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服就干
丝丝鲜血顺着杰洛特的拳头滴落在地上，到头来他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如此残忍的行径在自己面前发生。
“陛下听，他们是奴隶并不存在自由民的说法。”哈金斯也同样在逼迫杰洛特出手，只要他敢动他就能借着起兵反抗的名义一举击垮新王的军队，反正只要不杀死新王本人这事儿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而迫使他这么干根源还在于新王颁布的《奴隶解放宣言》，这个宣言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连他麾下的奴隶都敢起兵反抗，此番若是不能以最残忍的手段进行镇压、以最血腥的方式进行报复，那么同样的事情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无止境的爆发。
到那时贵族内部都会率先自乱分寸。
杀光所有奴隶对他们而言并非难事，但杀光所有奴隶后会给他们的财产带来极其重大的损失，这是所有贵族都不愿意看到的，毕竟奴隶也是他们财产的一部分。
所以他会毫不犹豫的派遣骑士当街策马猎杀那些故意放跑的奴隶，这既是对奴隶们的镇压亦是对于那些妄图变成自由民的奴隶们的一种震慑，更是对新王的一次敲打。
“确实，陛下！他们都是奴隶，不存在什么自由民的说法。”克里文下马上前同哈金斯并肩而立。当他得知尤莱亚家发生奴隶暴动这种事后，他第一时间便让管家集结卫队对奴隶们进行严加看管，然后亲自率队前来给他助阵。
或许不同派系的贵族之间存在着巨大的矛盾，但当他们共同的利益受到侵害时他们又会毫不犹豫的联合在一起，而利益才是维系整个阶层存在的纽带。
奴隶暴动是个危险的信号，必须要在一切发生在自己身上前将其扼杀在襁褓中。
杰洛特傀儡派的首脑也亲自到场联合对新王施压，他们要逼迫新王收回这份宣言，收回对奴隶们的允诺。
“王国法律从最开始颁布时就明说了奴隶是奴隶主的私人财产，而王国又声称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所以臣认为哈金斯大……先生的做法并无不妥。”
种种迹象表明，所有贵族都在排斥他颁布的那份《奴隶解放宣言》，这是既定的结果也是超越他预料的意外。奴隶们暴动是一个因素，贵族们的联手又是另外一个因素。
这话换来的是杰洛特的沉默，实际上在书写《奴隶解放宣言》草稿时他就想到了会有类似逼宫的事件发生，解放奴隶损害的就是奴隶主的利益。为此他用了很多的手段来尽可能延缓此事的爆发，比如黄油刀计划，比如新政的开展，比如让那些商人们同意宣言，比如高昂的粮价。
掩盖矛盾的方法就是再创造一个矛盾。
显然他做的一切都没能延缓矛盾爆发的时间。
一切的一切都远远的超过了他的想象。
被长久压迫的奴隶选择起来反抗为自己换取个自由民的身份，贵族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只能采取最狠辣的手段镇压奴隶起义，然后联手向新王施压迫使他收回那份宣言，在他们看来造成一切的根源都在于新王。
现在是骑虎难下的局面了，若是承认他们所杀的奴隶没有自由民的身份，那事情同样难办所谓新政明日即会崩溃，与底层人民尤其是奴隶们好不容易建立的初步信任会像线一样崩碎。
若是不承认两者之间或许不会立刻爆发冲突，但可以预见的是接下来他将受到贵族们的全线反扑，要破坏国王的新政那贵族们的手段多了去了。更有可能这群丧心病狂的家伙会直接动手，下令踏平整个王宫。
他现在并不具备全线抵抗贵族们的实力。
“哦，克里文侯爵您的长子的首级找回来了么？”咬咬牙他决定从另外一个角度找麻烦，只要对方没有明说要求他废除《奴隶解放宣言》他就当不知道。
有时候装傻充愣也不失为一种手段。
“不劳陛下操心，现在我们想让陛下收回那份宣言。”克里文打断杰洛特的话语，十分干脆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奴隶们正尝试着组织暴动，那是我们所有贵族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杰洛特一阵沉默连装傻充愣这种手段都没用，显然贵族们是铁了心要联手对他施压。
威尔士忍不住将目光投向新王，安卡西同样用不知所措的眼睛看向杰洛特。他们都知道现在那个年轻人身上扛着多么巨大的压力……
他的选择将决定整个王都局势的走向，而这种突如其来的抉择是所有人都没能预料到的。
谁能想到原本以为只是个简单的当街策马杀人竟然演变成了一场武力逼宫。
所有人都在等杰洛特发话，身后的奴隶也好、卫兵骑士们也好，远处那些支持新政的灾民也好，他们都用同一种眼神看着他，等待他的回应。他们希望能得到新王坚定的回答，亦是害怕那坚定的回答出现。
“你们不会以为……迫使我收回那份宣言就能改变当前的局面吧。”沉默许久他兀的笑道“呵呵，可笑！知道为什么我才颁布这份宣言没多久，就有那么多人响应么？”
“那是因为你们，因为你们的贪婪与压迫造就了他们的一呼百应！”新王继续说着“这世道既是如此，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如此浅显的道理你们难道还不明白？”
“我永远不会收回那份宣言，这就是我给你们的答案。因为我知道就算我没有发表那份宣言
，在不久的将来奴隶们的起义依旧会爆发。”
说完他大步向前咆哮道“但今日你们要战，那便是死战，不惧大可来试试！我倒要看看你们愿意用多大的代价来消灭我，消灭一个国家名正言顺的国王！”
“死战，死战，死战！”卡特与伯克利两人随即怒吼道。
“死战，死战，死战！”渐渐的一营、骑士团纷纷加入。
渐渐的新王这方所有人都开始喊这几个字，一时间喊声震天。
贵族联军这方也不由得产生骚乱。
三大首脑明白，那位新王同样是是铁了心要将那份宣言执行下去。而且还直接点明要与他们在这王国大道上决一死战，场上数千人爆发的冲突已经能称为战役了。而这场战役不论谁谁胜谁负都将被所有人铭记！
他们甚至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现在难办的抉择轮到他们了。
他们忌惮与新王开战，但此刻若是不应战那日后新王在王都的地位将无人可比拟。倘若迎战，全歼皇家骑士团以及五百亲卫将使他们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这个疯子！他简直就是疯了！”哈金斯怒骂道，今日他也算是领教到了这个年轻人的棘手。
“别光顾着骂，快思索如何解决当下局面。我可不想让家里的奴隶们起来反抗，那样损失可就大了。”克里文忧心忡忡瞥向那喊着死战死战的一方，即便和杰洛特有过接触他也很难相信这位会是个硬骨头。
同样克里文也清楚若是贸然与杰洛特开战，他们的实力会得到最大程度上的削弱,巨大的损失将使得他们在即将到来的新王国里没有任何话语权，整个家族也甚至逐步走向没落，这同样是他们都不愿见到的。
“全体都有，列阵！”杰洛特见几人迟迟不肯退去，便下定决心发布命令。
“进！”说着第一个迈出脚步，他以凡人之躯向着人数众多的一方走去。
无数士兵紧随其后，那阵仗像极了战争的前兆。
“疯子，疯子！我们撤！”哈金斯终究是下不了开战的决心，更在于他无法笃定其他贵族愿意用自己手中的力量将国王歼灭于此。
有人带头，这临时组成的联军便化作鸟兽飞散……