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拍卖会
这场感冒来势汹汹,接连好几天,盛宴都感觉好像有人拿着电钻在钻他的太阳穴一样。
偏偏这几天公司里事情又多,刚签下的项目体量太大,需要他全程跟进。
再加上他上任之后,大刀阔斧地在集团内推行改革,手段狠辣无情,动了不少人的蛋糕,所以董事会里那些老油条也不安宁,处处找茬,责怪他已经几个月了还拿不下东郊那个项目,现在还被蒋氏集团抢走了。
这几天,他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都快把公司当成家了。
身体的不适加上工作的不顺,使得他整个人都暴躁起来。
眼下,在面对那群老油条的找茬之下,他也没有了平时的克制,在会议室里大发雷霆后摔门而去。
唐周赶紧跟出来:“盛总,你消消气。”
“我没生气。”盛宴脚步不停,“只是不想看到那几张老脸了,一味地忍让,他们只会蹬鼻子上脸。”
唐周这才明白自家老板的用意,也不再多说什么。
进了办公室,盛宴问:“东郊那块地还是没有消息?”
“抱歉,盛总.......”唐周面上有些愧疚。
其实他也觉得很奇怪,一般来说,土地产权持有人的身份很好查。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块地就是怎么都查不出来,仅有的一个电话号码,永远处于关机中。
盛宴揉了揉眉心。
“盛总,现在业内已经传出消息,蒋氏虽然也没拿到1号地,但是他们拿到了7号地,现在正在游说项目主导方贺氏集团将项目选址改到7号地。”
“贺氏不可能同意,这是政府的项目,各种市政配套工程已经规划好了,7号地的位置不好,换到那边的话,项目成本几乎要翻倍了。”
唐周神色担忧:“盛总,我听说,蒋氏那边不知道使用什么手段,上面的高层已经首肯了他们的方案......”
“什么?”盛宴一脸惊讶。
“盛总,听说今晚贺氏举办的慈善拍卖会上,蒋氏的太子爷蒋墨也会去,若是他们当场拍了板,咱们怕是......”真的没戏了。
盛宴思忖片刻后,道:“去弄一张今晚拍卖会的邀请函给我。”
唐周默了默,小心翼翼地提醒:“盛总,按咱们盛世和贺氏这些年的关系......”
盛宴听了这话,神色一怔,随后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
盛家和贺家不和是整个帝京谁都知道的事。
两家的恩怨还得追溯到几十年前,具体的情况盛宴其实也很不清楚,只是从盛老太太口中听过一些只言片语。
不过虽然盛老太太对这家人颇有微词,但他也听得出来,老太太跟他们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早年间在生意上有点摩擦,所以这些年来一直较着劲。
而且老太太还曾经叮嘱过他,谢家众人个个为人都很正派,若是有机会的话,可以缓和一下关系。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做这件事,现在可能就得去求着人家。
为了好处去巴结别人,不是他盛宴的作风。
可事到如今,他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若是不拿下这个项目,他在盛世集团要想真正站稳脚跟,只怕还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可现在令他头疼的是,因为盛家和贺家这些年的不对付,以至于两家基本是王不见王的状态。
贺家的晚宴是绝对不会给盛家发邀请函的,他即便能自己搞到邀请函,要想跟贺家人坐下来好好谈一下,还是件麻烦事。
就在他发愁之时,他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
同在帝京,两人的过去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季屿川知道他迟早会和盛宴再次碰上,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这次来到慈善拍卖会是为了一套叫做“幻梦”的珠宝。
“幻梦”是他母亲季蓉曾经最喜欢的珠宝,季蓉在没退圈之前特别喜欢珠宝,特别是各种各样颜色的宝石和彩钻。
而在她收集的所有珠宝中,她最喜欢的就是“幻梦”。
当年,她为了买下幻梦,花光了整整两年的积蓄。
只可惜后来为了还债,她将所有的珠宝全部都低价转卖了,包括幻梦。
那些年,她一直心心念念着,总有一天要将幻梦重新买回来。
那时年纪尚幼的季屿川经常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妈妈,等川川以后长大赚钱了,川川给你买!”
可那时的季屿川怎么也没想到,等他有钱的那一天,她已经没有妈妈了......
季屿川知道这种场合可能会碰到一些他不想看见的老熟人,故意掐在拍卖会前十分钟才进入会场。
拍卖会会场布置得庄重典雅,与会者都是豪门子弟或是社会名流。
他们三五成群,轻声交谈着。
季屿川今天出门前简单做了个造型,满头微卷的金发衬得本就白皙的皮肤像是会发光一样,再加上极具冲击力的深刻五官,彻底地抹除了他曾经身上那股乖巧邻家男孩的气质,整个人美得既张扬又霸道。
他身上穿着一套黑色高级定制的正装,西服是丝绒面料,领口上那一大片用金线绣成了祥云图腾更是衬得他整个人无比矜贵,像从古堡里走出来的贵族一般。
与一群穿着保守的男人相比,季屿川的那一头金发实在是太过耀眼,几乎是一踏入人群便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那是哪家的少爷?长得真好,气质也好。”
“帝京还有这么好看的少爷?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人好像有点面熟啊?好像前几天在网上看到过这张脸!”
“是季屿川!”
“季屿川?”
“对呀,杨家的私生子,他以前可不要脸了,天天追着盛宴跑,听说还爬过盛宴的床呢,还逼得温家小少爷出国了。不过盛宴最后也没要他,等温家小少爷回国之后,立马把他甩了!”
“......”
季屿川敏锐地察觉到了众人望向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鄙夷起来,猜到他们又翻起了那些旧事。
不过他也不在意,抬脚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只是刚走没两步,就被人拦住了。
“季屿川,你还要不要脸?”林伯纶站在季屿川面前,眼神仿佛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季屿川看着林伯纶那张脸,眼神倏地变冷。
林伯纶从来没有看见季屿川有过这样的眼神。
记忆中,季屿川在他面前向来都是一个受气包的形象,不论他说什么,季屿川都是从来都不敢还嘴。
此时,他早已将上次在珠宝店时,季屿川怼他的事情忘得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