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凌恪入门
晚上，在山上采松子的越天成和越明云回来，跟客人们打了照面。
明霜看得出，像陶七一样，越明云第一眼看见他们身后背的剑时，眼神就直了，但是，是看痴了的那种直。
之后他对着师徒二人说话，就像后世的追星族对着天王巨星一样，小心翼翼而又隐含激动，还带着点梦幻般的向往。
敢情她这表哥，心里还有个江湖梦呢？
明霜没戳破，不管他能不能追梦成功，只学些武艺傍身，那也是好的。
越天成去他原先住的上房西屋，把铺盖抱去了陶七屋里，好将屋子让出来给凌恪、魏铁君和端午三人暂住。
第二天一早，越天骄也要跟大哥侄子一起出发上山监工了，出发前，林巧梅把一个小包袱塞给越明云背着，里面是几人的午饭。
上山下山耗时长，中午饭都是在山上解决。家里早上是李二娘子抢着做饭，特意做了土豆丝肉丝卷饼，还放了葱丝抹了酱，方便午饭时拿着吃。
端午赶紧上前，眼巴巴地看着越天骄，似是在提醒这位大叔他承诺过的话。
越天骄大笑：“放心吧端午，一会儿肯定带上你，到了山上可别乱跑。”
端午大喜：“好，越大叔你放心，你带上我不白带，要是在山里遇到野兽，我一剑就能解决了它！”
他转头问凌恪：“凌大哥，你不跟我上山去玩？”
凌恪摇头。
魏铁君笑：“我这好徒弟今日要正式拜新师父呢，明儿个再说。”
堂屋设起案桌，上首两把圈椅右边坐着魏铁君，左边坐着明霜，她手中端正举着一张红纸，写着羲辰神君道统大衍宗下金丹修士明霜。
凌恪看着那张红纸上的姓名，满眼都是“不要耍我”。
明霜一脸正色：“真的没骗你，这就是咱们师尊名讳，因为我与师尊有缘，名字也相似，当日她才能借我的身啊。”
凌恪思考了一下，缓缓点头。
他信了。
凌恪恭恭敬敬下跪行了拜师礼，双手奉上清茶，明霜接过来，并没喝，而是将手拂过茶杯。
这是一杯茉莉花茶。
随着纤纤五指拂下，茶梗生出新叶，茉莉花苞朵朵绽开，异香满室。
“吉。”
明霜肃容道：“入我宗门，须知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成则不动，故损一以为用，不用而用之以通，非数而数以之成。”
凌恪答：“必穷我余生，以求大道。”
明霜点头，随后离座扶起凌恪：“师弟，今后需努力上进，不负师门。”
凌恪点头：“是。”
“我今后代师传艺，也代师掌令，师弟可愿听令？”
“唯奉师门差遣。”
明霜满意地笑了，以凌恪的资质，加上她悉心培养，假以时日，除了羲辰神君之外，她身边，会有第二位神君助力。
自然，在此之前，她要自己一步步开窍、筑基、金丹、凝婴、化神，乃至飞升，成为神君。
她的封号为何，又会执掌哪一条天道呢？
明霜充满了期待。
凌恪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红布包给明霜：“拜师礼。”
明霜打开一瞧，不禁笑了，她一眼认出，里面三片粗厚金黄的参片，正是从莫道海身上搜出的那支千年人参上切下来的，之前宋七宁也分给了她两片。
“宋七宁替你准备的，是不是？”
凌恪毫不迟疑地点头。
明霜也从怀里拿出那只早预备下的碧玉小瓶，递给凌恪：“这就算是师姐转交的收徒礼啦。”
凌恪认出了这瓶子，也知道了里面的丹药宝贵，不禁脸上露出感动之色：“多谢师姐。”
他打开瓶子，见里面有三颗清心丹。
他微一犹豫，还是问出了口：“可以转赠吗？”
明霜明白他在想什么：“送了师弟的，师弟便可自行处置。”
凌恪当即转身，倒出一颗丹药给魏铁君：“师父，送你。”
魏铁君也不推辞，他拍拍凌恪的肩膀，向明霜道：“我这徒弟最是重恩情，他日后也一定对你们大衍宗忠心不二。”
明霜心中暗叹：是啊，我知道，若他不是如此，上辈子怎么会在那个莫道海手下受了四百年的折磨。
她笑着对魏铁君道：“魏师父，从今往后，凌恪仍是您的徒弟，您也是我们大衍宗的自家人了。”
“哈哈哈，我魏铁君江湖飘摇多年，不仅能收下恪儿这样的好孩子，还能与仙门结缘，此生足矣！”
这日的午饭，仍是明霜带着凌恪做。
她一边在溪边洗菜，一边给他讲解入门心法《娲皇道典》的开窍篇，这是道门一切功法的根基，天下道统的渊源。
“……人体天生有一百零八灵窍，肉体凡胎降生后，灵窍绝大多数处于淤堵状态。”
明霜伸手一指溪中大石：“就比如它，挡在溪流中，溪水只能从边侧空隙中小股流过。”
凌恪点头，江湖内功也多有真气运行之法，大同小异。
“灵窍淤塞得愈严重，肉体愈是孱弱，灵气无法入体，七魄得不到滋养，就像我生下来便耳鸣眼花，
腿脚不便，就是因为这几处的灵窍几乎被堵死的缘故。”明霜毫不避讳地拿自己做例子。
“你已好了。”
“没错，因为我已冲开这几处灵窍。但你要记得，这是非常之举，你不要学。”
凌恪眼睛里流转过一丝好奇，但并未多问：“是，我记下了。”
“因为修士修炼，要从浅及深，从易及难。正统的修炼方法，要以生来有的一口先天之气，游走周身经脉灵窍，探查出自身淤塞最不严重，最清透的灵窍，这个灵窍，就叫做元始灵窍。每个修士的元始灵窍不同，今日你有两个作业，一是依照《娲皇道典》上的口诀，引灵气入体，探出你自己的元始灵窍。”
“聚泉。”
“哦？”
“刚刚探得。”
明霜心中暗叹，凌恪果然天赋与当初的她不相上下。再看凌恪，表面的云淡风轻之下，实则……
“凌师弟果然天资聪颖。”
凌恪嘴角微不可见地挑了一些，两颊微红，以她开过听宫窍的耳力，能听出他的心跳也加快了。
明霜第三次确认：他是真的真的很喜欢被夸夸。
“不过你确定，你的元始灵窍是聚泉？”她觉得实在有趣，聚泉灵窍在舌，一般人元始灵窍所在，都是特长，而凌恪，却是如此不善言辞之人。
凌恪显然明白她的意思，略带得意地道：“我味觉灵敏。”
明霜眼睛一亮，拍了拍手，笑容中带一丝狡黠：“那真是太好了，味觉灵敏的人，最适合下厨不过。今日你的第二道作业，就是掌勺炒出一道美味佳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