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团圆
接近年关，村子里变的热闹起来，家家户户开始准备年货。
姜以橙家的年货准备的差不多了，今天姜奶奶准备做点糯米糕、绿豆糕之类的小糕点给姜以橙当零嘴。
她像只小尾巴一样，跟着忙前忙后，虽然也没帮多大忙，但主打一个重在参与。
“奶奶，今天太阳这么好，我们也做点柿饼吧？”
“今年怕是来不及了，做柿饼起码要晒一个星期。我看今年雨水倒是挺多的，晒不干就发霉浪费了。”
“那就明年做。”
“你想吃，昨天怎么不叫我们买一点回来？”
“买的哪有自家做的好吃，就是那甜度肯定没有多少。”
“行，那就明年我们一起做。”
中午姜以橙从仓库里抓了条活鱼出来，姜爷爷杀了后，姜奶奶用自家的酸菜炖了锅酸菜鱼吃。
好久没吃这道菜了，特别刺激人的味蕾。尤其是姜奶奶做的酸菜鱼味道特别正宗，姜以橙觉得她奶奶用后世的话说真是个神仙奶奶。她有一双巧手，既能绣花，又会做菜。
就这样悠哉悠哉的过了几天后，镇上的二堂叔和县里未见面的堂姑回来了。
二堂叔全家回村过年，堂姑带着她老公回来吃团圆饭，不过她家的孩子一个没带。
当他们一起上门时，老两口热情的招待他们。谁知，这时候蹦出来一个不和谐的因数。
姜以橙自来村里后，总是深居简出，有限的几次出门就是去山里。
接触的人除了池垣，就是大堂伯家的三个孩子。大家面上都是相处融洽，还从来没碰到面前这个这么不懂礼数的人。
顾淼淼，姜卫平的长女。
姜以橙什么也没干，就只乖巧的站在爷爷奶奶身边一一叫人，这都惹到她了？
“装模作样！”
“顾淼淼！你姥姥在家是这么教你的？”
姜卫平脸色铁青，他媳妇向晚也有些下不来台。
“算了，孩子还小。”
姜爷爷心里有些不舒服，还是打着圆场。
“是啊！孩子小，回家慢慢教。二叔，二婶，这是我给两个孩子买的衣服鞋子，还有给安安的奶粉。”
姜艳红也帮着打圆场，虽然她也觉得顾淼淼缺教养，但是自家人还是要维护一下的。
“二叔，这是我给橙橙买的麦乳精，安安的奶粉，还有一些小零食。”
“哎呀，这太贵重了，你们拿回去给自己孩子吃。家里还有不少呢！”
“二叔，我这做姑姑的第一次见他们，给他们买点东西不是应该的吗？你可别推三阻四了。”
“就是，二叔，我这次是专门来谢你的，我那事定下来了。这些是我的谢礼。”
“真的，二叔为你高兴。我也不要你的谢礼，那是你自己的本事。你大姐条件好些，她的东西我就留下了，你们的就提回去吧！”
“别，二叔，你这不是让我没脸吗？我可是专门托人买的。”
“爸爸，他们不要，我要。这本来就是我和弟弟的东西，你凭什么送人？”
“爸，爸，我不要，我可没那个意思。”
坐在桌子边吃糕点的顾子浩，吓了一跳，立马跳起来否认。
“顾淼淼，什么你的东西？谁告诉你的？”
姜卫平这时候脸上已经冷若冰霜。
“本来就是。我姥姥说了你们挣的钱，以后都是我和弟弟的，你们买的东西当然也是我们的。”
“向晚，你看你那个妈都是怎么教孩子的？难道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好好的孩子都被她养残了。”
姜卫平肺都快气炸了，这时候也顾不得家丑不外扬了。
“她再怎么说也帮我们把孩子养大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向晚也知道她妈的问题，这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维护。
“我说了把孩子放在老家我父母带，是你不愿意的。你看我大哥家的孩子教的多好，你看你面前这个糟心玩意，胡搅蛮缠，不知礼数，对父母都大喊大叫，你还指望她长大要我们命吗？”
姜卫平越说越气，向晚脸一白，听他这样评价自己的女儿，嘴角嗫嚅，有些受不了的哭起来。
“老二！”
“顾卫平！”
姜爷爷和姜艳红同时阻止他再说。
