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慎刑司
此人涉嫌谋害皇贵妃,即便是贤妃娘娘也不能让她随便把她带走,这事关皇嗣,没有皇上发话,他们怎敢放人,况且他们还拿了皇贵妃的银子。
周如芸着急带柳氏回去医治,谁敢阻拦她,她杀人的心都有了。
“滚开!”她声音凄厉带着肃杀的意味。
那人还要阻拦,就听身后传来太监通传,“皇上驾到!”
沈承颐满脸焦急,额角挂着汗,微微有些气喘。
一走进周如芸所在的刑房,便大跨步走了过来,“芸儿!”
采香找过去的时候,他正在御书房接见朝臣,听说柳嬷嬷被皇贵妃送进了慎刑司,周如芸已经赶去了慎刑司他就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若是柳氏死在了慎刑司,那他和周如芸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融洽关系也会随之倒塌,她将会恨死自己。
沈承颐当即放下了手头上的事,驱散了正在议事的朝臣。
虽然他们议论的并不是急事,但众朝臣还是大吃一惊,皇上可从未因为哪个后妃耽误过政事,即便他盛宠皇贵妃,前朝也从不干涉他,毕竟皇上从未因为宠爱皇贵妃就疏于朝政。
如今却为了贤妃宫中一个嬷嬷受刑就将他们驱散,可想而知贤妃在皇上心中的分量。
怪不得皇上竟要选一个毫无家族依靠的宫妃为后。
见周如芸费力抱着柳氏,沈承颐忙命身后强壮的婆子将柳氏接了过去,随行而来的太医也连忙上前诊治。
沈承颐不忍看周如芸戚然悲伤的样子,走过去想给她一个拥抱安抚她。
没想到刚一抱住她,就听她倒吸冷气,浑身抖如筛糠。
沈承颐只觉搂住她后背的手好像摸到什么,黏黏腻腻的。
他皱眉抬手,蓦地看到手上猩红一片。
这不是柳氏的血,不然的话他怀中的人儿不会倒抽冷气。
想到竟然有人胆敢伤害周如芸,他怒从心来,他翻过周如芸的背,去查验她的伤势。
入目的赫然是触目惊心的一道长而深的血口子,将她轻薄的宫衫都抽烂了,血肉连着衣衫,正不停地往外渗着血水。
狱卒这一下是使了十足的气力的,看到贤妃找来,这一下他打的比任何一下都要重,皇贵妃可是交代了的,不要让这个奴婢活着出慎刑司。
即便这是贤妃的人,可皇贵妃位份在贤妃之上,又涉及龙胎,想来皇上也不会保一个奴婢,是以他才发了狠,拼着得罪贤妃的风险也要巴结上皇贵妃。
沈承颐没想到周如芸竟伤的这么重,他心疼不已,“是谁!”
虽然是盛夏,但沈承颐如淬了冰的声音,还是让整个刑房的人都打了个冷颤。
坐在地上的狱卒哆哆嗦嗦跪下,上半身几乎是贴着地面的趴俯着,他不敢抬头,但求生的欲望让他连连求饶道:“皇上,这不怪奴才呀,是贤妃娘娘自己冲过来的,奴才,奴才不是有意伤到贤妃娘娘的,求皇上开恩啊!”
沈承颐一脚将他踹翻,是谁给他的胆子敢滥用私刑的,即便是柳氏有谋害龙胎的嫌疑,也该审查核实之后再用刑的。
“是谁允许你们滥用私刑的?”沈承颐语气威严,睥睨着屋中跪了一地的狱卒。
狱卒长心中恶寒,皇贵妃让他们动刑的时候,他们哪里会想到皇上会过问一个小小奴婢的案子。
况且还是被高位后妃送来的有谋害龙胎嫌疑的宫人。
狱卒长不得不颤抖着爬了出来,声音中带着哭腔,“皇上,是,是皇贵妃交代奴才们要好好拷打,誓要问出是谁指使这个婆子谋害龙胎与皇贵妃的,可这婆子嘴硬,死活不说,奴才们也是为了完成差事,这才用了重刑。”
他不得不将皇贵妃搬出,企图让皇上看在皇贵妃的面子上饶过他一屋子的兄弟。
皇上美目微眯,危险意味十足,“差事?慎刑司何时起听命于皇贵妃了!”
狱卒长恨不得抽烂自己那张坏事的嘴!他怎么能触碰皇上的底线,说出这般话来,完了,全完了,他知道私自处罚宫人罪不至死,可越过皇上听命于别人却足已让他们死上一百次。
果然就听皇上冷冷道:“拉出去,全部杖毙!”
瞥了一眼地上被踹翻的狱卒,指着他说道:“这个凌迟处死!”
众人纷纷哭诉求饶,那个被沈承颐指着的人更是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太医要帮周如芸处理伤势,周如芸却抱着柳氏让太医诊治,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口一直流血。
太医简单帮柳氏清理了血渍后,她身上的伤口显现出来,一道道,一条条那么的触目惊心,竟足足有二十道,横竖交错着,血肉模糊。
周如芸简直要疯了,她只受了一鞭子就疼的牙齿打颤,母亲可是生生受了二十鞭,那鞭子上还涂了辣椒水,让伤口更加疼痛难忍。
“芸儿,太医说没事的,不会有性命之忧了,你让太医看看你伤势好不好?”沈承颐不
忍直视周如芸哀痛欲绝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心疼的无法呼吸了,他知道她心里的痛远远大于身体上的痛,但一时间他无法疗愈她心里的痛,只能让太医先给她处理身体上的伤。
“皇上,柳嬷嬷不会谋害皇贵妃的,她是冤枉的,你知道她的,她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一向与人为善,性子最是柔和的,她怎么可能冒犯皇贵妃,又怎么可能故意用汤泼她的肚子!”
沈承颐自然是知道柳氏的性子,他也不信柳氏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只是若是翊坤宫那边咬死了是柳氏要谋害龙胎,就算他是皇上,也没法偏袒柳氏。毕竟在这后宫中,与龙胎和皇贵妃相比,一个小小的嬷嬷实在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便是冤了她也没什么不可。
“芸儿,朕知道,先让人把柳嬷嬷带回永寿宫可好,这里环境脏乱不堪,不宜久留,咱们回去再说可好?”
沈承颐极有耐心地哄着她,她现在太激动了,他怕她伤心过度伤了身子。
“皇上,这个恶毒的女人差点就伤到龙胎,皇上就不为臣妾做主了吗,怎么贤妃说放就放!难道在皇上心中,臣妾和臣妾腹中的孩子还不如一个小小的奴婢吗?”
沈承颐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传来了姜清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