑,同时这心里也不免有些伤感。
今日的她如果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而非姜念婉,怕是眼前这个大名鼎鼎的镇远侯根本就不会跟自己说那么多。
甚至......
会如当年对待自己家里人一般,直接一刀了结了她。
“姜念婉,你如此嚣张放肆,不恭不敬,难道就不怕我去御前告你的状吗?“
“我的话依旧如当时处置佟锦绣一样,您要做什么,我拦不住,也不会拦着,所以到底该如何做,您自便!”
听到她的回答,周远山咬了咬牙,垂在身侧的手也紧紧地握成拳头。
他早该想到的,像这种威胁,用在府中其他女子身上倒还有些用,但眼前这个人,根本就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儿。
更何况,她跟她娘家手里,还握着足以能够毁掉自己名声以及威望的把柄。
“好!那我就且看看你到底是怎么维护珍惜自己跟侯府的名声的,只是还希望夫人的步子迈得稳一些,切莫做出些有损颜面的事情来,不然......
我可是会亲自去安国公府要说法的!”
裴纾看着周远山这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虽然她及时低下了头,但脸上多多少少的还是露出了些嘲意来。
有损颜面......
恐怕过些日子镇远侯府的颜面是要被他家太夫人给亲手撇出去呢。
“侯爷,我自当安安分分的做我的大夫人,好好教调府里的孩子,其他的,我就是有心怕也无力呢,只求您在后面的日子里,可千万别给我乱扣什么帽子才好。”
裴纾满脸得意的神情,令他看着感到有些刺目。
两人四目相对,周遭空气一片寂静,气氛也逐渐凝滞起来。
周远山比裴纾大出二十岁,又带兵打仗多年,自身气势肯定是不弱的。
但裴纾心怀仇恨,又为了替嫁而在姜家受了三个月的训练,所以在面对他的时候也能做到与之不相上下。
甚至就连像现在这样的情形,她也能散发出些傲慢的气魄来。
眼瞧自己的处境不上不下,周远山也不再继续在这呆着,对着几人略带压迫地扫视了一眼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临月阁。
其实他本来也没想过来添这遭晦气,只不过就是听了秦香蕊的耳边风,想要过来打消下让她把孩子们接过来的心思。
如今看来,即便自己开口说了,她也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看着周远山走过假山,身影消失后,裴纾终于是有些体力不支的瘫坐在了椅子上。
身旁的几人看着她一脸的苍白无血色,脸上全都露出了惊慌的神情。
“小姐!”含香赶忙低下身子,语气担心。
张嬷嬷低头看了看她的脸色,随即抬手抚上她的额头。
顿时,手心便传来一阵滚烫。
“小姐这怕不是着了风寒了!”
张嬷嬷说完,便吩咐了翠儿去小厨房安排人烧水,再顺便去请府里的大夫过来,自己则是带着含香跟含珠将裴纾给扶到了后房休息。
回到榻上,裴纾就被几人给裹了个严严实实。
她这会儿也的确是难受得紧,浑身无力的也只能任由几人随意摆弄着自己。
因为她住得远,等府里的大夫过来给她试过脉开了方子,又拿药煎好后,就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夜色降临,院子里也久违地亮起了明亮的烛光。
裴纾喉咙有些痛,所以吃不下东西,喝了药后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并不安稳,恍惚之间好像还听到了狂风呼啸跟打雷的声音。
她还做了一个梦,梦里全都是父母兄弟满身是血,死状惨烈的画面。
尤其是她那不满四岁的弟弟,头颅手臂四分五裂,若不是当初顾珩仔细,恐怕都没法拼凑出一具全尸。
裴维在梦里哀嚎着,哭喊着对她说:
“姐姐,痛......”
梦里的景象,令裴纾有些崩溃,毕竟当年的她也不过才六岁。
她往前跑,想要跑到家人身边。
但他们又好像一直都在往远处走。
她拼尽了全力地追赶着......
但他们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忽然间—
一道白光划过天际,黑暗的天空瞬间犹如白昼。
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震耳欲聋的雷声就响了起来。
裴纾被这骇人的雷声吵醒,只是还不等她完全清醒,就感到额头上就好似有什么微凉的东西搭在上面,甚至隐约间还听到了含香好像在跟谁说话的声音。
“这药她已经吃过一副了?”
“是!”
裴纾皱了皱眉,只觉得这人的声音好耳熟。
她仔细想了想,那人好像是......
顾珩!
因为想到了
他,裴纾感觉自己的元气都像是要变好了一样。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果然,眼前人正是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男子!
察觉到她醒过来,顾珩将视线转过来,随后勾唇笑了笑,有些担忧地问:
“可是被雷声吓醒的?你小的时候......”
“珩哥哥!”
裴纾没有等他把话说完就挪动着身子朝他扑了过去,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中也满是生病时的娇弱以及刚刚梦醒的惶恐。
她好怕,好怕眼前这个人是不真实的,好怕自两人重逢后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外面的风雨一直未曾停歇,顾珩身上防雨的蓑衣也还未脱下。
此刻他身上湿漉漉,担心她再次着凉想要先推开她,但他的手刚刚用了下力就被对方狠狠地抱住。
“抱着我!别松开!”
顾珩听着她有些伤心的语气,心头一软,手里的动作怎么也进行不下去。
可就这么任她抱着也着实不妥,不然这病都不知何时才能好。
无奈之下,他只能一手抱着她,一手去解蓑衣的系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