“二叔，二婶！你看这事闹的，对不起啊！我们先回去了，过年再来跟你们拜年啊！橙橙，再见！”
姜艳红拉着向晚和顾淼淼，她老公苏北霆拉着姜卫平，顾子浩自觉的跟上。
“子浩，等等。把这些东西还有糕点提回去吃。”
姜爷爷觉得都是这些东西闹的，想让他提回去。
“二爷爷，都是我姐姐不懂事，我代她向你们道歉。这些东西是我爸特意给你们准备的年礼，我听他说过的，我不要。不过，这个糕点确实很好吃，我就提走了。”
顾子浩说话彬彬有礼，跟他姐姐真是两个极端。这小子怕他们硬塞，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
“唉！”
“爷爷，你叹什么气？”
“今天这事闹的，也不知道你大爷爷能不能吃个开心的团圆饭。”
“爷爷，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我们为什么不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呢？几天后的事，你在这里愁也没用，还会让
我和奶奶跟着担心。您觉得这样对我们公平吗？”
“就是，还没个孩子活的明白。”姜奶奶也瞪着他。
“他们一年到头又不怎么回来，你操的哪门子心？大哥大嫂又不是心里不知道，上次不也在我们院子里说了几句，还不是什么都没变。”
“爷爷，我们给池垣哥哥他们也送点年礼过去吧？让他们也沾沾喜气。”
姜以橙强硬的转了话题，谁知姜爷爷听了有些吃味。
“橙橙，你怎么比我还对他们的事上心？”
“爷爷，其实上次在山上，他送给了我两样宝贝。”
说着两手摊开，是一枚品质很好的玉佩和一块印章。
“这色泽，好像是鸡血石。”
姜爷爷下意识拿起那枚印章，他小时候也摸过不少印章，后来因为时局不稳都收起来了。
“是的。他说是他爷爷要送给我的，这个东西虽然现在不能出世，以后可就说不准了。您说，我得了这么大好处，是不是得多回报一下？”
“你说的没错！我们晚上再给他们多打包一些过去。上次他们屋顶塌时，我过去没看见多少东西，我估计他们分给别人了，我们这次多带点过去。”
“奶奶，可不可以给他们带些糕点过去？”
“行，我孙女得了这么大好处，这些糕点算什么。”
如姜爷爷猜想的一样，姜大爷爷家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向晚坚持带着两个孩子要走，姜卫平连夜把他们送了回去，自己却一个人回来过年。把姜大爷爷夫妻俩气个半死，这个年终究是过的不愉快。
不过这些姜以橙他们是不知道了，此时她和爷爷两个又向上次一样带来了很多东西。
“姜爷爷，怎么又是这么多？我拿钱给你吧！”
这次他们还是准备了跟上次差不多的东西，还加了包红薯圆子和糯米糕以及绿豆糕。
“不用。不说我们白得了卖核桃的钱，就说你们送给橙橙的那两样，就不知道要抵多少东西了。”
“快拿进去吧！最近在外面晃的人有些多。”
“谢谢！”
池垣一听，也不再坚持，怕连累他们，迅速的把东西全搬进去。
牛棚里的人又一次沾池垣们的光，分了些物资，个个心里都感谢万分。
“我们大家在这里相聚也是一种缘分，这几年相互扶持，不是亲情胜似亲情。”
池老爷子有感而发，大家面色怅然，也觉得有理。
“爷爷，橙橙妹妹还给了我一件小马甲，像是新的，这布料材质好像有些特别。”
直到这些老人提着东西离开，池垣才拿出一件衣服。
其实他不知道，这是后世的防弹衣。被姜以橙把上面所有的标志都扯掉了，成了一件纯黑色的保暖小马甲。
“既然她给你了，你就不要问那么多，免得给她惹麻烦。你以后穿到里面就不要露到人前，这种材质我在京市也没听说过。要是不小心被人问起，我们这种身份，有嘴也说不清。”
“我知道了。”
“也不知道你父母和二叔他们在哪里？有没有像我们这么幸运的遇到好心人？”
“爷爷，别想了，会好的。”
“嗯！我也希望大家都会好的。”
空气突然沉静下来，只有柴火的噼里啪啦声。
