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身上有金属味的男人
从齐海这里搞来的四十万，林放决定给齐林村二十万，用于改善村民生活，剩下的二十万用来补充镇政府的办公经费。
周扬不会又挪去购买宣传栏，以讨金海的欢心吧？应该不会。
林放注意到，这几天，金海又恢复了原来的欢声笑语，对周扬不那么冷淡了。
回到镇政府，林放便把准备给齐林村的二十万的支票锁进抽屉，拿着另一张去找周扬。
周扬同意了林放的意见，这二十万用来购置一批新电脑，镇政府有些电脑还是老款，开机速度比老蜗牛还慢。
周扬当场叫来财政所长孙政学，让他准备去采购电脑。
大嘴巴孙政学又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了，全镇上下都知道林书记又搞来一笔钱，要给大家换电脑。
几个站所长就动起了脑筋，谁不想换新的啊！于是纷纷跑到林放办公室，要求优先换他们的。
第一个来的是安监办主任杨克光，他上来第一句话就是，“林书记，你可是咱安监办出来的，这钱又是我冒着生命危险，陪你挣回来的，换电脑要先尽着咱！”
“杨主任，你放心，我记下了......”安监办本来没几个人，换了也就换了。为了让杨克光放心，林放拿起笔在本子上画了几笔。
“林书记，感谢！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
杨克光前脚走，后脚计生办主任孙丽丽就进来了。
“林书记，你指挥我干啥，我都不折不扣地招待了。换电脑的事，多照顾我们一下......”
“我记下了......”
“林书记，你可一定记着啊，我请你吃饭......”
孙丽丽还没走，财政所长陈政学、民政所长孙成杰、经济办主任王焕春都来了。
就连吴爱东也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等着。
林放实在是愁坏了，他把吴爱东叫了进来。
“你和张老三说，晚上整几个好菜，就在咱们食堂，我请这几个站所长吃饭。”
陈政学等人笑呵呵地说，“哪能让领导请客，我们请。”
“还是我请吧，你们个个和催命鬼差不多......”
把这几个人打发走，林放从柜子里拿出一摞图纸，找到齐林村煤矿那一份，仔细琢磨起来。
齐林煤矿几公里外就是乳山水库，会不会是水库的水渗透过去了呢？
如果不是水库的水，那就是附近有地下积水。
他看着图纸，回想着今天在一号煤矿里看到的实景。
要把这个煤矿的走向，矿道分布牢牢记在脑子里。
看完了图纸，他又叹了口气。
一号矿里面没人，二号矿和矿上，孙丽丽带人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王麻子。
难道小二黑在骗自己？
到了下班时间，林放到了餐厅，进了包间，几个站所长已经在等着他了。
张老三的菜还没有上来，大家先坐着聊会天。
孙丽丽是个话唠，“林书记，大赵家村赵保三的媳妇上访，让俺给摆平了，给你汇报一下。”
“怎么个情况？”
“赵保三的媳妇不会用避孕套，我专门示范给她看，我拆开一个，伸出一根指头，把避孕套套在指头上。结果一个月后她肚子大了，赖我发给她的避孕套不好使。我说你怎么用的？她说，还能怎么用？俺男人在俺身上使劲，俺就把这个东西套在手指头上。她因为这个要去县里上访......”
大家哈哈大笑。
林放憋着笑问，“你怎么化解的？”
“我告诉她，你要是敢去县里上访，我就去你家，手把手教你男人用这个玩意！”
大家笑得更厉害了，一个个上气不接下气。
孙成杰直往孙丽丽身边凑，“孙主任，你先教教我吧......”
“那行，明天你把你媳妇叫我家里，咱们三个一起，我现场示范......”
女人做乡镇工作，就得荤腥不忌。孙丽丽一开口，孙成杰搞了个大红脸，不敢接话了。
好容易停下来，陈政军讲起他在邻镇上班时，调解过一桩家务纠纷。“孙刘家村有一家男人常年外出打工，专门给人通下水道，结果媳妇和公公好上了。有一次儿子没打招呼，提前回来了，发现老爹正在干自己媳妇，事情败露，儿子把老爹打了，老爹问儿子要医药费，儿子说，扯淡！我还没问你要我媳妇的磨损费！”
大家又是一阵笑。
“你们猜他老爹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我还没问你要给你媳妇通下水的费用呢！”
大家笑的更厉害了。
孙政学一本正经地说，“从那以后就出了个梗，叫孙刘家老公公掏下水，专通自家儿媳妇......”
