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一念之间
很庆幸，在生与死的分割线上，我选择了生。——题记
“诺曦，不要离开我，好不好？”穿着防护服的东方君琰看着眼神渐渐涣散的樊诺曦，执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神情痛苦。
医生也很难受，“我们已经尽力了，保重。”
一旁的心电监护仪还在不停的闪烁着红光，还伴随着一定音量的报警声。
“不，不会的，诺曦，你看看我好不好？”东方君琰现在根本听不进去。
医生和护士也没辙，一部分医生默默的退了出去。
他不死心的吻了吻樊诺曦干裂又有些冰凉的唇，一滴又一滴滚烫的泪水缓缓落在了樊诺曦的脸上。
“我还没让你喜欢上我呢，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把我丢下……”东方君琰哽咽道。
“诺曦……”
“曦曦……”
黑暗中。
樊诺曦听见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好像有什么滚烫的东西缓缓滴在了脸上，更像是滴在了心里。
“到底是谁？”
樊诺曦突然感觉眼前的黑暗渐渐散去，就像是有人披荆斩棘，为她破开了黑暗。
一束光亮就这样缓缓照在了她的身上，耳畔还在回响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诺曦……”
“诺曦……”
听起来是那么的不舍、难过、痛苦、绝望……
樊诺曦想，她要去看看那个人，她想问问他，为什么把她的名字念的那么好听……
就这样，樊诺曦完全迎着那片光亮，缓缓走出了黑暗。
原本黯淡无光的眸，渐渐有了光亮。
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滚滚热泪还在不断落在自己脸上，她的唇瓣，却被面前的人一遍又一遍，小心翼翼却又无比虔诚的吻着。
好似对待这世间最美的珍宝一样。
嘴里还在不停叫着自己的名字，“诺曦……”
樊诺曦感觉自己心里最深的那根弦，被这一声又一声的“诺曦”撩动的再也不肯回归平静了。
唇瓣的酥酥麻麻还在继续，樊诺曦试图抬起手，拍开身上的男人，却发现浑身软绵绵的，哪有半分力气……
樊诺曦微微侧了侧头，东方君琰的吻就这样落在了侧脸上。
“诺曦……”东方君琰有些惊喜道。
两人的视线就这样避无可避的交汇在一起。
看着樊诺曦眼里的光亮，东方君琰有些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
樊诺曦尴尬的移开了视线，心里吐槽：看起来好傻哦！
“小伙子，我怎么在这儿……”樊诺曦哑着嗓子道。
“别说话，我这就叫医生去。”东方君琰胡乱的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随便把樊诺曦脸上的泪水一点一点拭去。
东方君琰给她擦拭的时候，樊诺曦哑着嗓子打趣，“小伙子，你怎么哭了？是怕老婆子我再也醒不过来了吗？想不到我老婆子也有人送终。”
“别胡说，你会好起来的。”东方君琰现在最不愿听到这些。
医生赶来看时，其实是有些不敢相信的，但又觉得吧，人总有回光返照的时候，说不定交代完遗言，又去了……
毕竟这种情况在医院还是出现过。
然而给樊诺曦检查完后，发现真的活过来了，简直就是医学奇迹啊！
“医生，我想知道我的病情……”
樊诺曦缓缓道。
“情况不太好，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的身体指标都在急速下降，器官衰老的很厉害……”医生抿了抿唇，如实道。
“多谢医生。”
在樊诺曦的再三固执下，她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东方君琰送走医生后，又折身回了过来。
“咦，小伙子，你咋还没走？”樊诺曦看着去而复返的东方君琰，随口道。
“我不走，你也别想赶我走。”东方君琰坚定道。
“咋的？你是看上老婆子我了？还是等着我把医药费还给你再走？”樊诺曦心里门清，面上装作不解。
“是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就喜欢你这种老婆子。”东方君琰大大方方的承认。
樊诺曦有些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小伙子，你这是种病，得治。”
“我放弃治疗。”东方君琰在床边坐了下来。
看着樊诺曦手上的伤口，东方君琰就知道她还在装傻。
罢了，她想跟他玩陌生人的游戏，便让她继续吧，毕竟他不能跟一个病号计较不是？
不多时，小腹一涨，樊诺曦知道自己得赶紧去上厕所，但是东方君琰就在这里看着她，真叫人不好意思。
樊诺曦心一横，慢慢掀开了被子，作势要下床。
“你要做什么？”东方君琰慢慢将樊诺曦扶了起来。
“上厕所。”樊诺曦低声道。
“我陪你去吧。”
“我自己可以的。”樊诺曦窘迫道。
“我怕你摔着了。”东方君琰直截了当的说着。
“……”
进入厕所后，樊诺曦说什么也不要东方君琰帮忙，直接将人赶了出去。
东方君琰就在门外站着，很快响起一阵“哗啦啦——”的声音。
听着传出的声音，东方君琰的耳尖不自觉红了。
当樊诺曦打开厕所门以后，东方君琰迅速转过身来，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瞥见男人那红透的耳尖，樊诺曦眼里闪过笑意。
原来他也会害羞啊！
被东方君琰扶着回床上躺着以后，樊诺曦又开始窘迫起来。
东方君琰一直看着她，看的叫人心里发毛。
似乎生怕樊诺曦下一秒就不见了……
樊诺曦心里的羊驼呼啸而过。
但她还得忍着，罢了罢了，横竖也做不了什么，干脆睡觉好了。
可是闭上眼睛，樊诺曦依旧能感受到一道炽热的视线，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樊诺曦其实并没有睡意，反倒是在想：如果在那一念之间，她不想活着，她会不会永远陷入黑暗？
罢了罢了，选择已经做了，哪还有什么如果？
只是樊诺曦想不通的是，东方君琰为啥非要追着她不放呢？不管是在梦觞大陆，还是在现代社会。
想到东方君琰背着她上医院，在急救室吻她、抱她，为她流泪，心里总感觉不是滋味……
她好像和他越发牵扯不清了，可是现在的她并不大想接受他的情意。
樊诺曦烦躁的翻了翻身，试图不去想那些，不知过了多久，樊诺曦平稳的呼吸声渐渐响起。
但是东方君琰依旧没离开，不知道给谁发了消息，发完后继续守着樊诺曦。
不出一会儿，就有人将东方君琰要的东西都带了来，全是一些日常生活用品。
将人打发走以后，东方君琰迅速打了盆水来，将毛巾放入其中，拧了拧，来到病床前，为樊诺曦轻轻擦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