很快就到了除夕，往年姜大爷爷都会叫二弟两口子跟他们一起过年，但是他们从来没去过。
今年姜以橙姐弟回来了，老两口就更不会去了。所以姜卫同来传达他爹的圣旨时，老两口直接拒绝了，姜卫同也毫不意外。
本来姜爷爷还想问问姜卫平，后来想想还是忍住了，姜卫同心大也没在意。
除夕夜，晚上的饭菜很是丰盛，姜奶奶可是使了十八般武艺。
糖醋鱼、红烧肉、麻辣兔头、香辣兔丁、手撕鸡、干萝卜丝炒熏肉、蒜苗炒腊肠、肉沫炖蛋，都是荤菜，还熬了一碗绿豆汤。
满满一大桌子菜，姜爷爷抱着安安坐在上席，姜奶奶在他左手边。本来姜以橙要坐到右手边，想了一下去厨房拿了两副碗筷摆在了那里，她自己却坐到了下席。
老两口眼睛湿润起来。
“今年是我们回家过的第一个团圆年，爸爸妈妈也应该有位置。”
“你说的对！”
姜奶奶抬起胳膊擦了擦泪，还特意拿了一瓶酒，倒了两小杯放在碗旁边。
“老头子，今天就让你喝两杯，当是陪儿子。”
“好！给我倒一杯，晚上我跟他唠嗑。”
姜爷爷手从脸上抹过，笑的有些难看。姜奶奶刚给他倒上，他就一口气干了。她又立马给他续上，他还是一口气干掉。
“吃饭吧！”
姜奶奶声音很轻，姜爷爷还回应了一声。
“吃饭！”
刚准备动筷子，院外听到了敲门声。姜奶奶赶忙放下筷子去开门，然后就听到了姜奶奶高昂的欢迎声。
“大哥，大嫂，你们怎么来了？家里？”姜爷爷也有些吃惊，抱着安安站起来。
“怎么不欢迎啊？我们两今天跟你们一起守岁。”
姜大爷爷故意脸一拉，姜大奶奶站在一边笑，姜奶奶早跑去厨房拿了两副碗筷出来。
“欢迎，欢迎！正好今天咱哥俩好好喝几杯
。”
“呵！弟妹，我们可来的正是时候，还没动筷子呢？我抱着安安跟弟妹坐，你就跟二弟坐。”
姜奶奶刚刚本来要把桌上那两副空碗移走，被大爷爷阻止了，还打趣说想跟卫明也喝两杯。
“什么都不要问，我今天就想吃个全乎饭，好好守岁。”
姜爷爷想问些什么，直接被大爷爷打断，直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哎！吃饭，吃饭！橙橙跟着我忙活到现在，饿了吧？”
姜奶奶随口的一句话就让大奶奶眸子一暗，不过她很快掩饰过去。
“我们今天真是有福了，香喷喷的大米饭，还有这么多肉菜。”
“别光看着，吃呀！”
哥俩原来准备好好喝几杯的，结果吃了几筷子肉，那就停不下来了，那酒就放到了一边。
姜以橙也吃的满嘴流油，一边觉得辣的过瘾，一边猛扒饭。
这顿饭吃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听他们在桌上回忆以前的趣事，姜以橙听着也觉得有趣。
饭还没吃完，安安就坚持不住睡着了。小家伙现在快五个月，每天就吃了睡睡了吃，长的可好了。
姜大奶奶帮着姜奶奶收拾了饭桌，就和她一起看着安安，说些小孩子的趣事。
姜爷爷哥俩都只喝了几杯酒，现在支了张桌子下象棋。不过姜大爷爷的棋品不是很好，总是想悔棋，两人时不时争的面红耳赤。
这个年代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就是小孩子也只有那惯孩子的家里，给他们买几颗小鞭炮玩玩。
不过这样的家庭很少，村里也就那么两三户，大多都是提着自制的灯笼疯跑。
守岁要到半夜十二点，姜以橙也没坚持到那个点。
她这副身体毕竟还是小孩子，每天都规律的很，吃完饭过了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
姜奶奶就劝着她睡了，不过临近十二点，外面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炮竹声，姜以橙顿时被吵醒了。
她没起来，就听到姜卫国和姜卫同的声音，应该是来接他们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