民政所长孙成杰好容易止住笑，接过了话，“前山夼村吴小梅，被男人打得脸上开了花，跑到镇卫生院缝合。这娘们非要学着《武则天》里的上官婉儿，让秦海龙给她在脸上缝个梅花。秦海龙没办法，就给她缝了，后来缝合线吸收，脸上的梅花不清楚，吴小梅跑到卫生院大吵大闹，非要投诉秦海龙......”
“秦海龙最后怎么办的？”
“秦海龙说，让你男人再打一次，打完了我再缝一朵......”
大家又笑了一通。
杨克光说，“今天上午去齐海的煤矿，我还碰上秦海龙了。”
林放想起好久没和秦海龙在一起吃饭了，便打电话把他叫了过来。
秦海龙正在附近买东西，一叫就到。
林放让秦海龙坐在自己身边，这时张老三把菜从饭店送过来了。热气腾腾的四个热菜，糖醋排骨、鱼香肉丝、清蒸鲈鱼、红焖羊肉，外加四个素菜，量大份足味道香。
吴爱东先打开了两瓶林县特曲，每人倒了一杯，林放因为心中有事，没有喝酒。
“来来，今天大家吃好喝好！”林放举起杯子，大家也跟着举起来。
孙丽丽特意跟林放碰了一下杯子，“林书记不光给我们发了午餐补助，帮我拿到了计划生育考核最高分，还要给我们配置新电脑，今天这顿饭，我请了！”说完一大口白酒喝了进去。
几个男人也不甘示弱，“凭什么你请，我请！”
“要是让你请了，电脑就被你霸占了......”
“电脑的事，你们听我说，”林放伸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制止了他们的吵闹，“有了这笔钱，也会有下一笔，大家不要着急，我的意见是，按照时间顺序，谁的电脑最老，先换谁的，这样早晚都会换上。你们看怎么样？”
大家听了，觉得公平，都表示没意见。
陈政平又举起杯子敬酒，“林书记，你多多搞钱，下次给我们都配上一辆车！”
大家一起举起杯子。
林放举了一下杯子，和他们碰了一下，转头问秦海龙，“你上午去齐海矿上了？”
秦海龙啃着块排骨说道，“上次头部受伤的伤员，又感染了，我去给他上药来着。”
“感染了？怎么不来医院处理？”
“怕花钱？我和你说，下次我再也不去了，这个人身上一股有奇怪的味道。”
林放嘲笑道，“你当医生的，还嫌弃人家身上有味，离白求恩的标准差得远呐！”
“他那个味道很特别，就像金属的味道......”
“你说什么！金属的味道！”
林放一惊，差点跳了起来。
吸冰毒的人，身上就有一种金属的味道！
冰毒是化学合成物，具有腐蚀性，因此本身就有很强的刺激性味道。冰毒加热后，会散发出一股浓浓的类似于金属的化学味，因此一些在酒店开房的吸冰毒人员，通常会用毛巾把门缝、窗户封得死死，以防味道外露。
由于化学残留物很难散去，因此，吸冰毒的人，口腔里有很重的金属味。另外，刚吸完毒品的衣服上也会有这种味道。
如果秦海龙没说错，那矿上肯定有人吸冰毒，只是这人是不是王麻子，还不好说......
林放又问了秦海龙，可惜秦海龙只顾着给他处理后头的伤口了，根本没注意他长的什么样。
林放又问孙丽丽，“今天下午咱们去矿上的时候，你带人去点名，有没有发现一个头部受伤的人？”
“没有。”孙丽丽一口否认。
这么说，孙丽丽拿到的花名册里，不包括这个人......
这时林放的电话响了，是姜力丹打来的。
“林放，你在干什么呢？”
“我在和几个同事吃饭，你吃了没有？”
“吃了。林放，我觉得你说的话很对，自己不能被自己打败，明天我要去齐海的矿上，找到王麻子！我只要还穿一天警服，就要坚守岗位！”
“好！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林放放下电话，又想起考察组一行，按照通知上的说法，他们现在应该快到林县大酒店了。
几个站所长开始胡乱敬酒，林放出了餐厅，给花蝴蝶打电话。
花蝴蝶那边乱糟糟的，现在正是客人多的时候。
“林放，有事吗？”
“青蕾，你帮我看一下，市委办有一批客人，是省里来的，一个是人大的主任，叫欧阳才；一个是省纪委领导，叫姜明......”
“对，有省人大的考察团，晚上就住在这里。”
“欧阳才和姜明住在哪个房间？”
“你等等，我看一下......给欧阳才安排的是801，姜明安排的是806。林放，省领导还没到呢，到了以后，张洪波书记、人大主任孙培盛和纪委书记郑长河陪同用餐。”
“我知道了。”
“林放，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
“你和姜力丹好上了吗？”
林放警觉地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上次她来接你，看我的眼神，好凶啊，就像小猫护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